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拯救日记+番外(43)

作者:慎独的放纵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为这想法吓了一跳,颇觉荒谬。人家抱好皇帝大腿那是前途似锦,杀了他反而落不到好处。

墙上出现几个相互独立的小团子,浑身毛刺的被他狠狠划掉。车鞠无能,竟让聂云卿一锅端了,真叫他失望。

最大的团子是大秦。官员愚忠百姓臣服,没有内乱的可能。

南面有一个小团子,是新晋崛起的势力,无奈太过弱小,犹如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唯一的优势是其周边地区产粮丰富,若是都拿下了,起码粮草不愁。

起码,粮草不愁?

李默的嘴角无声勾起。他好像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元盛八年春,帝命聂云卿代丞相主持春闱,满朝皆惊。

上奏的文书如雪片飞向皇帝案头,皇帝视若无睹。

原因除了当事人知道,还有李公公和孟晚流。

皇帝说:“程爱卿年岁也不小了,也该稍事休息,前些日子朕看他腰都伸不直,想来最近十分辛苦。不如聂爱卿你去主持春闱吧。”

聂云卿:……

李公公:……

孟晚流:……

如果她没记错,程登今年三十有二,很老吗?而且据她所知,程登伸不直腰是因为那日皇帝心情不大好,要求所有官员弓着身子上朝。程大人实惨。

总之,等程登知道的时候,已经不可挽回。但春闱岂是儿戏?饶是他性子平和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当即入宫面见皇帝。

他求见的时候皇帝正在画图,聂云卿静静看着,并不打扰,等他画好以后蘸了墨在画纸上随意点了两笔,平常的画立刻变得上乘。

原本只是一只鸟昂着脑袋望天,墨色却润进它的眼底足间,黑白分明自成格调。

可惜程登心急如焚,进来就直说:“陛下,臣以为让聂……大人主持春闱不妥。”从前聂云卿为他府上门客,称呼一换他差点卡壳。

皇帝不悦地搁下笔,“有何不妥?”

程登一噎,转头看聂云卿。

少年认真研墨,看也不看他。

程登知道指望他是没用了,只好放缓语气道:“陛下,春闱绝非儿戏,聂大人又从未主持过,且聂大人年纪尚小,资历恐不能服众。”

“聂爱卿,你看呢?”皇帝把话题抛给置身事外的少年。

少年于是放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程登,“程大人,聂某曾以为你是以才德论人的,不想今日竟从你口中听到资历一词。聂某就这么让你放心不下吗?”少年的眼中似有无边落寞,正要细品,却瞧见其中深藏的嘲弄戏谑。

程登少有的愤怒。他想狠狠给少年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可是君王仍在,他不得放肆。

“朕乏了,程爱卿请回吧,聂爱卿——”皇帝思考着措辞,被人顺溜地打断。

“既然陛下乏了便歇着吧,臣和程大人自行离去便是。”少年像看不到愤怒的程登一样。

皇帝看看身形瘦削的少年,又看看面色黑沉的丞相,虽觉不妥,但皇宫之中能发生什么呢,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还没走多远,程登就按捺不住地说:“聂云卿,你真以为这样好吗,爬的太高随时有坠崖之险,你可知道?”

“知道啊,所以我早做好了准备。”少年语气轻松随意,显得不放在心上。

程登接触的都是讲道理的人,在地方做官时他也一直享有清名,哪遇到过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他一把抓住少年的领子,“我原以为你是可造之材,才三番五次宽容待你,不想养虎为患!我有愧于大秦,早知如此,昔日在长莞我就不该救你!”

长莞是他遇见小聂云卿的开始。

聂云卿的脸白了白,很快他微微笑道:“我竟忘了这回事。程大人放心,我聂某虽无大德,对恩人仍会以礼相待,日后大人若是遇到难以抉择之事,可来找聂某。”

程登默默走快几步钻进马车,连和他多走一段路都嫌膈应。

聂云卿也不生气,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走到马车前,却没上。

他望着另一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眼神寂寥。

“大人,不上吗?”车夫小心翼翼地问。

“你先回府吧,本官走回去。”

……

春闱一事终究没能翻盘,当主考官现身的一刹那,士子们险些把屋子挤破。

一是因为考官年纪很轻,甚至比他们绝大多数人要小。二是因为考官的容貌气度不似凡人。

在座都是文化人,第一眼看去能想到的却只有美,等感官恢复,诸如倾国倾城一类的辞藻才回归到脑海。

他们竟然被考官震得失神了。

真正失神的还在后头。

听说换考官了,很多考生都起了不该有的念头,走关系的走关系,打小抄的打小抄,换文风的换文风,万事俱备,只等一考。

结果这一考,把所有人考懵了。

走关系的桌上被贴上一层纸,问:“这人你可认得?”

考生一看,这不就是走关系的那个关系?没等他辩解就被考官笑吟吟地请去喝茶。当然,回来时考试已经结束。

打小抄的是请人研究过新考官喜欢的文风的,只用照着誊一遍就好,然而刚打开纸条就听见人说:“下回纸条做小些,本官想当没见着都难。还有,这文风本官不喜。”

然后丧心病狂的考官不知从哪拎出个火盆,把纸条撕碎,扔进火盆。

伴随着一个个被拖出去被收纸条的考生,考场越发安静如鸡,有些没来得及违法乱纪的考生也就此安分,到最后本次科举居然是大秦有史以来最公正的一次。

走关系的被聂云卿列成长长一个清单准备呈给皇帝,其中有微末九品官,也有某些位高权重的官儿。

群臣听说这事,纷纷去聂府拜(警)访(告)这位不知事的聂大人,要求他放弃把他们的事抖落出来。

聂云卿倒是在,态度还挺和气,应了他们的请求,但那些考生只能考的怎样就算怎样了。这么多人,也没法对谁特例。

事后皇帝听了开怀大笑,程登有所触动,想要和聂云卿说说此事却每每被避过。

民间的声音就不太好听了。由于事件本身过于特别,也没人着重去讲考官本人是什么模样,只讲了他被妖魔化的行为,以至于民众心里的聂云卿是个尖酸刻薄的黑脸人,还阻碍人的科举路途。

当一个人违背潮流,就会遭到既得利益者的非议乃至背弃,他做了这件事,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这个结果。

孟晚流是唯一由衷佩服他的人。

第58章 篡改

春闱不久,藏书阁老臣提出要将重修史册,人选就从进士中定。这是例行之事,每十年便有一次,是年正值十年之期。

修是要修,但修的多是细节,比如时间、地点,对已经盖棺定论的大事件不会再更改。

朝阳宫。

少年递给皇帝一个香囊,皇帝接过凝神嗅了嗅,顿觉神清气爽。

他的聂爱卿像个宝藏,总有数不尽的稀奇玩意给他,且十分知情识趣,无论他有何要求都能快速意会并给予回应。

外界的传闻他也知道,无外乎说聂云卿专权,蒙蔽圣听,劝陛下不要宠信奸佞,多多采纳言官劝谏。但是尝过甘甜滋味,谁又肯在苦水里打滚呢?

皇帝只觉得每天的日子都过得飘飘然。

少年并无隐瞒的意思,将香囊的方子尽数说出,让李公公为陛下备些。一来让陛下想戴时能随时戴上,二来也是让李公公查验。

皇帝与他鲜少谈及政事,只是把自己筛选过的事务交由他处理,再自己过一次,审了几次没有大问题,之后就看得少了,交代事务的范围则与日俱增。

有人替他操劳,他便把多的心思放在怡情赏景上,甚至他还听从了少年的建议每日晨跑勤于健身,是以他处理政事的时间少了,身体反而好了,群臣每每面圣都怀疑少年给他吃了十全大补药。

少年也渐渐会提出一些要求,但都无伤大雅,皇帝想想也就应了。

送完香囊,少年欲言又止,迟疑着什么,皇帝瞧见主动问他:“聂爱卿何故如此为难?”

“臣少时读书曾有些时日痴迷史册,便想有朝一日能见识见识,可惜臣中进士那年没逢上好时机,不知陛下可否圆臣一梦。”少年忐忑地看他一眼,谨慎站好。

“这有何难,朕特允你前去。那这些时日的奏章——”皇帝想起关键的一点。他可不想为公务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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