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享受着甜蜜的负担，他轻轻笼住陈墨，牢牢圈在身体中间，像恶龙守护自己珍贵的宝物一样。
*
陈墨一睡就是两天时间，她是被饿醒的。
仿佛睡在凉凉的玉石床上，她挠了挠手边的蛇腹，感受到“玉石床”抖了一下。陈墨笑了，轻声唤道，“寡言。”
“嘶！”小蛇原本警惕地盯着洞口，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被陈墨伸手抱住蛇头，她撒娇似的把脸贴在蛇鳞上蹭了蹭。
小蛇伸出信子舔湿她干裂的嘴唇。陈墨艰难站起来，活动着麻掉了的手脚，“好饿，出去找点吃的。”
“嘶。”小蛇应着，欢快地游到洞口。
他缠绕着山洞旁边的参天古树，毫不费力就游到树顶，蛇头一摆，只一道残影，身体还缠在树干上，蛇头已经伸到陈墨面前。
他张口血盘大口，里面窝着两只瑟瑟发抖的鸟。
“真厉害！”陈墨取出小鸟，真心夸奖道，“以后就要靠小蛇养了。”
“嘶嘶！”小蛇掩盖不住得意的神色。
陈墨手脚麻利地解决掉手里的活物，边抬头说，“跟我一起去找处水源吧。”
半空中黑雾腾起，从中跃出一个光着身子的少年。他伸出双手，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印在他漂亮的淡棕色皮肤上。风吹起了墨色长发，每一缕都在半空中飘舞。他裂开嘴肆意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蛇牙。金色的瞳孔发着光，里面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陈墨当下就看呆了，无论过了多少年，这个画面都永远刻在她心里，难以忘怀。
等她回过神，小蛇已经像雏鸟回巢那样，扑进她怀里。陈墨稳住身形，低头亲了他的额头。
小蛇感应着河流的位置，他牵起陈墨的手，引着她到活水边。
陈墨脱掉短袖上衣，盖在他头上。小蛇扒拉下来，惯性用衣服捂住口鼻，用力嗅一口。
陈墨笑了，“穿上，别老在那遛鸟。”
“嘶！”小蛇闻言低头看着自己身下卧着的小小蛇。他不但没觉得害羞，还一脸豪情万丈地扭着胯，把双头鸟甩起来。
简直没眼看，陈墨拔出匕首，威胁到，“再皮就把它割下来泡酒了。”
“嘶嘶嘶。”小蛇赶紧穿上上衣，衣服有点大，把下身完全遮盖住了。
陈墨蹲在河边处理食物，小蛇乖乖地坐在她身边生火。
没有佐料，鸟肉并不好吃，干巴巴的。
“嘶嘶嘶。”其实我可以吃生的，不煮熟也没关系。我肚子很好。
“好，下次让你吃生的。”陈墨拉过他脑袋，吧唧亲一口额头。
小蛇只管狼吞虎咽，这种鸟类体积不小，他吃得肚子微微鼓起，靠在陈墨身上。
树林深处，头顶着暖烘烘的太阳，林地却湿漉漉的，身边还有个喜欢的伴侣。小蛇蹭着陈墨手臂，好喜欢好喜欢墨墨，想永远挂在墨墨身上。“嘶嘶嘶。”我们可以在这儿呆多久？
陈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我们暂时不能出去，我会试着联系陆大脚。”
“我跟陆大脚一起长大，他是个巫医，他能，能。”陈墨说不出口，张了张嘴。
“嘶嘶？”地上那个人也是你的朋友？
陈墨低头，看到毛绒绒的头和微翘的鼻尖，她伸手摸摸他的脸，“他人本质不坏，就是太贪玩了，着了道。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无论是她救本家小少爷被伏击，还是尸王墓里被围攻，都跟阿华脱不了关系。等她处理完身体里的毒，她就要斩断阿华跟万老板的锁魂阵。作为同族人，最多只能帮到这里了。
小蛇听着，他爬起来，分腿撑在陈墨面前，面对面地，突然就眼神坚定了。
他引着陈墨的手按在他晶石的位置。
“嘶！”你要拿就拿。
又绷着脸补充到，“嘶！”但是拿了就不准抛弃我！
“嘶嘶，嘶嘶嘶嘶。”不然，我，我，我咬死你。
☆、甜宠小蛇奴
两人慢慢步行回到山洞，小蛇侧头，就能看到陈墨藏在灰色长发里泛黑的动脉。
陈墨察觉到小蛇在看自己的脖子。她不自觉地捂住，“这是尸王的毒。他下了杀手。毕竟我要盗取他爱人的头骨。”
小蛇低头没说话，他在想，如果陈墨真的被毒死了，他也要把她的脑袋割下来守着。灵族人死后灵肉分离，灵魂还会无意识地飘回迷雾森林岛。到时他要找到这个岛屿，用小瓶子装着陈墨的魂，把她永远带在身边。
谁敢阻拦，就把他打趴下！
陈墨还不知道小蛇的可怕想法。看他在一边龇牙咧嘴就觉得好笑，伸手揉乱他的长发，“在瞎想什么？”
“嘶！”小蛇假意挣扎一下，蹭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腰，也不嫌热，紧贴在一起走着。
“你怎么腿有劲儿了？”陈墨低头看到赤着脚的小蛇。
小蛇原地蹦了两下，踩到她鞋子上。陈墨把他提溜起来，像抱着小孩一样抱在怀里，双手托着他屁股，掂了两下。
小蛇趴在陈墨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腿搁在她胯骨上，内侧皮肤痒痒的，恨不得当场化成蛇尾紧紧缠住他的墨墨。
感觉到小蛇在怀里扭来扭去，陈墨张嘴咬住他尖尖的耳朵，含混不清地说，“再动我就把你做成蛇羹，用来补身子。”
“嘶！”小蛇扭得更厉害了。
陈墨好笑地揉了一下掌心里的肉团，一如既往的柔软。
两人闹着闹着就回到山洞里，陈墨放下小蛇，“我现在先用传音术通知陆大脚。现在外面应该下了我俩的通缉令了。我们不方便走来走去，只能让他进来了。”
小蛇点点头，乖巧地盘腿坐在石床上。
陈墨咬破指头，画好阵，嘴里念念有词，说的是他们灵族的语言。
因为小蛇偶尔会从北石林偷偷跑到附近的山村，所以他能听懂大部分陈墨说的话。但是现在她说的灵族语言他一句也听不懂。小蛇有点不安地抠着石床上的裂缝。
“嘶嘶！”教我你们族里的话吧！
“怎么突然想学了？”陈墨处理掉地面上的传音阵，走到小蛇身边，挨着他坐。
小蛇捞了一把她的发丝，缠在手指上把玩，低头没说话。
“定了主命咒，我们不就可以心意相通了嘛。”陈墨抢过头发，执着发丝去搔小蛇的脸，“那你就不用学了啊。”
她原本是抱着开玩笑的态度，但小蛇回头看着她，金色瞳孔在认真地看她的眼。
她立即放下头发，伸手抱着他的肩，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小蛇体温有点低有点凉，她心里却暖暖的。
他这是同意了。
只可惜他们现在的身体条件都不适合下咒。
“咳咳咳。”气血翻腾，陈墨偏过头，咳出一口黑血。
小蛇赶紧扶着她，手掌贴着她的背脊给她顺气。
时间不多了，希望陆大脚能尽快收到她的信息赶来。
*
陆大脚开着车，后座突然出现传音阵。坐在后面的小鱼吓了一跳，他冷着脸强装镇定，低声唤道，“老大。”
陆大脚透过后视镜看到阵法。他马上停在路边，熄匙，打开危险灯。
这个阵法收笔的时候画飞了，是陈墨的手笔。陈墨有咒术天赋，无论言咒还是法阵都学得很快，但学得不精。尤其阵法，最后一笔总是莫名其妙上翘，也是她个人特色了。
陆大脚翻身到后座，依次解开咒术，声音传出来，是低沉的女音。
小鱼有点失落，女声在低低地说着不像是人类的语言，很缥缈动听。语毕，阵法消失。
小鱼问道，“这位是？”
陆大脚爬回驾驶座，他飞快启动引擎，“墨姐，对我恩重如山。她现在遇到一些难题。我要去一趟。”
小鱼几乎脱口而出，“我也要去。”
陆大脚点点头，又想起这个角度小鱼看不到，他说，“好的，我的确需要你帮忙。但是你是人类。她在老蜘蛛的盘地里。老蜘蛛很讨厌人味，到时我给你拟态信息素，你要紧跟着我。”
小鱼应了一声，他侧过脸，看着窗外飘过的景色，隐隐有点兴奋。
汽车一路奔驰，跑到郊外一处破落的3层小房子前。这栋房子看着少说也有七八十年久。是乡下比较常见的独栋屋。这是老巫医去世后留给陆大脚的。一层是起居室，二层保存着古老的书籍，三层是一些植株培养。陆大脚改良了地窖，做成咒术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