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樊笙笑着点头。
“是警察呀。”
“对，他是刑警。”
“诶呦好好好。”阿婆频频点头，“看得出来对你很好。”
樊笙笑了笑。
不置可否。
“你还是学生？”
“马上大四了。”
说起这个，樊笙就有些纠结。
她其实很想考研，但是已经定好了毕业要结婚的事，又怕会起冲突，而且等以后研究生毕业，该不会孩子都有了吧。
第872章 好好照顾他
姜染当晚没走，因为已经没有合适的航班了。
和樊笙傅音音道别后，她干脆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买了第二天上午的机票回京都。
和姜妈打了个电话后，姜染便早早地睡下了。
与此同时，京都陆家已经乱成了一团。
急救室门外，陆家人都到齐了。
陆衍之坐立不安，温乐全程陪在他身旁，时不时地安慰他几句。
陆衍之时不时地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时间，红色数字不断的跳动着。终于，深夜一点十二分，急救室的门开了。
这位医生是当年陆衍之母亲的导师，这么多年一直在陆衍之外公家的医院工作。
陆衍之有幸也和这位前辈做过手术。
大概是职业问题，所以两人只是一个视线交错，陆衍之就秒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
下一秒，对方缓缓摘下口罩，声音带着一丝颗粒感：“抱歉——”
果然。
至于对方后面说了什么，陆衍之没有听进去，不过他也能猜到。毕竟这话他也曾对无数的病人家属说过。
如今，终于轮到他了啊。
陆老爷子去世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陆老爷子本来年纪就大，再加上这一两年患病，身体也是越来越差。
哪怕陆衍之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当这一天突然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
原本在陆家，除了爷爷就是母亲待他最好。母亲去世后，他便更加依赖爷爷。
如今，最后一个待他最好的亲人，也离开他了。
——
陆爷爷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江淮得到消息的时候，人正在国外，他试着给陆衍之打电话却打不通。
无奈之下，他打给了温乐。
温乐在接到江淮的电话时还有些意外。她和江淮倒是没有什么交集。
两个人上次聊天还是在她和陆衍之的婚礼上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人也不熟，也只是简单的打打招呼罢了。
“喂？”
“你好，我是江淮。”
“我知道，我存了你的电话。”
“嗯。”江淮应了声，直奔主题：“阿衍没事吧？我听到消息了。”
“他现在状态不是特别好，我一直陪着他。感觉他好像没办法接受。”温乐知道江淮了解陆衍之，所以也是知无不言，希望江淮能帮忙想想办法。
“我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江淮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
“陆爷爷对于他的意义不同，你真的要看好他。现在他这个状态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什么傻事。”江淮就怕这个。
毕竟之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就怕陆衍之抑郁症复发。
“不至于吧……”温乐被吓到了。
在她看来虽然现在陆衍之很难过，但是做傻事应该不会吧。
江淮也意识到自己吓到温乐了，连忙解释：“只是说有可能而已，你别担心。他其实是一个内心比较敏感的人，你……好好照顾他。”
江淮想道谢，可是又反应过来，温乐是陆衍之的妻子。
“好的。”
“那就不打扰了。”
第873章 那样也太不快乐了
因为陆爷爷去世的缘故，姜染原本想和宋晟温乐出国找江野的计划也搁置了。
葬礼那天，京都豪门圈子的长辈与晚辈几乎全到场了，可见陆家的地位。
当天，陆衍之沉默的站在陆父身旁。
江淮在对面望着他，见他全程没有掉一滴眼泪，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陆衍之真的眼眶都没有红一下。
葬礼结束的当晚，陆家。
陆衍之洗了个澡，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见他终于出来了，桑榆冲他扬了扬下巴，说道：“刚刚厨房送来的，你晚上都没怎么动筷子，再吃点吧。”
陆衍之应了声。
桑榆在他身旁坐下，默默地陪着他。
陆衍之机械的拿起筷子，有些麻木的往嘴里送着东西。
桑榆皱了皱眉，“你慢点吃。”
她给她盛了一碗汤。
陆衍之没有出声。
几分钟后，桑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按住他的手。“别吃了。”
陆衍之没有再动，突然安静下来。
见状，桑榆抿了抿唇，于心不忍：“实在难受的话，你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别人，哭出来你心里……”
桑榆话音未落，陆衍之突然倾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桑榆一怔，下一秒，感觉到颈窝处的湿润，她抬起手搭在陆衍之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阿衍乖，阿衍不哭哦。”
这是桑榆第一次长这么称呼陆衍之。
她只听过家里的管家和江淮这么称呼他，据说陆爷爷之前也是这么叫他的。
这个称呼好像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而陆衍之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眼泪更加放肆。
他记得，小时候爷爷就是这样安慰他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天，小白兔跑去药店问：‘老板老板，你这里有胡萝卜吗？’老板说：‘我这里是药店。
第二天小白兔又去药店问：‘老板老板，你这里有胡萝卜吗？’老板非常生气的说：‘都说了我这里是药店，你要是再来捣乱，我就拿剪刀把你的耳朵剪掉！’
第三天小白兔小心翼翼地来到药店问老板：‘老板老板你这里有剪刀吗？’老板说：‘没有，我这里是药店。’小兔子高兴的跳了起来说：‘太好了！那老板我要两根胡萝卜！’”
说完之后，桑榆就自顾自的开始笑，哈哈了几声过后，在她发现陆衍之完全没有动静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尴尬，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抱歉啊。”她小声道。
陆衍之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桑榆被看得有些心虚。
“其实就是想逗你开心，没其他意思。你现在好点没？”
陆衍之有些狼狈的别开视线，不再看她。
突然，桑榆的手伸了过来，动作轻柔的帮他擦着脸上未干的泪水。
“我知道爷爷待你很好，你很难过。今天哭过之后明天就要振作起来啊，我们不能一直活在悲痛当中，那样也太不快乐了，对吧？”桑榆语速很慢，像是在哄一个丢掉了糖果的孩子。
第874章 自相矛盾
桑榆其实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温柔很有耐心的人。
她是搞创作的，所以习惯了把所有为数不多的耐心都献给热爱。
在日常生活中，她一般都是我行我素，很少会对一个人有这么多的耐心。
按照她原来的话来说，有这个时间去哄一个人，还不如多去录一个deo。
“不要让我们太担心你啊。江淮这两天一直有给我打电话，他也很担心你。你晚点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今天在葬礼上，陆衍之也没怎么和江淮说话。
不对，应该是陆衍之几乎都没有和谁有过交流。
今天的他一直很安静。
全程站在那里，好似根本不起眼一般。如果没有注意到他，还以为今天他并没有到场。
“不难过了啊。”桑榆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其实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
突然，陆衍之开口了。
桑榆一怔。
上次听到陆衍之主动和自己说话貌似还是前天的事情呢。
大概是因为路过的关系陆衍之的嗓音还有些沙哑。桑榆不敢出声打扰他，她选择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这两年我好像一直忽略了爷爷，就连他生病我也是最后才知道的，哪怕匆匆忙忙赶回来但是还是来不及，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明明他最放心不下我，明明平时在我要出远门离开他的时候他都会舍不得我一直叮嘱我。”
“可是，他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