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拯救日记+番外(12)

作者:慎独的放纵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是你?”属于中年男子的低沉嗓音将他唤醒,他回过神,看见步伐散漫的自己,皱眉站定。

“程大人?”

有些人即使过了很久也无甚变化,比如眼前这个人,容貌气质都和从前看到的一般无二,唯有身上的官袍亮的慑人。

“本官有些事要办,改日再叙。”

不愧是丞相,一眼就能看出人的意图,四两拨千斤拨回去了。

他没挽留,看着官轿渐行渐远,兀自往丞相府去。

只是招呼而已,后头的路还得慢慢走。

丞相府府衙很大,正门的石狮子岿然不动,与巨大的牌匾相互映衬,颇为大气,台阶也修的很宽,直通一扇大门,门开着,供人出入。

因为这一任丞相是布衣出身,所以对百姓格外善待,开辟了很大的空间设置了文武两处机构,能者可收为门人,安排食宿,退可一生无忧,进可入仕为官。常人则捐助少量银子供其解燃眉之急,事后若有回缓,可再还上。

此事轰动一朝,唯独圣上未置一词,弹劾的文书雪片一样飞向圣上,然毫无水花。

聂云卿猜原因有二。一是程登出身寒门无派系,不至于短时间内结党营私。二是程登只有一妻,且至今无子。

他走进丞相府的大门,往左是一间大屋,往右一片空旷,尽头搭了擂台,擂台下坐了几个青袍人,正凝神看着台上人比武。

长天之下,罡风鼓荡,持剑之人你来我往,雪白刀光连绵不绝。浮光掠影中,少年难得恍惚,印象中有一个人便是这样,一剑霜寒十四州。

“选文或是选武?”少年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青袍人,客客气气地问。

少年收回目光,“文。”

“请随我来。”青袍人颔首,领他往左边屋子里去了。

屋里屋外似两个不同的世界。屋外看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屋子,唯一的特点是太大了,屋里则布置精细,诗书礼艺各有所分,井然有序互不打扰。

少年扫了一眼,往书处去了。

负责书的青袍人是个老者,目光沉静而睿智,他打量了少年一眼,问:“你可知书为何物?”

“总不会是著书立说。”少年轻佻地道。

“是誊写编修历年史册。小儿寻错去处了。”老者毫不留情地指出。这样的相貌,决不像能静下心的人。

“我却想试试。”少年挑衅地回视。

老者遂不再多言,扔给他几本古书,自行摇了把蒲扇歇息去了。“看到这这烛了吗?漏断,停笔。”

短时间内要看完书并提炼要点,随后用自己的语言概括出最中肯的结论,这是很有难度的。

少年一目十行,不一会儿几本书都略略看完了。巧的是有两本他已看过了,所以并不慌张。

思忖片刻,他就着将涸的砚台沾满了墨,刷刷刷在纸上落笔。

烛火燃尽,老者准时出现,看了看案上字迹,再看看花瓶脸,不得不叹一句:“却是下了苦功夫的。”

他认真将全文看完,眉头由紧而松,末了看向少年,神色软和了许多。“明日不必来此,往前直走,瞧见贤英殿,进去就是。”

少年知道,这是过了。

第19章 顺风

月光缓缓爬上枝头,丞相府沐浴在一片难得的静谧中,昏昏欲睡。

程登处理完公务,神色疲惫。揉着眉心搁下笔,就听见青袍人道:“大人可要去贤英殿走走?”

“不了。问问他们所求为何,能允者尽量允之,我便不去了。”程登道。

青袍人一躬身,退了出去。

贤英殿的人济济一堂,有华服锦绣者,亦有布衣清寒者,前者比后者更多。

无论何时,易受教育的总是家世更好的人。

如果寒门学子来此是为了寻求托身之处,那么官家子弟来是为了什么?

还有,都已经是门客了,为何主人不曾来看看?排除最基本的礼仪,对自己纳了多少门客也该有所了解吧。这怎么跟个甩手掌柜似的?

解惑者很快到来。

青袍人面无表情地宣布:“大人另有要事,便不来了,尔等有何要求,能允则允,若无,便去住处罢。”

各种形形色色的要求鱼贯而出。

有人想要上好的纸砚,有人想要丞相府书库的通行令牌,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青袍人一一记下了他们的要求,正要离开,忽听少年朗声道:“我别无所求,只愿永为丞相门人。”

此语一出,众人皆侧目看他。来这的人,有几个是真心当门人的?大多是借力早攀高枝的。哪里来的愣头小子?

以为是傻大个,带着轻蔑的眼神看过去的人却都呆住了。

眼前稚子,年纪不过十几,偏偏容貌极艳,如一笔水彩落入寡淡的墨里,能教天地失色。

可这样的人为何他们方才未能注意?

有些人倘若不想引人注意,气息可隐至尘埃。而低调之后的张扬往往更有佳效,少年深谙此道。

“何以作此言论?”青袍人默了半晌,问。

“实是仰慕丞相许久,若非语出惊人,如何能被眷顾?”少年坦白道,语声慵慵懒懒,叫人不信。

但是言尽于此,不满足他也显得不尽人意。青袍人犹豫再三,对他道:“请随我这边来。”

少年施施然跟上,闲庭信步,好似在自家后花园。

想见丞相却不得其路的众人们:“……”这也行?

这也行。

程登难得早睡,正要盖上被子,却听屋外传来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屋前停下,悠哉的嗓音化入夜色里,格外惹人恼,“聂云卿拜见大人。”

程登冷着脸开门,“何事?”

“大人曾于落魄时助我去甘南,我没齿难忘。不知大人近来可好?”天暗暗,风凉凉,话比风还凉。

“多谢挂碍,我无事。”程登涵养很好的回。

“大人可愿与我共赏一月?”少年提出邀请。

“不了。”

“哦,可惜了。那就不打扰大人了,告辞。”他的态度傲慢无礼,脸上笑容淡淡,只在无人看时慢慢收敛成面无表情。

青袍人:???所以你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另一边也有人在问,只是无人敢答。

“这小儿倒是有点意思。若他能过科举,朕要亲自去见见他。”

“陛下眼光,必不会差。”

春闱到来时,并无任何铺垫。

青袍人给少年安排的住处离考场不远,少年两手空空就去了,去的路上,得意骄狂,倒比世家子还猖狂。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最终放榜,才揭晓答案。

聂云卿,一甲。哦,还真是个玩意。

恭维的人渐渐朝他靠拢,少年爱搭不理,但此时也没人说了,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你能奈何?

入宫时,少年与当朝丞相擦肩而过,听得对方无甚感情的一声“恭喜”。

丞相看他的眼神并无意外,像一潭深而清透的水。

他便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在对方的眼里无处遁形,可那又如何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第20章 兵刀

公元2016年。

微风将浅蓝色的窗帘吹得起起伏伏,窗外偶有蝉鸣,奏响聒噪粗糙的催眠曲。宿舍一片静谧,只有细微翻书的声音。

孟晚流摁亮手机,日期鲜明地躺在上头,是提醒也是警示。

这是第十天。

这些天她每日都被书本占据,学习强度甚至甚于高考,从睁眼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埋头钻书,直到夜深她才疲惫地睡去。

累吗,累的。学到后来其实与别人无关,只是为了争口气——

你看你都坚持到这儿了,让你放弃,你甘心吗?

闭上眼,无穷的倦意袭来,伴随着倦意的还有多如牛毛的被她灌入脑海的硬货。

不能睡,不能睡!

她睁眼,蹑手蹑脚地去了洗手间。因为室友们都在午睡,所以她没发出响动。

细小的水流从水龙头流出,孟晚流伸手捧了点洒在脸上,清爽的凉意顿时弥漫,意识归于清醒。

对着面前的镜子,她清晰地看见镜中人。发丝凌乱,是无意识睡着压到的;红血丝泛滥,因为很久没得到很好的休息;嘴唇干裂破皮,因为没时间喝水……

怪狼狈的。孟晚流笑笑,发现嘴角的肌肉有点僵硬,要笑不笑的有点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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