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价五万,只有一个男人加了五千,然后就没有人再叫价。
“五万五两次!”拍卖师在上面高声道。
宋韵见没有人再叫,等他一锤定音之前,赶紧举牌:“五万七。”
哪知她话音刚落,就有人追价:“六万!”
不是之前那位叫价的那人,而是宋韵在这间拍卖厅内唯一认识的男人——盛予正。
宋韵皱了皱眉,在拍卖师落音之前,再次举牌:“六万二。”
她叫完,盛予正立刻又加价,偏偏他一加都是五千。
宋韵见他这样,干脆也赌了气,一直往上叫。
一来二去,一幅小画,从五万叫到了十五万。
当宋韵叫到十五万五时,本来一直云淡风轻紧追不放的盛予正,忽然不再叫价。
这时宋韵才反应过来,不管盛予正是不是故意,但她自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地跟他较劲,实在是很愚蠢的一件行为。
“可恶!”她暗自腹诽,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恨不得用目光将盛予正的后脑勺戳出几个大洞。
她倒不是付不起这十几万块钱,只是她并不是一定要买下这幅画,何况是花这么一大笔钱,实在是一桩冤大头的事。
等到拍卖结束,大家从拍卖厅鱼贯而出。宋韵忍不住走上前追上,拍了拍盛予正的肩膀。
盛予正转头,看到的便是她那张冷冷的脸。
“有事?”
“刚刚拍卖你是故意的吧?”
盛予正挑挑眉:“你是说那幅小桥流水的画么?我确实挺喜欢的,不过想想还是觉得不值那个价格,便割爱让给了你。”
一旁的陈若诗呵呵笑道:“宋韵,你要买不起,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叫价。”
宋韵没看她,冷哼一声朝盛予正道:“没关系,虽然贵了点,但就当做慈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时站在盛予正身边的周凯,本来一头雾水看着两人,终于忍不住道:“盛总,你和嫂子这是吵架了?”
别说是陈若诗如同被雷劈一样,就是宋韵自己也很讶异周凯知道自己和盛予正的关系,或者说他们曾经的关系。
她以为两个结过婚这件事,除了两人,就只有民政局那位工作人员知道了。
不过这件事除了这几个人,确实只有周凯一个人知道,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因为当初他这位老板告诉他自己结婚的事,很随意的就说了出,并没表现出这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记得那次他们临时去出差。盛予正穿着一身枣红的中式正装,他随口问:“这衣服又是在你常去的那间店子定做的吧?”
盛予正点头:“嗯。”
他笑嘻嘻又道:“那女老板是个美女呢,我上次给您取了衣服,和她聊了几句,虽然有点冷,但感觉人还不错。”
他还没说完,盛予正已经皱眉打断:“她是我老婆。”
他眼珠子快掉下来:“盛总,您什么时候结婚的?”
“今天,刚刚去登记了。”
他恍然大悟:“难怪您一直在那间店定做衣服,敢情是自己人。”
一切自然而然,周凯不是八卦的男人,尤其是自家老板的私事,想都没想过去跟别人说起这事。
而此时的盛予正并没有解释,只笑着道:“你非要跟我抢着叫价,我也没办法。其实你要喜欢,我可以拍下送给你。”
陈若诗一副撞鬼的模样,终于稍稍反应过来,拉着盛予正道:“盛大哥,刚刚周凯是什么意思?”
盛予正没有回答,倒是周凯笑嘻嘻道:“陈小姐,你不知道吗?这位是盛太太啊!”
陈若诗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韵,像是整个世界被颠覆,又恨不得将这个人撕了一样。
宋韵面无表情地对上她的目光,见她这模样,心中那点恶劣的幼稚便涌了上来,干脆也不解释。
片刻之后,盛予正开口:“小周,忘了跟你说。我已经和宋小姐离婚,她现在不是你嫂子。”
虽然他这样说,但林若诗脸上的表情还是差得吓人,朝宋韵哼了一声,气呼呼转头就走。
宋韵似笑非笑看向盛予正:“陈小姐貌似生了气,你不去哄哄?”
盛予正眉心微蹙,看了她一眼,也转身离开。
周凯还是一头雾水,摸了摸脑袋,边往后退边朝宋韵歉意道:“不好意思,盛总没告诉我你们离婚的事。”
宋韵微笑摇头:“没事。”
☆、第17章 狗血爆料
等几人走远,宋韵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她,转身,果然看到一个记者模样的女人正盯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宋韵皱了皱眉,拿着手中的画走开。
当天晚上,李安玉画展和拍卖会的新闻就上了网,隔日早上出来的几份报纸,也大篇幅登了她的报道。
李安玉穿着中式裙装的照片非常显然。她身上的衣服品牌自然是被记者扒了了出来。
宋韵中午来到店内,就看到几个记者正等在那里,小助理应付不暇,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
记者们看到老板出现,立刻围上她问各种问题。
宋韵其实不喜欢面对媒体,也不愿意出名,但她算是生意人,当然还是愿意自己的衣服能被更多人知道,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招待。
等到好不容易送走这一波记者,宋韵还没喘口气喝杯水,玻璃门再次被人推开。
“欢迎光临!”小助理热情接待。
宋韵转身一看,只见陈若诗一脸傲慢讥诮地站在了自己店中。
“怎么?是不是以为李安玉穿了你的衣服,你就成大设计师了?”
宋韵轻笑:“我说过我只是个手艺人,李大画家穿了我的衣服,能让我多几个顾客,多卖几件衣服,我就已经很高兴。至于当大设计师这种目标,从来不在我考虑之列。”
陈若诗走了几步,在店里穿着样衣的塑料模特前停下,鄙薄道:“你这种土了吧唧的衣服,不知道李安玉是怎么看上的?”
宋韵道:“嗯,我做的衣服确实不跟潮流,看上的顾客,也算是志趣相同。”
陈若诗走到她面前,终于表露自己这趟来的目的:“你跟盛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宋韵不以为意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问你的盛大哥才对么?以我们俩的关系,我想我没必要跟你交代吧。”说着,似笑非笑道,“怎么?你的盛大哥不告诉你?”
她并不了解盛予正,但是也能想象得出他那种男人,是不喜欢跟别人谈论自己的私事的。
陈若诗被戳中,顿时脸色沉了几分:“宋韵,我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连盛大哥都能勾引得上!”
宋韵道:“说实话,就算盛予正是你的真命天子,你也不用现在来跟我发火。我和他已经离婚,早没有一点关系。你把我当情敌实在没必要,有跟我找茬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拿下你的盛大哥,更加靠谱点。”
陈若诗冷哼了一声:“我才不会把你当情敌。你肯定是用了什么心机上位,盛大哥又不是傻子,看出你的真面目,所以就跟你离了婚。我就是来看看你的笑话。你现在不过是个弃妇而已。”
宋韵本不打算和陈若诗继续幼稚的斗法,但被她这么说,还是没忍住反唇相讥:“就算我是弃妇,那也和盛予正睡过。而你认识他这么多年都还没上位,还不知道能不能多年媳妇熬成婆呢?”
陈若诗气得脸都绿了,扬手就要一耳光扇过来。
宋韵眼明手快,在她的耳光碰到自己之前,已经握住她的手腕,用力甩开,寒着脸道:“陈若诗,你要想在我这里撒泼,就多带几个人过来,不然你那天天不吃饭减肥减出来的细胳膊细腿,不小心让我给折了可就不好了!”
陈若诗哼了一声:“宋韵,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宋韵摊摊手,不以为意的模样。
陈若诗气冲冲走到门口,宋韵忽然叫住她:“陈若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盛予正结婚吗?这都得拜你跟季维演那一出恶心我的戏码,不然我也不会爬上盛予正的床,更不会有结婚什么事!其实这都是因果报应,我当时只知道盛予正是季维的上司,并不知他还是你的真命天子。”
陈若诗犹如五雷轰顶,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宋韵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不知为何,却又觉得悻悻地并没有任何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