吕母捂着胸口,心里闷得慌,她完全不能理解,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做姬妾,他也要把女儿嫁给那刘季?!
吕公一锤定音,吕母有再多不愿也没有法子,只得郁闷的睡去了。
大房的吕泽也正和吕大嫂感叹这桩妙闻,“太神奇了,小妹全说中了,这也太神奇了,那么一户人家,父亲竟死活瞧中了,恨不得当场就成了婚事才好,太神奇了!”
吕泽连连几个太神奇了,不知是感叹周宁的神算多一点,还是感叹这桩差距悬殊的婚事多一点。
吕大嫂想了想,问道:“小妹这般,公爹知道吗?”
吕泽闻言,满心的惊叹散去,他叹了口气,摇头道:“父亲一向说小妹……,唉,前日,我和小妹一起去见父母亲,父亲如今连正眼都不瞧小妹,小妹怎么敢和父亲说这些,父亲又怎么知道?”
吕大嫂皱眉道:“这样可不行,你作为兄长,又是家中长子,该两处说和才是。小妹如今既有这样的本事,想来公爹也会看重几分,消除对小妹的偏见。”
吕泽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是。”
连皇帝几次出巡,都会特意召见当地有名的术士方士,小妹如今有测算预言的本事,父亲必定会对她改观。
吕大嫂又道:“明日我带着孩子们去瞧瞧小妹,小妹向来喜欢和孩子玩,有孩子们在小妹也放松些,我再好好开解她,可不好就这么父女生分的。”
吕泽感动的拍了拍吕大嫂的手,“有妻如此,是我的幸运。”
吕大嫂回以微笑,夫妻两个相望对视脉脉温情,倒比前头那两处都强些。
次日,吕雉被唤去了吕公和吕母处,而吕媭这里则迎来了许多客人。
周宁让小婵拿了些甜豆给吕台、吕产、吕禄三个小侄子去外头吃着玩,又亲自为大嫂和二哥二嫂倒了茶,笑道:“看来姐姐的婚事定下了,今日一早父亲便使人唤了姐姐过去,刚走没多久,哥哥嫂嫂们就过来了。”
吕大嫂抿了一口茶没有着急说话,吕二嫂心中焦急顾不上喝茶,急忙道:“小妹,二妹的婚事定下了,正是刘姓人!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刘姓人?”
什么这个刘姓人,那个刘姓人的?吕大嫂放下茶碗,适时的露出两分疑惑。
周宁为难道:“我如今也说不好,只是有些关联。”
“肯定是了!”吕二嫂笃定道,捏着帕子凄凄的哭了起来,扯着吕释之道:“刘姓人绝对不行,你快去和公爹说呀!”
吕释之却道:“只是有些关联罢了,刘姓人那么多,咱们还能把所有的刘姓人都隔开?小妹你说,是刘季吗?”
周宁摇了摇头,道:“不是。”
吕释之又问:“那是必死之局,再无转机吗?”
周宁又摇了摇头,道:“也不是。”
吕释之便转头托住吕二嫂的双臂,道:“你听见了吗?不是没有转机的,咱们注意些就是了,二妹已经二十八岁了,刘季又是父亲称赞不已的贵人之相,两人当场就说定了婚事的,咱们怎么驳?”
吕二嫂捂着帕子还是哭,却没有那么害怕、那么激烈的反应了,一夜的时间过去,她的担忧惊惧到底得到了些缓和。
系统幽幽的道,【统总觉得怪怪的。】
周宁勾了勾唇,【聪明人的取舍而已。】
没听懂但是不想让宿主觉得自己笨的统,【哦。】
吕大嫂疑惑道:“什么刘姓人不刘姓人的,怎么好好的弟妹就哭起来了?”
吕释之解释道:“小妹说秦会咳,说我和我们家禄儿将来都会封侯,只是禄儿有英年早逝之相,会死于刘姓人之手,张氏胆小,一听二妹定的人家姓刘就怕了。”
吕大嫂握着茶碗的手猛然一紧,片刻又不着痕迹的放松,手指摩挲着茶碗,笑道:“这也不怪二弟妹胆小,她是一片慈母之心,而且小妹预言之准,连我和她大哥也惊着了。”
周宁勾唇笑了笑,提壶为吕大嫂添了些茶水。
吕大嫂又道:“小妹既然为禄儿看了相,不如也替你另外两个侄儿瞧瞧,有什么祸事,我们也好防备这些。”
周宁又笑了笑,却并没有转身去瞧吕台和吕产,只是道:“大哥大嫂一家满门王侯。”
些许茶水荡出,濡湿了吕大嫂的手心。
吕释之笑着恭喜道:“恭喜大嫂了。”
吕大嫂笑着回道:“还都是没影的事儿呢,咱们不过听了一乐,”又对周宁道:“小妹也别尽挑好的说,也说些祸事,咱们好避一避。”
周宁垂眸,道:“二侄儿与三侄儿,”周宁顿了顿,只说了一个字,“同。”
三侄儿吕禄死于刘姓人之人,二侄儿吕产与他相同,那便也是会死于刘姓人之人。
吕二嫂止了哭,看向吕大嫂。
吕大嫂的笑容一滞,不过片刻就又笑了起来,道:“多谢小妹,我会注意着的。”
周宁勾唇笑了笑。
吕释之见状,便对着吕二嫂道:“你瞧瞧大嫂,这又不这一时半刻就要应验的事,慌什么?咱们往后注意着就是了。”
吕二嫂见吕大嫂如此淡定,又听丈夫如此说,突然有些迷惘,真是自己忧虑过甚了?
第11章 遵父命
吕雉还未踏进父母的房间,便见父亲满脸喜色,而母亲则满脸郁色,两人神色迥异实在是奇怪,正想问怎么了,突然心中一突,想到了小妹说的酒宴订婚之事,而昨日正是乔迁宴!
吕雉心中忐忑惴惴,跨过门槛走进屋,见过了父母亲,然后听父亲说为她定了户人家,对方比她大十五岁,是个亭长,家贫,未曾娶亲,有一三岁的外室子,但有贵人之相,贵不可言,吕雉的心中却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父亲说对方有贵人之相,妹妹也预言自己嫁给他会富贵无极、权势无极,吕雉抬头,温顺的应道:“是,女儿知道了。”
吕母唉叹了一声,但丈夫执意,女儿自己也愿意,她不好再说什么。
吕公抚着胡子,又是骄傲又是欣慰的笑道:“我就知我的雉儿不同一般女子,你放心,这刘季如今虽然不显,但往后定是要发达的,我吕家也会因此受益。”
又道:“你与刘季都不小了,他如今家里贫寒也置办不了多大的排场,这婚宴便从简,婚礼定在了一个月后,你的嫁衣若是来不及,便让……”
吕公皱着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顿了顿又接着道:“便让你母亲或是你大嫂二嫂帮忙。”
吕雉见此,道,“父亲,其实小妹。”
吕公眉头紧皱,面上已有愠色。
吕雉停了片刻,还是接着道:“父亲,前日小妹便与我说,父亲会在乔迁宴上为我定下婚事,也曾说我嫁的人将会富贵无极、权势无极,正合父亲相的面相。父亲,小妹她不是面色不吉,而是天赋异禀。”
前日?
吕公眯着眼睛回想了片刻,前日不就是他与老婆子说起吕雉婚事不成是因吕媭面相之过那日吗?
吕公冷笑道:“她倒是捡的好便宜!”
吕雉不解。
吕公抚着胡子道:“我一早便说过,依你的面相,是要嫁给贵人的,她不过顺着我的话胡编罢了。”
吕雉难得的反驳父亲,“可小妹还算准了时日。”
吕公觉得被伤了脸面,驳斥道:“难道你想说她比为父还有本事不成?乔迁之日来的贵客多,我有待嫁的女儿,在乔迁宴上相看,再正常不过。”
吕母也道,“不对,我想起来了,那日媭儿也和我说过,说这几日你便会给雉儿定下婚事。”吕母说了当日情景。
吕公不以为意,“不过随口的宽慰之语。”
说罢,吕公不想再和她们谈论这些,便道:“行了,你赶紧回去绣你的嫁衣吧。”
吕雉心中叹息,无奈离开。
门口的光亮被挡住,在书简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周宁侧头一看,是吕雉回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因为背光看不分明,不过周宁也大致能猜到她现在的心情。
周宁勾起浅笑,“姐姐回来了。”
系统很紧张,吕雉拒了婚事吧,一定是拒了!
“嗯。”吕雉应了一声,缓步走到周宁身边坐下,沉吟了片刻,道:“父亲说的婚事,我……应下了。”
周宁脸上的笑容消失,难过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