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八道/妖路芳菲(41)

大夫手心一颤,连忙道:“大当家放心,这个绝对错不了,你生的是对龙凤胎,老大是千金,叫做一千再合适不过,老二是个男孩,白一夜这个名字听起来是就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嘛。”

在屋外久候多时的二虎兄弟抱着两个奶娃娃爱不释手的又哭又笑,悲喜交加——因为就在大当家生产的当晚,四当家带着留下来的所有兄弟砸开藏宝室的锁,卷走了所有能带走的财物,哀牢山槿字寨土崩瓦解,全体解散。

直到大当家做完月子,二虎兄弟才吱吱呜呜的告知“噩耗”,白赤槿忙着喂饱嚎啕大哭白一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散了就散了罢,寨子里的银子只要不胡吃海喝,也够我们使大半辈子了——独眼龙你赶紧把王大夫请来,一千舌头长疮了,一夜的眼睛今天就没睁开过。”

二虎兄弟赶紧闭嘴,匆匆去请大夫,说是请,其实是从地牢里把大夫揪出来,早在赤槿临盆前两个月,二虎兄弟就张罗着“请”大夫的事情了,他们将在正在哀牢山中采药的王大夫如同当初抢压寨相公那样绑了回来,专职侍奉大当家和后来的两个小外甥。

王大夫是个斯文人,洗手清洁完毕后才给两个宝宝看病,还给顺便给大当家把把脉,末了,抚了抚白须道:“两个孩子身体都很好,就是您吃了太多辛辣之物,奶水火气旺盛,所以一千的舌头才会长疮。至于一夜嘛,是因为您早上忘记给他洗脸了,眼屎糊住了眼皮,他自然睁不开眼睛。”

白赤槿闻言,惭愧的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亲,眼泪簌簌的落下,“我真是没用,如果他在就好了……。”

“大当家要是信得过老夫,老夫从即日起亲自调理您和孩子们的饮食,保管这他们平安长大,老夫出身医药世家,还中过举人,可以教他们读书写子。”王大夫叹道,“这哀牢山是块宝地,能在这里颐养天年是老夫之幸。”

见王大夫说的如此诚恳,白赤槿欣然同意,只是二虎兄弟还有顾虑,每天轮流寸步不离的跟在王大夫身后,监督他做饭煮药。直到两年后,二虎兄弟觉得王大夫似乎比自己还要忠心大当家,这才终止了跟踪。

三年之期将至,白赤槿望着比猴子还活泼的一千和一夜,无数起想起压寨相公的笑颜,她经常不知不觉走到通完山寨的必经之路等候,渐渐地,等候成为一种习惯,每当一千找不到母亲急的哇哇嚎哭时,早熟的一夜就帮着姐姐擤鼻涕,安慰道:“莫哭,莫哭,妈妈她又去找父亲了,天黑了就回来。”

“什么叫做父亲?”一千吸了吸鼻子问道。

“笨蛋!父亲就是生我们的那个人。”一夜不屑的看着姐姐。

“胡说八道!我们明明是妈妈生的!”一千嚷嚷道。

“哎呀,我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个小孩子嘛。”一夜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小大人似的故作神秘,“不过这个你不需要懂,反正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三年过后又三年,一千和一夜从出生时的小豌豆的瘦模样,长成了两个肥冬瓜,压寨相公却没有如约回来,大当家去小路的等候次数减少了许多,只是眼神越来越深沉,还好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省心的,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压寨相公。

一夜喜静不喜动,整日抱着书本跟着王大夫学习诗文,闲下来的时候拿着树枝跑到在田地里找挥汗如雨种菜的二虎舅舅,“好为人师”的教他们写字算数。晚上则在灯下泼墨挥毫,画画写诗,还将他最为得意诗作献宝似的装裱完毕,送给母亲白赤槿,岂料白赤槿展开诗轴后暴跳如雷,拉着鸡毛掸子落在一夜肥嘟嘟的屁股上,“你这个败家子!那么大的一张纸你就写了五行字!寨子里剩下钱本来就不多,你以后去喝西北风啊!?”

一夜无比委屈,回到卧室里嚎哭到半夜,直到将姐姐一千吵醒,威胁弟弟如果他再嚎,就放小白出来咬他才止住啼哭。

小白是一千养在笼子里的一条通体如玉的白蛇,一千和一夜恰好相反,她喜动不喜静,能连续听王大夫讲一刻钟的文章就已经是奇迹了。她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如果她有翅膀,她绝对能够将天上的云彩撕扯下来,放在灶火上烤着吃。

一天下来,胖乎乎的面颊只有眼白是白色的,其他地方都沾染着莫名的泥浆、鱼鳞、鸟毛、某昆虫的尸体等物,气的大当家挥舞着鸡毛毯子满山寨“追杀”,不过一千可不像弟弟那么老实乖乖撅着屁股挨打,她往往会爬到屋顶或者树梢上“避风头”,白赤槿毕竟是母亲,看着她小小的身体在树梢上晃晃悠悠,再大的怒气也会立刻消散,取而代之是恐慌和担心,手中的鸡毛掸子也换成一夜最爱吃烤地瓜,热腾腾的诱惑她爬下来,树下的二虎舅舅紧张的瞪着眼睛随着她的身体移动位置,就怕她一时抓不树干,落下来还能接着。

白赤槿看着专心啃烤地瓜的一千,愁绪满怀,“这个野丫头我该怎么管教?如果她长大了,我还没被她气死,就谢天谢地了。”

“哈哈,没事的,大当家。”一只耳劝慰道,虽然他们早就不打劫了,可还是习惯性的叫白赤槿大当家,“一千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你能够在乱世中占山为王,他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以后还不得倾国倾城啊!”

最后两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和“倾国倾城”是一夜硬逼着两个舅舅学的,一只眼也跟着劝慰道:“大当家,一夜虽然不好武艺,却心思缜密,是个当军师的好苗子,以后姐弟两个双剑合璧,别说是打家劫舍,就是窃国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时捧着书本的一夜连忙点头赞道:“贤者云:窃物者诛,窃国者诸侯,同样是偷,下场却截然不同,这告诉我们,要么不偷,要么偷的彻底,干脆将一国的宝库变为私藏,天下都是我们的,就没有谁敢说我们是窃贼了,因为如果我们是主犯,那整个国家都是从犯。”

这句野心勃勃的话从六岁稚龄男童嘴里说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却有感觉他说的句句在理,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大夫颇有深意的看着一夜,面露钦色。

此话一语成谶,一个月后,去年刚刚从亲兄弟手里抢过皇位的“窃国贼”七王爷根基刚稳,就打起“歼土匪,平民愤”的大旗,一路从北方杀来,将各大山寨的逐一扫过,那些残匪那里是装备精良的皇家亲兵的对手,纷纷丢盔卸甲,摇旗投降,新皇赦免土匪的杀头之刑,网开一面将他们都发配流放到黑土地挖土豆去了。

只有昆仑山的一伙山贼被判了斩立决,据说他们以前是哀牢山槿字寨的土匪,后来背叛了大当家,卷了金银珠宝来昆仑山落草,后来被禁军捆绑了带去审问,岂料这几个土匪见到皇上后脸色大变,口不择言的惊呼“压——压——压——!”。

这帮土匪不跪地求饶,居然想压倒皇上!这还了得!新皇眼神一凛,禁军堵住他们的嘴,拖出去就砍了。

没过几天,皇上的军队就到了哀牢山,白赤槿看着满山尽是禁卫兵,不禁破口大骂:“天杀的狗皇帝!老娘不去打劫好多年!你巴巴的带兵过来掀我的山寨做甚么?这哀牢山附近的村庄这些年得了我多少好处,谁家有困难第一个都想到的是来槿字寨求助,狗皇帝你这个又聋又瞎的残废!这些你都不知道么!有本事你出来和我单挑,不要害我的家人!”

很快一个内监捧着一卷黄轴出来了,尖着嗓子依依呀呀念了半天,大当家听的一愣一愣,硬是没听明白,还是立在一边的王大夫凑过来解释,“就是说皇帝同意和你单挑,今晚黄昏在枣树林里见。”

白赤槿早早吃过晚饭,抱着两个孩子狠狠的咬了几口,叮嘱二虎兄弟和王大夫好好照料他们,之后就回房换上红色战衣,拿着成名的寒铁双刀向枣树林奔去。

暮色已至,狗皇帝骑着一匹牛皮哄哄的白马单刀赴会了,大当家瞥了一眼自己瘦巴巴的坐骑——整日拴在院子里磨豆腐的老骡子,顿时相形见绌,干脆跳下骡背,唰的一声亮出双刀,“有本事你也跳下来,和老娘大战三百回合。”

狗皇帝缓缓的下马,他没有带任何兵刃,月华初上,他的模样越来越清晰,大当家松开手中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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