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定宁一道从贡院回来,想过来找神医大人问问你的情况。”
宋钦柔:“……咳。”
“我没事的,孩子也很健康。”两人完全把准备作妖的宋钦柔当空气。
“那便好,”容涣玉这才放下心,瞪了眼凑到顾望瑾旁边的宋钦柔,颔首道,“既如此,我和音音就先回去了。”
姜浅音妇唱夫随,挺着肚子朝顾望瑾含笑示意。
“好。”即便他们已经熟得不能再熟,顾望瑾还是甚为周正的回以一礼。
“啧,真是伉俪情深的白眼狼,本大人好心叮嘱,也太没良心了。”见小丫鬟弯身一礼快步追上远去的两人,宋钦柔才小声腹诽。
顾望瑾无奈,“不可太过直白。”
宋钦柔看着他掩在发丝间的耳根悄悄红了,不由笑了一脸,“那还不是你身体力行,才让我懂了这些?夫君大人。”
顾望瑾:“……”
论脸皮,一百个顾望瑾都玩不过一个宋钦柔,但他不言语,并不代表他拿宋钦柔没办法。
在宋钦柔笑眯眯打算再接再厉害羞死顾望瑾,腰间只觉一紧,下一瞬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爹爹——”刚从拐角处跑过来的兄妹两人,看到自家光风霁月的爹爹怀抱娘亲往另一侧走,顿时停住了脚步。
“弟弟,爹爹和娘亲怎么啦?”小星光显然继承了宋钦柔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懵懵懂懂朝小月光问道。
小月光一本正经的严肃道,“爹爹带着娘亲生小妹妹去了。”
小星光似懂非懂,继续刨根问底,“你怎么知道的啊?”
“扶珩哥哥说他见过舅舅和舅母这样,所以舅母才有小妹妹了。”小月光绷着小脸很耐心的解释。
“噢,明白啦,那我们晚些再来找爹爹。”小星光很懂事道。
小月光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乖觉的带着小星光返回。
“娘亲怎么这么喜欢粘着爹爹啊?晚上见不到,有时候白天也见不到。”小星光也有些不满意。
小月光歪着脑袋想了想,继续吐槽自家老娘,“娘亲可能怕爹爹不喜欢她了,爹爹那么厉害,也不知道娘亲是怎么和爹爹在一起的。”
“弟弟说的在理,那我们也快去温习功课,否则爹爹也会不喜欢我们的。”
两个孩子你来我往的天真话语,如果宋钦柔在场,估计被气的一口老血都回去上来了。
什么叫做她喜欢粘着顾望瑾?
什么叫做怕顾望瑾不喜欢她?
什么叫她和顾望瑾怎么在一起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明明是这个衣冠楚楚的人动不动就兽性大发好不好。
饶是如此,被顾望瑾抱回房的宋钦柔鼻子不由发痒。
“奇怪,谁在说我坏话,是不是那两个不孝顺的兔崽子?”不得不说,宋钦柔对于谁在吐槽她的直觉还是挺灵敏的。
顾望瑾并不回答她,只是专注把屋门闩好,方才把她丢入暖帐,一言不发俯身上前。
“这么想我啊?”被解开衣裳的宋钦柔也不反抗,只是笑吟吟看着面前那张如冰似雪的祸水容颜,语气娇软道。
褪去内衫后,顾望瑾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哪怕很淡很淡,但充满了和他清心寡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阴冷气息截然相反的邪肆魅惑。
就是这样一笑,让他那张脸宛如盛开的灼灼桃花,色绝艳美,妖娆瑰丽,差点晃了宋钦柔的眼。
她怔愣着,呆呆的看向一如往常的眉眼,半晌回不过神。
这个人,虽然在她面前也笑,但从没有这样笑过,简直……要命的勾人。
宋钦柔不由有些庆幸,还好这人面瘫的厉害,否则这个笑要是被外面那群虎视眈眈的女子见到,她现在的平静日子估计就到头了。
还好,她成功把顾望瑾变成了她的。
“你说的,身体力行。”顾望瑾似乎没发现她眼中的光亮,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却不进去,只是在外留恋。
“……嗯……”宋钦柔咬着下唇,不让那道琴瑟和鸣的缠绵声奏出。
“不舒服?”顾望瑾微微侧眸,一手似弹奏古琴,嘈嘈切切,深深浅浅,错落有致,轻而易举便引起温凉的琴弦一片热切。
宋钦柔整个人的身心本就比一般人敏感,加上他刻意为之,真的要被他欺负到想哭。
“好夫君,好大人,你就放过我好不好?”宋钦柔想要压下木枝想要靠近山的冲动,却木枝被邪火燃烧的悸恸。
“求我,我便放过你。”顾望瑾轻轻在她耳畔低语。
细听之下,刻意的隐忍比宋钦柔只多不少。
此一时,宋钦柔忽然想起了一句用来表白的诗。
山有木兮木有枝。
她觉得自己就像木枝靠近山一般迫切、软到仿佛没了骨头,氤氲蒙着莹光的杏眼中只有可怜兮兮,“求你,一万个求你,你让我怎么求你都行,就是不要折磨我好不好?”
“如你所言。”顾望瑾眉梢微动,勉强满意应下。
他略显冰凉的唇角,在带了些许寒雪的木枝枝丫处点了点,随后如同春日烈阳,把寒雪全部融化。
神色小心翼翼,把他的所有与他融为一体。
“……疼……”也不知顾望瑾怎么长大的,每次攻占形如山雪的城池时,免不了以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要她老命。
“……别怕。”顾望瑾抿了抿她染了晶莹的眼尾,骨节分明的双手与宋钦柔的相贴合,呈指紧扣。
如冬日纷纷扬扬的霜雪般,没有一丝缝隙。
“夫君……大人,我的顾公子……”霜雪相融间,有温暖的阳光铺散,宋钦柔轻声低语。
顾望瑾就像是最烈的毒,可远观不可亵玩,接触了,只会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何况她明白心意后,完全没想过要把自己从其中拔出来。
“好,”大概如霜雪凝洁,深情互相渲染,顾望瑾难得补充,“我亦是。”
虽然用词实在匮乏,宋钦柔却毫不在意。
她的夫君,她最爱的人。
哪怕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一句话,足矣让她心满意足。
一眼万年,始终如一。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没写的都在这里啦
☆、田居
时光荏苒,距宋钦柔穿书科考那一日算起,已经过去整整七年了。
七年间,大梁完成了一统九州,楚昭珩也顺着大纲走向,做了大贤的一代少年明君。
山河定,有顾沧渝的扶持,她和顾望瑾索性做了甩手掌柜,把姐弟俩留在尚宁,一路南下在九州游历。
或许辞了官,顾望瑾致力修书之际,刻意走遍九州每一处偏远村落,且会停留些时日开书院,为当地的夫子不遗余力讲学。
日复一日,不过短短几年光景,桃李可谓遍布天下。
沾了谢子染的光,宋钦柔一边把自己学到的皮毛教给当地百姓,一边以楚昭珩的一道旨意考核当地官员,一时间地方政治颇为清明。
楚昭珩知道后,大赞前丞相所为,称傅瑾为“九州第一名相”,宋钦柔为“九州第一夫人”。
现任丞相顾沧渝更是以有这对兄嫂为荣,为官期间尽全力辅佐皇帝,私下开设学院,不论出身招收弟子。
期间,太傅和妻子也想遵循年少承诺,和好友共同为九州百姓出力,等楚昭珩成年,容涣玉跟着辞了太傅一职,与娇妻飘飘然远离京都。
当然,他们可不想互相碍眼,容涣玉专挑那两人没在的地方走,过足了清净的二人世界。
只是苦了两个才五岁的小娃娃,还有委委屈屈的新任丞相顾沧渝,好在三小孩知道爹娘靠不住,学会自理的同时依赖小叔叔。
对此,无良亲娘宋钦柔表示该。
谁让两姐弟对顾望瑾是谁的人心里没点数,一天就知道缠着顾望瑾。
这下好了,你们的娘,带着你们最爱的爹爹走了半年多,你们就乖乖和你们的小叔叔去玩吧。
不过过了挺久的二人世界,还真有点想念那两小没良心的了。
等这个村子的事宜了结了,不如看心情,拉着亲亲夫君回去看看姐弟两。
打定主意后,宋钦柔拍拍手中沾染柴火的灰,随意抹了一把汗,扯下围裙走出院落。
到了饭点,周围的农舍已经陆续飘出了浓淡相宜的袅袅炊烟。
由于飘着初雪,宋钦柔倚在门口还是不放心,她回屋找了把羽伞,拢了拢雪白的绒毛围脖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