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慨,也让江临有些疑惑。
他回头看,杜父目光又落在了那份舆图上,没让江临看出什么。
江临摇摇头,没再探究,转身朝杜玉翎住的院子走去。
他到的不太巧,周成望正在和杜玉翎吵架,吵也就算了,偏这两人是抱在一块的,一个比一个吼得大声。
江临推开门的手又默默给他们关上了,他不配站在屋里。
可能是察觉到江临来了,两人吵架的声音没了,门也很快被杜玉翎打开,杜玉翎看了江临一眼,让他进门。
江临有些犹豫,“我进去不会打扰你们吧?”
杜玉翎笑了下,“打扰我们吵架?”
行吧,江临进去了,然后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周成望死死盯着杜玉翎,杜玉翎则看着江临,江临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瞟,“不是,说话啊,玩儿什么干瞪眼的游戏。”
“哼!”周成望用一个字开了场。
江临:“哼哼!”然后对杜玉翎做了个请的手势,“该你了。”
杜玉翎:“……”
他选择沉默。
然后周成望就凶他,“哼哼哼你不会吗?”
哼哼哼的那是猪,江临默默在心中想。
再看这两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慈悲为怀,当个合格的老妈子,把这两人的感情问题给搞定了。
江临也不问周成望了,直接问杜玉翎是怎么想的。
杜玉翎说,“我心悦他,又怕耽误了他。”
江临:“嗐,我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啊,你两以后是能成材还是咋地,说耽误?”
“连传宗接代都轮不到你两,耽误什么,耽误你们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吗?”
周成望这傻子还傻乎乎的点头,“是哈。”
江临:“……所以你们两刚才吵什么呢。”
周成望解释,“哦,我跟他说要坦白来着,但又怕被我爹打断狗腿。”
“他不愿坦白?”江临指了指杜玉翎,并已做好骂渣男的准备了。
“不是,他提议让两个爹换着打,说不是亲生的,下手应该不会太重,可以保住我们的狗腿。我觉得不太行,我怕被他爹打死,他爹连太子都敢打,对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江临:“……”
他向杜玉翎道歉,“对不起,我实在没想到,你也是个人才。”
杜玉翎谦虚的否认了,“都是挨打挨多了总结出来的经验,”他还问江临这个提议可行吗?
江临想,这要换成是他的话,他会直接两个都打死,就为这么个馊主意还能吵起来,太蠢了,并且无药可救。
还留着做什么,丢人现眼吗?
江临想到他从杜父书房出来时杜父说的那句话,他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家里人也许已经看出苗头了呢?”
江临还点了周成望一下,“尤其是你,你爹娘可连给你找媳妇的事都没提过,你就没觉得哪儿不对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一直不想娶妻?”周成望反问,他没觉得哪儿不对啊。
江临深吸一口气,“就你这个脑子,娶妻才是耽误人姑娘。”
他把周成望和杜玉翎的手交叠在一起让他两紧紧握着,说:“就这样吧,我觉得你们凑一起过一辈子挺好的,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周成望警惕的看着江临,“你想当我们爹?”
江临心累的摇头,“不,是当你们的老妈子,反正我的看法就是,想好了你们就早点跟家里坦白,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光明正大比偷偷摸摸搞在一起要好。”
“最惨不过被打断腿,但你们放心,断腿后你们要坐的轮椅我包了,给你们打卫云昭同款。”
周成望觉得江临比杜玉翎还不靠谱,眼中都含泪了,他一指门,“你走吧,短时间内我不想到你了。”
江临从善如流,起身就往外走,并不忘叮嘱,“大家都是好兄弟,需要轮椅的时候找我,随叫随到。”
江临走后,周成望冲杜玉翎眨眼,“要不我们试试你说的那个法子吧,也许可能大概腿不会断呢?”
杜玉翎一点头,“行,就试试看。”
两人破罐子破摔的想,大不了就断腿,反正还要江临给他们准备轮椅,反正还有卫云昭给他们作伴!
下定决心的两人又在另一件事上犹豫了,“那你先还是我先啊?”
……
两个好兄弟搅和在了一起,在不久的将来很快会成为卫云昭的轮伴,江临觉得这种大事有必要跟卫云昭分享下,于是回家前绕道往兵部办公之地跑了一趟,接卫云昭回家。
卫云昭听江临说完周成望二人的事,说道:“夫人,你往后怕很难结交到什么朋友了。”
江临疑惑脸,“怎么说?”
“你嫁与我,你两个好兄弟凑成一对,总共就三人,偏都患了断袖之癖,你说这世上还有几人敢让自家孩子与你们相交。”
断袖之癖也就算了,还都没打算要另外娶妻生子,这些世家大户哪能接受自家孩子这般异类。
不仅不会结交,只怕还会排挤他们,就连前头那些跟江临交好的夫人们也会慢慢疏远他。
江临听卫云昭给他分析完,浑不在意的笑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江临做朋友的,这些人就算想跟我结交,那还得看我愿不愿意搭理他们。”
“朋友贵精不贵多,我一辈子能有两三个就足够了,更何况,我还有你。”江临往前伸长脖子,手搭在卫云昭肩上,轻轻笑了。
卫云昭也身上搭上江临的肩,与他对视,“对,你还有我,我也有你。”
“哦,对,正事还没跟你说呢,常安打听到盛京城内进了很多难民……”江临几乎是一秒切换话题,把难民的事全跟卫云昭说了。
“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我打算让苏乔来卫家住上一段,让初八出去打听消息去,百姓读书少,见识也不怎么多,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欺骗利用,我们得尽快查明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免得让对方阴谋得逞,真闹出大事。”
卫云昭点头,“我会让初八仔细探查,会做这些事的,算来算去也就那几个人,端看他们的真正目的为何了。”
江临警惕的看着卫云昭,“你可别乌鸦嘴啊,总不能难民都能跟我们扯上关系吧?”
那可就太扯了!
卫云昭也不清楚,只能先等探查结果出来,看看幕后指使到底是谁,才能做判断。
……
第二天早朝,周父将难民被有心人引入城的事禀告了长德帝,长德帝几乎不做他想,下意识就觉得是卫云昭生了谋逆之心。
不过在长德帝表现出来之前,周父又呈了一本解决蝗灾的册子给长德帝,说册子乃卫云昭男妻江临所编写,让长德帝被迫打消了在朝堂上说出难民跟卫家有关的心思。
毕竟卫家想造反,江临就不可能编写什么治蝗灾的法子。
长德帝看过后,再将册子交由朝臣传阅,法子可不可行得试过才知道,但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所以也没人站出来反对。
江临如今在长德帝心中跟卫云昭一样的待遇,光是听名字就觉得不太舒服,长德帝只语气平淡的说等法子起效,再行奖赏。
随后杜父又提出了利用皇商这个名头寻商贾帮朝廷赈灾一事,最后谁出的钱财人力最多,在这次大灾中起的作用最大,最后便钦定谁家为皇商。朝廷能少出钱粮,这个提议长德帝自事欣然应允,还将这事直接交给了杜父去办。
赈灾之事商议妥当,盛京城门口增加了守卫,城内也多了很多官差巡查。已在城内的难民被寻到集中安置,每日施粥,待灾情过去朝廷便会派人遣他们回家乡。
但这个情况随着越来越多的难民来到盛京,变得严峻起来。
先是有难民偷东西,接着发展到明抢,伤人,在盛京百姓觉得难民越来越过分的同时,还出了一桩入户抢劫杀人案。
这事一出,就像往油锅里滴了一滴水般,整个锅都炸开了。
一时间,盛京百姓人人自危,闹着要将难民全都赶出城去。
难民自是不肯,自称是大越百姓,是皇上的子民,如果将他们赶出城就是不管他们的死活,就是草菅人命,当今皇上便不圣明,只是个不在乎百姓的昏君。
普通难民,连口吃的都要人施舍,哪敢随便去招惹盛京城内的住户,更别说想出这样的应对之法要强行留在城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