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爱的时间+番外(74)

“是。”宣承起身,朝外面扬扬下巴,“抽根烟?”

季子辰点头,边走边问,“我听KK说病了是吧?要不要紧?”

走至街边树下,宣承开口,“瑶瑶亲生父亲找到了。”

“啊?”季子辰这下真傻眼,机关枪似的发问,“不说人不在了么?谁啊?不是,怎么找到的?”

井瑶亲生父亲离世是家属院内认定的事实。此时宣承再去想,也许父亲才是这一事实的一号传播者——既成全了井鸥的谎言从而保护住小井瑶那个被编织的幻想,也盖棺定论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继而避免真相被挖出引发口舌混乱。这也的确是宣前进的行事风格,果断有力,秘密被藏于永远不会被发现的深海之下。

“就是……”宣承烦闷地点燃一支烟,“这次结婚,那个。”

季子辰蹙眉想上一会,反应过来当下五官都跟着扭曲,“我靠!”他夺过宣承手里的火机与烟盒,还未来得及点再次确认信息,“瑶瑶她妈,这是转一圈又回起点了?”

“差不多吧。”宣承随口作答,想到这出情绪糟糕透顶。

“这瑶瑶得受多大刺激啊,小时候被骗着长大。再说这结婚对象她肯定老早就认识了吧,天天眼巴前晃谁成想是……”季子辰摇头,“怪不得请假了,这么回事啊。”

“没在家,手机也关机。”宣承看着他,“你想想还能去哪儿?”

季子辰将烟点燃,深吸一口,“你都不知道你问我?别说她一小姑娘,这事换个承受力更强的糙老爷们还得消化消化呢,保不准躲哪儿哭去了。”

“哭不至于。”宣承将烟熄灭扔进一旁垃圾桶,眯眼看向车流,“出国这几年她变了不少。我出任务她就老实在家等,打电话也是不哭不闹,自己事一码一码全能收拾利索。瑶瑶挺能抗事的,我就是担心……”

“担心她太能抗?”

“嗯。”宣承点头,“以前遇事还能跟我说,这次真是一点信儿没有。”

两人沉默地对立站上一会儿,季子辰掐灭烟苗,拍拍宣承肩膀,“哎,你俩……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宣承自嘲般笑一声,“我不敢想。”

“现在这路数,都难受。”季子辰一语道破,“你真觉得自个儿跟嘉念能行?”

宣承闭嘴不言。“试试看”是一个提议,亦是一个出口,毕竟他与井瑶都从未与其他人尝试过。他希望井瑶迈出那一步,因为太了解,脾气秉性到她心里怎么想全都知道,正是这样他才必须将她推远,并且这件事只能由他来做。

守在原地是对井瑶的消耗,比之看着她接纳另一个人,这种消耗更让宣承心疼。

至于自己,宣承无所谓,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去要一个结果。

季子辰见他不语,淡淡说一句,“我总觉得,因为其他一些什么放弃自己想抓住的东西,不值当。”

就像打火机“砰”地冒出火苗,宣承猛地看向他,“你再说一遍?”

“干嘛,记本上啊?”季子辰见一群客人涌进酒吧赶忙跟过去,“自己想吧,我干活去。”

宣承望着他的背景忽然产生一种难以表达的堵塞感。

血液、心口、四肢统统被挟持住,他堵得难受。

季子辰知晓所有才会这样说,可那与井鸥昨天留下的话几乎一样。

他一直在想井鸥最后那番话的意思,无头无脑,前言不搭后语,可似乎又在极其强烈地阐述某种观点。

现在,可以解释的通了。

第59章 不浪漫罪名 3

宣承是用守株待兔策略等到井瑶的。

她在失联后第三天傍晚回家,双肩包、休闲装、运动鞋、头戴一顶渔夫帽,打扮像刚结束一场短途出游。脸色略显疲倦,但精神尚好。

对视当下井瑶浅浅一笑,诧异、哀伤或喜悦,所有一眼可以分辨的情绪统统没有,她只是笑着问,“等多久了?”

宣承抬手去看腕表上的时间,“七个小时。”随即捡起脚边超市购物袋,“中间出去一趟,想跟你吃顿饺子。”

早就想了。从你一声不响回国,这顿饺子整整推后三年。

井瑶没有作答,掏出钥匙开门。

宣承跟她进入,“别动不动关机,几岁了。”

“手机没电了,没带充电器,懒得借懒得买。”井瑶一口气说完,不留任何反击余地。

说到底还是不想和人联系。宣承不理她直奔洗手间,等人还行,好几个小时上不了厕所着实是个力气活儿。一口气发泄完,出来边朝客厅走边低头扣腰带。

井瑶见他大摇大摆从自己面前走过,满脸嫌弃,“你这臭毛病能不能改改。”

“改不了。”宣承径直去冰箱里拿水,因为怕上厕所弄得口干舌燥,他一口气喝下半瓶,手背蹭蹭嘴,“说吧,去哪儿了,怎么想的。”

“我妈全都告诉你了?”井瑶扬眉。

“对。”宣承将水瓶咣当一声戳在桌子上,自己则往厨房台面上一靠,“说。”

井瑶不看他,径直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肉馅、韭菜、虾仁、面粉、油、五香粉、连盐都买了。她推推他示意让出地方,扭开水龙头洗手,这才说道,“就,以前的地方随便转了转,住的酒店。”

地方找对了,只不过没碰上人。

“你饿吗?我现在和面?”井瑶擦干手,问他。

“我来吧。”宣承下意识去开头顶橱柜,果然找到几乎全新的木质面板和擀面杖——东西摆放位置同从前一样,习惯难改。

井瑶将台面上的东西向一侧收收空出位置,面粉倒进铝盆,接水,准备完成递到他面前。自己则拿起另一只大碗开始活馅,两人并肩站着,手下各自忙碌。

“开下灯。”宣承示意。天色渐晚,夕阳余晖将厨房切割出一道道明暗光影。

井瑶照做,空间亮起时注意到他黑裤子上留一片白,顺手拿过套头围裙对折一下,绕到宣承身后娴熟地拦腰系紧,打个漂亮的蝴蝶扣。

喜庆的大红色,倒挺可爱的。

井瑶偷乐,趁人不备顺过一旁台面上他的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对准后背按下拍摄键——勤劳优雅的家庭妇男照完成。

“行了你,拍多少张还没够。”宣承背对她开口。

从前她就爱拍他各种囧样,睡觉带小熊卡通眼罩,扎在窗边看书怀里抱只毛绒玩偶,下楼取快递脚上蹬成她那双粉色人字拖。有些是弄巧成拙,有些是忙中出错,还有些是井瑶故意为之——宣承可爱那一面,只有她才能看到。

井瑶鼓鼓嘴放下手机,这反侦察能力也是职业病。

不对,他今天有点……太宽厚了,就像有意纵容自己为非作歹似的。

井瑶知道为什么。她重新站到他身边,认真说道,“现状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我妈、章叔叔、章驰、甚至小诺,当然还有我。说出来就是给大家平添负罪感,我的出生也会变成不受欢迎的、被唾弃的存在。”她摇摇头,“我不想那样。”

宣承拍拍已经成型的圆圆面团,搓搓手上的面粉,“会觉得奇怪吗?他知道你是他女儿,你知道他是你爸爸,但……”他双手握拳做个撞击动作,“都不认账。”

“会。”井瑶不否认,“可我想了两天就觉得没那么怪了。这两天,我是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过的。”

她抬起头,“你知道的,假装对我来说没那么难。”

假装。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假装是舒服的。

就像手指上的倒刺,不碰不理当然可以,但心一痒就会忍不住抠,越抠越深越来越疼,除非剪掉,否则便是又一轮假装不存在的循环。

瑶瑶,它会成为你的心结。

宣承无声地盯着她看上一会,井瑶将拌好的馅料举到面前,“闻闻?”

他低下头嗅了嗅,“挺香的。”

“这件事我不想说了。”井瑶有意止住话题,仰脸看他,“可以吗?”

宣承哼笑,双手掐掐她脸颊,“可以,你说了算。”

“你都没洗手!”井瑶大叫,握住他手腕试图蹭回,无奈力气身高皆差距悬殊,宣承压着她手边躲边笑,“行了别闹了,饺子还包不包。”

“包……你个头。”井瑶从旁边抓一把面粉,一不做二不休蹭上去,宣承下意识快速躲闪,面粉被拍到脖子上,洋洋洒洒灌满T恤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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