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警官和木木(25)

作者:轻尘一杯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秦河巷有相当一部分建筑是比较古老的,可追溯至明清时期,都被文|化|部|门保护起来了。是宏安市难得的旅游景点。

护城河岸有楼梯可以通到下方,往日一些妇女会提着大桶小桶的衣服过来洗,但今天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毕竟这里刚打捞起一具尸体,避讳几天是约定成俗的规矩。岸边有些尚未烧尽的纸钱,被风吹得旋飞起来,似乎要直冲九天。

一片纸灰落到我的肩上,我刚伸手触及便化成飞灰随风飞走了。

郝爱国说:“在我们老家有这么个说法,含冤而死的人是收不到完整的纸钱的。而一旦纸灰落到人的肩膀上,是鬼魂在寻求那个人为他洗清冤屈。”

“就算它不落在我肩上,我也会这么做的。”有些事我尚未有时间去捋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走吧,我们去谭小龙家里看看。”

我们沿着护城河古老的拱桥,向河对岸走去。路上行人不少,有大人小孩,一派安居乐业的祥和景象。

郝爱国:“现在根本不知道19日谭小龙是在哪里失踪的,抛尸地点不在秦河巷,尸体如果真是漂流过来的……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流窜作案,半道劫持了谭小龙来到秦河巷,完了直接抛下护城河?他本人未必知道河床深浅,也不晓得谭小龙就是秦河巷村的。”毕竟尸体回家这种事这太诡异了,一般人不敢相信。

我沉吟片刻:“有这种可能,但还都是猜测,需要证据支持。”

这个河段护城河的水质比较好,要不是因为涨潮,平时应该清澈见底。我们站在拱桥最中央,也就是最高处,望向沉尸的地点。发现在白天,也能隐隐看见河底的水草!

我还是保留尸体从其他地方漂流而来的想法,当下找到抛尸地点是关键。“如果这个凶手还不是太笨的话,就该懂得往尸体身上绑点重物,让它沉在水底慢慢地腐烂。一旦飘上来或漂走都增加了杀人的风险。”

郝爱国:“没错,捞尸地点没找到相关重物,就说明尸体确实是从别处漂来的。就是距离难以估计,还是要找到抛尸地点!”这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是罗西法医打过来的,应该是有新的发现!

据罗西法医所说,他之前就发现尸体身上除了龟甲缚的勒痕,还有一些少量的更深更粗的痕迹,这些勒痕呈不规则的点状式分布。现在终于弄明白了,是有另一段绳子跟它缠在一起造成的,那段绳子应该就是连接重物的。不巧的是,重物被水流不断冲击,连接绳渐渐从尸体身上脱落,重物离开了尸体。

捞尸地点找不到那块重物和绳子,说明尸体是从别处来的。

但从哪来的呢?

罗西说:“孵化鱼卵也许能有所帮助!”

孵化鱼卵?

他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在尸体狭窄的喉咙里发现了一小撮幸运鱼卵!

他将之称为“幸运鱼卵”!

这个发现令我们精神为之一震。

可以想象,鱼在尸体附近产卵,鱼卵呈浮游状或附着在尸体上,由于尸体嘴巴张开,鱼卵就有可能因为流水的作用进入喉管。在尸体漂流过程中,喉咙成了鱼卵的栖息地和保护壳。

罗西法医语带兴奋地说:“尸体里的微生物竟没有吃掉鱼卵,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再等一到两天,便可孵化鱼卵,也许鱼会告诉我们真相!”

天网恢恢!当我们沿着街道走向居民楼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挺新鲜的一幕。

我打趣地道:“这里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流行R国的捆绑术?”

几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在球场上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扮演小鸡的孩子,身上竟然用‘龟|甲缚’的方式五花大绑着!

第31章 刻痕

兴许是因为绳子有限的原因,只有两个孩子被绑了。其中一个奔跑无力,很快被老鹰抓住,老鹰朝她伸出两只邪恶的爪子!

我和郝爱国装作两个温和的大哥哥,打入了他们内部,抛出那个令人困惑的问题:“小朋友,这个绳子绑得好好看,是谁教的呀?”

小女孩才四五岁,懵懵懂懂的,只是看着我笑,还表演就地打滚,裙子滑下来露出稚嫩的腿部肌肤。一个大点的女孩说:“是小树哥哥教的。”

“小树哥哥在哪呢?哥哥也想学!”

“他在学校上课呢。”

“他什么时候教你们绑这个的呀?”

孩子们面面相觑,只说老早就会了,具体几时答不上来。我在路边的小卖部买了几支甜筒,每人发了一个。最后一个给郝爱国,他不要,我就自个吃了。

吃着吃着想起那个爱吃冰激凌的小子,因为珍惜他从头至尾都用舔的,恨不能吃得再慢一点。我真的给他买了五十二根吗?那得舔得舌头都发麻了吧?

“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

谭小龙的家在秦河巷南二巷,是个逼仄的两室一厅。客厅除了家具、生活用品几乎无处落脚,地上零散地扔着廉价的小玩具,从窄小的阳台上能看到刚才那个球场。

出了这种事,女主人李桂芳跟厂里请了几天假料理后事,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的丈夫。

郝爱国详细询问关于谭小龙的学习生活和交友情况,我在一边听着并四处看看。

在李桂芳眼中,儿子是个有些内向不爱说话的孩子,但成绩还可以,从不乱|交友。

郝爱国:“在学校有要好的朋友吗?”

李桂芳一直低垂着眉眼:“他跟铭铭挺要好,两人是同班同学。”

郝爱国让她写下“明明”的名字,原来是“谭铭铭”。谭铭铭家和谭小龙家都是来自西南同一所村子,两家的父母相互认识。

“除此之外,谭小龙有无认识成年人朋友?经常见面的那种。”

李桂芳知道警察这么问当然是关于性|侵的,不知道是触及了伤心事还是怎么,她眉头上扬,撇成了八字眉,十分悲伤:“没有的,没有。”

郝爱国又询问了谭小龙跟父亲关系怎么样,案发当天其父谭东林在哪里,还有跟小舅舅之类的亲戚关系怎样,事无巨细,李桂芳回答得比较流利。

在征得主人的同意下,我绕进了谭小龙的卧室里。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大小,无窗,放一张一米宽的床和书桌椅子后就没多余的位置了,连衣服都只是挂在铁架子上。书桌前方的墙上贴一张旧的蜘蛛侠海报,下面站着一排不到一寸高的蜘蛛侠小人,做工很普通,应该是买零食的时候收集的。

一个快要升二年级的孩子,书本数量已经颇有“规模”!书桌有点乱,东西乱摆,写作业的那一小块地方,一本数学作业本还摊开着,有未做完的习题,笔却被扔到了一边,差一点就要掉到地上。我能想象在谭小龙离开家的那一刻,他正在做数学题,由于激动将笔扔了,连椅子都被踢到了非正常就坐的位置。

他并非自愿去姥姥家的!

姥姥家的家庭成员名单警方已经有了,但传过来的消息是,其小舅、表哥等人当天包括下午都在上班,均有不在场证明。

我在一本本地检查他的课本、作业本,试图从书页里找点有用的东西出来,不经意地碰掉了几本书。它们实在是太杂乱无章了,一碰就掉!

我忽然看到了隐藏在平静生活下的一丝波澜。

被利刃扎刺劈砍的斑驳桌面,赫然显现在我的眼前。

桌子是比较老式的那种,实木材质十分坚硬,当然也非常沉重。不像现在粗制劣造的三合板,一刀划拉下去全是碎屑。在实木上划痕是不容易的,想要划出一道深沟,以儿童的力气,至少需要十几二十刀,慢慢地剜出来,还容易损耗刀尖。

但这张实木桌上,至少有二、三十道深沟!每道深沟几乎都是同样的长度和粗细。谈不上非常相同,但大体看上去,便知道刻画之人有意让它们保持一致。

除了“深沟”,就是泄愤似的划痕和扎刺。细小的划痕和杂乱的扎刺又将这些“深沟”肆意地破坏。

在书桌的一角,在书本的掩盖下,有这么个非同寻常的举动,令我觉得谭小龙压抑着不为人知的情绪和秘密。

我刻意数了一下,一共三十二道深沟。因为刻画时间不同深沟里呈现出来的木色,也有明暗变化。

是在算数吗?算次数?每完成一次就刻上一道?最后那道还非常“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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