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舟立刻松开自己的手,笑着退后了几步,谢青栋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趁着众人都扭头去看谢青栋,姜子午冲着他耸了耸肩。
谢青栋冷冷道:“小王爷应该多留侯府几天,我好久没跟您切磋武艺了。”
姜子午忍不住地腿抖,忙摆手道:“哈啊哈……不用……不用了,我还有事情呢!”
莲舟捂嘴轻笑。
“云裳也有好多事情想要向您请教呢……”谢云裳轻柔道。
姜子午下意识地朝谢青栋看去,见他眉头紧锁,便笑嘻嘻道:“哈哈,美人的请教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啊,可是我才疏学浅,恐怕指教不了多少啊!”
谢青颜立刻反驳道:“世子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我们有谁不知道您的英明,文武双全,才貌绝佳,真是玉京第一号人物啊!”
这马屁拍的连当事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这说的会是自己。
“咳咳……”姜子午不太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摆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谢青颜躬着身子,笑得一脸讨好。
“世子大概也到了成亲的时候了,不知道定了哪家的淑女啊?”
姜子午轻笑一声,自然明白谢青颜说这番话的意思,便道:“家严嫌我年纪小,没有定下性来,便让我晚些成亲。”
“哎,成亲才能定下性来啊!”
“呵呵……是吗?”
谢青颜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谢青栋出声喝住。
“青颜慎言!”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谢青栋呵斥,即便他脸皮厚,也忍不住恼恨起来,便嗤笑一声道:“这是在世子面前,即便二堂哥跟世子是至交好友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冒犯世子威严啊!”
真是振振有词,要不是谢青栋与姜子午有过命的交情,说不得就被他挑拨成功了。
姜子午暗地里冲着谢青栋一挑眉毛,说道:“哈哈,我跟谢青栋是好友,不在乎这些的。”
谢青颜抿了抿唇便不再说话了。
谢云裳抬眼去看姜子午,眼中欲遮还羞的是脉脉情谊。
姜子午坦然的接收她爱慕的视线却没有半分回应。
一群婢女端着茶水糕点送进亭子中,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以期望世子公子的视线能够多多在自己身上停留。
可惜在冷面公子的视线下,谁也不敢停留太久,皆白着脸跑走。
“那是……”不知谁惊呼一声,众人的视线立刻移到她所看之处。
花丛中,一紫衣女子正攀着花枝轻嗅。
一旁的婢女似乎注意到了这边,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待她偏过头,人们才发现那仅是一张清秀的面容,却在花朵的映衬下显出一股出尘的味道。
想不到谢婉容不阴沉以后还是蛮漂亮的。
谢婉容带着她的婢女走近诸人,扬着下巴道:“给世子请安。”
“这位是……”姜子午迟疑道。
这时候自然是谢青颜冲在最前面,笑呵呵道:“这位是侯府二小姐。”
姜子午的眼神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一旁干站着的谢云裳简直要把手中的帕子扯碎了,她沉着脸瞪着谢婉容。
“还是侯府的风水好啊,养出的人儿也水灵。”姜子午调笑道。
谢婉容轻笑一声,朝谢云裳示威似的挑眉。
谢云裳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提着裙子上前几步,“妹妹不是不舒服吗?今日怎么出现在花园中。”
谢婉容抹了抹自己的额发,冷笑道:“那你呢?你脑袋上的伤不是还在嘛,破相的你都敢出来,我有什么不敢出来?”
谢云裳的胸口剧烈地起伏,额头上用来遮挡伤疤的金钿微微颤动。
“二妹,你可要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谢青颜挡在大小姐的面前指责她。
谢婉容却不管不顾道:“呵呵……你凭什么来训我?你真把自己当侯府的人了?”
“谢婉容!”谢青颜从牙缝间挤出这三个字。
她一仰头,眸中透出不正常地疯狂神色,“哈!你也别叫我谢婉容,我知道我自己叫什么,我可不像你没脸没皮地硬要把自己当做侯府真正的主子,哈哈,可笑死我了。”
谢青颜气得脸上发青,眼中闪过狠戾的神色。
谢婉容的状态却比他更为吓人,她瞥了一眼姜子午,大声道:“你知道这些人讨好你的目的吗?”
她的手指一一划过众人,唯独放过了谢青栋。
“他们都想要攀附你!”
姜子午抿唇一笑,眼中流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而她……”谢婉容嘴角一勾,冷冷道:“而这个破相的女人则想要嫁给你!”
谢云裳咬牙道:“我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这个疯女人,恐怕是癫病又犯了吧!你们还不快点把她拉下去!”
琴书冲上前想要拉住谢婉容,却被她一把推开。
“谢云裳,你这不是露馅了,哼,本来就是野鸡装什么凤凰啊!”
莲舟觉得谢婉容很可能是自己憋屈久了,所以想狠狠地发泄一把。
“你们还想闹到什么时候。”谢青栋冷冰冰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姜子午转过身来,笑咪咪地朝谢青栋招手。
谢青栋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朝谢云裳跟谢婉容道:“你们两个等着领罚吧!”
“二哥!”谢云裳不满地叫道。
谢婉容却梗着脖子道:“我不服!”
谢青栋的嘴角又下拉一个弧度,阴着脸道:“你们两个再说一遍?”
谢云裳显然被他的气势吓到,慌张地退后一步,却一不小心被自己过长的裙摆绊倒,还好被琴书扶了一把,才没有在小王爷面前出大丑。
而谢婉容却攥紧双手,强力遏制自己的颤抖,继续道:“你只有这个时候长精神,谢青栋你要是有种就离开侯府自立门户,你不会不知道这些侯府的人没有一个不想着你死!”
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脖子上能够清楚看见血管的痕迹。
莲舟凑前几步,站在他的身后,虽然她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侯府的人都不太喜欢他,但是,只要她自己喜欢就够了。
我喜欢你,我会站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
谢青栋好像了解到她的意图,原本因为谢婉容的话而紧紧绷住的肩部也慢慢放松下来。
“你病了。”他的声音如此冷淡,他的视线更是冰冷,似乎将她看成了一个死人。
谢婉容哆嗦着嘴,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堂哥,你这样做不好吧?不管怎么说二妹她都是一个柔弱的姑娘。”谢青颜指责他道。
谢青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冷冷道:“闭嘴。”他手指着谢婉容道:“把她拖下去找个郎中。”
再怎么不喜欢谢青栋,也少有人敢反驳他,因为他是真正杀过人的。当初安乐侯让他执掌家法,他正是靠着将一个犯错的下人和老侯爷的通房一刀腰斩而立威的。
谁不怕死?谁不怕谢青栋?
不论是小厮还是婢女忙抢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拉扯着谢婉容。
她还不死心,死命挣扎着,首如飞蓬,衣衫破乱,“你们还不是看我不是正经主子就害我!谢云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谢云裳装作一副受不了要晕倒的脆弱模样,朝着姜子午抱怨道:“世子,您看她……”
姜子午微微退后一步,笑道:“二小姐身体不好,我倒是可以推荐几个郎中。”
谢云裳脸上的笑容一僵,嘴上道:“她那个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好不了了。”
亭子里正乱成一团的时候,谢青棠却出现可。
“这是怎么了?”他进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看,等见到亭子里的场面后,他的脸上几乎被乌云遮蔽了。
姜子午自己捡了一个地方坐,见谢青棠来了,便火上浇油道:“今天我可是看了一出好戏啊!”
谢青栋闻声又剜了他一眼。
“青栋,这是怎么一会事儿,我临走之前不是交代你要招待好世子吗?”谢青棠摆出一副大哥的派头指责谢青栋。
“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还能指望你执掌家法吗?”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我看你还是赶快向爹请辞掉这项重任。”谢青棠皱着眉头道。
“那依谢兄之见谁来执掌家法比较好?你吗?”姜子午依旧笑着问。
他坐在姜子午的身旁,一脸严肃道:“自然不是我,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推荐谢青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