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止寒瞥了几眼,接过来将骨头丢在一旁,“没事了。”
楚思鱼扑进温止寒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今天我都遇到了些什么鬼啊。”
“好了好了,没事了。”温止寒把楚思鱼揽进怀里,低声哄着。
过了一会,楚思鱼缓过来了,低声抽泣着问:“那些柴怎么办?”
“我来捡,你找地方歇着就好。”
“不行,我怕。”楚思鱼闻言拽紧了温止寒的衣服,今晚真的不能再遇到什么了,她真的会被吓到。
“我背你?”
看懂楚思鱼突然亮晶晶的眼睛,温止寒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圈套里了,“……上来。”
闻言,楚思鱼乖乖爬在温止寒的背上,看着他操控那些红线捡柴,看着看着意识就飘到了今天她和那位大娘的谈话。
猛地灵光一闪,楚思鱼贴在温止寒的背上问道:“我问那位大娘陈逸在那,可那位大娘却说她吃了,陈逸该不会真的被当成午饭……”楚思鱼说不下去了,她有点反胃。
“闭眼。”
“哦好”楚思鱼乖乖闭上了眼睛。
温止寒走到了刚刚她被吓到地方,拿着木棍顺手拨弄了下那堆骨头,然后从里面翻出一张令牌。
“天衍山弟子”,温止寒喃喃道。
“什么啊?”楚思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结果直面了眼前阴气森森的白骨,又被吓了一条,她赶紧把头埋在温止寒的颈窝里。
温止寒一阵哑然,人在他背上,当然是什么感觉他都一清二楚,而且距离也太近了,近到只要一回头,就能吻到她的额头。
“你立功了。”温止寒夸奖道。
“你的意思是,我帮徐大哥找到了和陈逸有关的物件。”她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温止寒砸了楚思鱼一个暴栗。
“什么啊,没说对也不用砸我脑袋吧,过分。”
回应她的是温止寒的一声冷笑。
敏感地察觉到温止寒情绪不对,楚思鱼不敢说什么了,乖乖闭上嘴怕她那句话又惹温止寒不开心,只是没想到她说话温止寒冷笑,她不说了温止寒好像更生气了。
温止寒心,海底针。
*
回到刚刚的地方后,温止寒把刚刚发现的令牌递给一直沉默寡言的眉头拧成川字的徐清然,“这个可能对你找师弟有帮助。”
徐清然接过,情绪失落道:“谢谢,你们在哪发现的,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走吧我带你过去”,走了几步之后温止寒又转头无比认真的说道:“你该感谢的人是楚思鱼,是她发现的。”
楚思鱼打着哈欠,等着温止寒回来。
一旁的席月突然出声道:“对不起,以前误会你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什么啊。”楚思鱼不解,这都什么啊。
席月正欲解释,却在看到楚思鱼的眼睛后哂笑,这些莫名其妙被讨厌的糟糕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吧,“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很好。”
和席月之前以为的没有实力,但依附着温止寒也想分一杯羹的形象南苑堤北。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会因此有困扰的话,我原谅你。”楚羡鱼眼睛澄澈,真挚赤诚。
☆、踟蹰
温止寒帮着徐清然处理完那些尸骨,一路缄默地回到林子里,就看到楚思鱼笑容灿烂的冲他摆手。
“回来啦。”楚思鱼满脸都是雀跃和开心。
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温止寒慢慢走过去,带着不敢置信,“你在等我?”
“是啊。”
温止寒看了一眼旁边的徐清然,不经意间问道:“没骗我?”
“为什么要骗你,要不是等你我至于困成这样还不睡吗?”楚思鱼适时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湿湿的,蓄着泪水。
见温止寒不信,楚思鱼又认真地补充道:“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吗?”楚思鱼摇摇头,搞不懂温止寒在想什么。
死寂的心突然开始飞速跳动,温止寒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脸那么红?是我把火烧的太旺了吗?”这么说着,楚思鱼开始拿棍子拨弄那些柴火。
温止寒神色复杂地看了楚思鱼许久,闭紧了眼睛,喃喃道:“是啊,火太大了。”
徐清然整理了思绪,“刚刚那些尸骨里没有陈逸。”
“往好了想,说不定陈逸没出事。”席月安稳道。
徐清然眉间的川字纹淡了,“希望吧。”
“别急,我们明天去问问沈初儿,她是这里的人说不定会知道。”
“这样也好”,徐清然应下了。
*
“思鱼,醒醒了。”
楚思鱼被喊醒,恍惚见还以为自己又重新成为了社畜每天早上被闹钟喊醒上班。
“怎么了?”楚思鱼迷蒙着双眼直犯困。
“今天要去找沈初儿。”
是哦,今天还有事要办,终于意识回笼的楚思鱼睁开双眼,看到温止寒蹲在自己前面,手里拿着狗尾巴无措的看着自己,给楚思鱼吓了一激灵。
反应过大的下场就是两个人一起撞到头。
“嘶,你没事吗?”没来得及顾上自己,楚思鱼连忙去看温止寒的情况如何,她怎么就这么冒冒失失啊 ,内心极度忏悔。
“没事,你先去洗漱吧。”温止寒一手捂着自己被撞痛的头,一手被递过来一个水囊。
“不行我得先看看你的情况,手拉开点,别捂着。”楚思鱼微微俯身看温止寒的额头的伤,“都撞红了还没事。”
温止寒试图把距离拉远,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现在心里都乱得像一团麻,不敢让楚思鱼靠近。
“不要闹。”
而他推拒的手被楚思鱼推开,无力的停在她的身边,蜷缩着不敢靠近。
“让我仔细看看。”就这一句话,低软的语气,当即让温止寒不再试图反抗,呆愣在原地,任由她越靠越近。
他不想要让楚思鱼靠近的话,很简单的,冷下脸两三句的事,或者态度再强硬一点,直接把她推开,楚思鱼那巴掌大点的胆子自然是不敢再做什么。
温止寒深知这一点,可就是深知,才让他什么反应都不敢做,他怕楚思鱼真的怂了不敢靠再近他。
他觉得自己的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按他以往的性格遇到这种情况是要抹杀掉让事情重新归于正轨,可是楚思鱼是个意外,他迟疑了,因为他舍不得。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楚思鱼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个意外。先是天道宠儿却又弱的可以,让他生不起一点防范的心思。后又小心翼翼但又夹杂着不容抗拒,这样一点点蚕食他原本的生活。
直到变成现在这样,想让她再多靠近自己一些,想让她陪着自己,告诉自己以后不再是穷冬裂风一人踽踽独行。
还想让她……温止寒不知道自己还想从楚思鱼那里得到什么,越是想不通他就越无措,越无措他就越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反应。
终年打雁的猎人却让雁啄了眼。
这个故事温止寒曾经听过,那个时候他觉得故事里的猎人太可笑,连那点反抗的人能力都没有。
现在他知道了,不是实力不够,而是不想。可就这一个理由,就抵过了千言万语的愤愤不平。
就像此刻的他一样,只能散了心里杀机,屈起手臂,无措的停在她周围,僵硬而不自然。
“可以了吗?”温止寒眼尾发红。
“天,怎么会这样,疼哭了吗?”楚思鱼捧起他的脸,眼里的慌乱清晰可见。
求你了,别靠近我了,你不会想靠近真正的我,求你了,离我远点。想说的话在出口前却猝然打了绊子,回音在心底清晰可见,但这场独角戏的主人公只有他,楚思鱼还什么都不知道,着急地捧着他的脸。
“去洗漱吧,”温止寒挥手打开楚思鱼的手,递给她水囊。
楚思鱼一脸茫然的接过,愣愣地看着温止寒的背影仓促离开。
*
昨夜经历了那样一场厮杀,今天的村子却照样祥和安宁,一派青山绿水邻里祥和,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村子更加静谧了。
日头正晒,楚思鱼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一片细细密密的汗,顺着腮边慢慢滑落。
“昨天沈初儿和我们分开的地方是这里吗?”楚思鱼蹲下来,扯着温止寒帮她挡太阳。
温止寒身形一滞,侧过头瞟了一眼楚思鱼被微红的脸蛋,像被吓到了一般,赶紧又把头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