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之后确实发现身体素质不行,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大病,就是乏力,听说因为出生的时候受了些风寒,导致自己留下了病根子。
那就更应该强身健体了!而不是窝在屋里不动弹!
整日躺在床上,不运动也不见阳光,这时候哪里有钙片,晒不着太阳补不着钙,只靠中药一碗一碗地灌,小脸儿都喝黄了。
能好才怪呢!
“莲蓉,扶我起来。”
披了件衣服,许倾坐在书案前,激情挥毫,一份计划跃然纸上——健身计划。
莲蓉一边磨墨一边歪着头看,她家小姐字如其人,也很好看呢。
许倾的软笔字是打小就练的,本来只是当个兴趣爱好培养的,没想到能在这时候用上。
“莲蓉,明儿早上我要卯时起。”
“起这么早做什么?”平时都是巳时才起的。
许倾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许大小姐也爱赖床:“强身健体。”
“啊?”
许倾看了眼身旁的莲蓉,想起方才莲蓉扶着她的时候,莲蓉给她一种软绵绵的感觉,估计身体素质也不太好。
“你也得跟我一起。”
莲蓉早起是自然的,她每日卯时已经起了。
不顾莲蓉的千拦万拦,许倾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呼吸了一大口屋外的新鲜空气,晒太阳的感觉可真好,感觉自己满身是钙。
一阵微风吹过——
“咳咳......”
这几声咳嗽更加坚定了许倾锻炼身体的决心。
长廊上一路繁花如锦,许倾也认识,有几棵绣球,但她记得这花有毒,走的时候避而远之,不过颜色是真好看,蓝的紫的,淡雅大方。
许倾敲了敲她爹书房的门。
“进。”
“爹。”
听见自家女儿甜美的声音,许父抬头放下手里的笔,也笑得超甜,紧接着眉头一皱:“怎么出来了?外面有风,吹着怎么办?以后有事叫莲蓉来叫爹,爹过去找你,不必你出门......”
许倾看到她爹手边有一堆折子,见她过来,折子们全部被冷落了,她怀疑这些年许大小姐的病不好就是因为家人的过度溺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也闷出病来了。
“爹,以后不但不必如此,女儿还要常出来。”
“这可不行。”许父不认同。
“行,爹,行的,就听女儿的一次吧,行的。”许倾拉了拉许父的袖角,这还是许倾人生第一次撒娇。
以前她总是委曲求全,现在不一样了。这是能躺赢的人生,为什么不好好活着?
“爹,我今日找你来是有正事要说的。”
“何事?”语气宠溺得很。
“女儿想在咱京城稍繁华些的地段儿要一处台子。”
许相挑挑眉:“台子?何用?”
“女儿自有用处。”
“台子并非难事,只是你一小姑娘家家的,要做什么?”
“自然是,自然是搭台唱歌了。”
怎么,莫非她爹不愿帮她?
许相自书案后绕到案前,笑得温和:“倾儿,若你是要玉盘珍馐,金银珠宝,那都不在话下,爹给你寻去便是。可那抛头露面的,若是街头混混个不靠谱的瞧上你了,再有个谁家小姐没我女儿俊俏,明里暗里害你,爹可没地儿哭去。”
再说了,那上台子唱歌的不都是戏子?
“爹——”
许相甩甩手:“此事罢了罢了,爹饿了......”
“您不给我找,我便自己去寻。”
“去吧去吧。”许相摆摆手。
没他的话,看谁敢把地给她。
自家宝贝女儿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想起来心口都发疼。这下女儿可总算病愈了,谁也不能伤害她。
场地的问题没解决,许倾打算自己出去找找。
这天午后春风和煦,日光稍懒,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许倾和莲蓉也没喊上车夫,打算步行出府散步。出府前和她爹好生说了会儿好话,她爹瞧着她将披风领口的结儿打好了,鞋子穿的是里边裹了棉的软底儿鞋,这才肯放人。
作者有话要说:有改动
☆、叁 干桂
上了街,许倾觉着这儿处处新鲜。
原来古代的街道是这般样子。
杂耍的都在街头,当真似影视剧里那样耍刀喷火,人簇拥成一团一团,小孩儿围着卖金鱼儿的,大人在一边的菜摊子上买菜,买完菜把小孩儿不情不愿地拽着耳朵拖走。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并不能用“栩栩如生”来形容,而是实打实的。
“这儿便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是,这儿是离着宫里最近的地儿,人多。”
许倾打量着,处处是铺子,每家铺子都进进出出不少人,唯独一栋楼闭着门。
“那儿是做什么的?”许倾朝着那楼抬了抬下巴。
“小姐,您还真不记得啦?”
“不记得。”就没记得过。
“那是咱相府的地儿呀,”莲蓉回忆道,“有次相爷和这楼的主儿打了个赌,那边赌输了,楼便给了相爷,相爷还不知做什么用呢,一直空着。”
如此好的地段,如此大的楼,竟生生空在这儿?
她爹还真是财大气粗,大好的土地资源不知利用,还是说,根本不差这点钱。
许倾笑着摇摇头,这大户人家的想法,她不懂。
“咱们能不能进去?”
“能是能,钥匙就在门前那儿的地绢底下。”
竟就将钥匙放在那儿?许倾汗颜,她爹还真是心大。
莲蓉带着许倾走到门前,铺首上的神兽嘴里含着灰,伶俐的凶牙此时也凶不起来了。
寻着钥匙,莲蓉将门推开。
许倾常感叹古代建筑的神奇,不用一个钉子便能保百年稳固,方才从楼外便见着漆了色的斗拱,不过这不是漆,而是画上去的。琉璃瓦耀着光,也是得益于昨儿那场细雨的冲洗。
开门之时,门角着的蛛网被撕开,吱呀声格外响耳,屋内漆黑寂静。
窗子未开,无光也无风,许倾安静地环视这里。
应当原本是间酒楼,一楼摆满了八仙桌,二楼几间突出的阁楼当是这里的好座位。
往里边走,有一处大台子,估计是宴会之时请人过来歌舞助兴用的。
楼里挂了不少灯笼,此刻全都灭着,倘若点起来,楼内一定亮亮堂堂的。
“楼梯在哪边?”
“在这儿呢。”
没上楼,先是去台子后转了一圈,那儿有个大间,是做饭的地儿。
还真不出许倾所料,锅碗瓢盆儿样样调料这儿都有,就是个纯粹的宴会厅。
开在正繁华的街头不说,搁置这么久,不知耽误了多少生意。
楼梯下有个小间,里边的木柜子上一格里有一个茶壶,都是上好的紫砂,底下的柜子里是茶叶。
看起来,寻常人倒也进不来此地。
两人出了屋子上楼,许倾指尖才触上楼梯,莲蓉急忙抓住许倾的手腕:“小姐,这楼梯一看便是多日未擦,”说着掏出自己的手帕,“可别把手碰脏了。”
看着莲蓉紧张兮兮的样子,许倾笑了笑:“多谢。”
多谢你真心待我。
“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
莲蓉先许倾一步擦了擦窗框,许倾拉开窗子,光亮自窗子照进来,细碎的埃尘腾在空中,许倾探出身。
许倾的脸本就润着光,此时映了天光似玉琢的一样,鼻梁小巧精致,饱满的唇抿上唇脂鲜红欲滴。
楼下过路人抬头一望,久久抬不动步子,直至许倾关起窗,楼下人才离去。
从楼上看着这楼,许倾心底生了个想法。
“咱们走吧。”
出了门,落了锁,许倾又打量起楼对面儿的一片空地来,撑得下台子摆得下桌。
想必相爷的楼在这儿,对面不敢有商家对着开。
“这片地儿可有主儿了?”
莲蓉摇摇头:“那只是片空地,从未听说过属了哪家,相爷的楼便在对过,就算有也无人敢开。”
“那我便要了。”
回去的路上,许倾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都是李琟的样子。或许是朝夕相处,让她已经把李琟当成熟人了,可是李琟却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对她的关心应该也是出于医生对病人的关心。也是,李琟那人一看就很慢热。
好巧不巧,正好回去的时候,在门前遇着李琟了。
李琟见她从外边蹦蹦跳跳着回来,先是皱了皱眉头,而后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