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综JOJO]空条家的饭(24)

作者:卜辞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六岁那年,我为了养活小我一岁的弟弟自卖自身去了富商家里,供他读书,在乱世之中尽心竭力护着他,结果他到最后,却觉得我这个姐姐会影响他的未来。

所以,十五岁那年,我告诉主母,说自己弟弟病死了,所以梳起不嫁。

却没想过,两年之后,主母唯一的儿子自马上摔下,半身不遂,所以我要被逼着嫁给他。

卖身契还在主母手里,但那并不重要。乱世刚刚结束,丢了一两个人最简单不过得了。氪石我能想到的,看着我长大的主母也能想到。所以她早早地把我关在她的独生子的房间里,试图毁掉我的名节。

那个时候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什么我就得……

但半夜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脚踹开了房门。他穿着白色的锦袍,眼角有妖异的颜色。

他只是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跪下,说:“杀了。”

逼迫我的主母和她的独生子死在满天大火中。

其实在此之后,我隐约有些后悔。六岁的孩子能做什么?主母没有女儿,她把我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跟着她我学了很多东西,即便是她把我打发到厨房去,未尝也不是为了从她丈夫手里保下我。唯一的一件事,就是……

穿着白色锦袍的男人在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您可是觉得后悔了?”

“我不知道。”

“那个毒妇,本可以一飞冲天,即便是她的儿子残疾了又能怎么样?她救了您,养了您,这就是她的功劳,也是她的荣宠。可是她偏偏贪心不足。若是……我未能斩草除根,您就得嫁给那个瘫子。他也配?”

我不懂。

到了京都的次日,我撑着一把竹伞,在锦袍男人的家里看见了我的父亲。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认出了他,但我不敢说,也不能说。

在漫天飞雪中,我穿着自己最好的那件半新不旧的棉袍,在他面前跪下。

他伸手扶起我,说他是我的父亲,问我是否能记得他。

我说:“不记得了。”

其实我是记得的。

记得他给我做的清蒸鲈鱼。

但我说:“我不记得了。”

于是他流下了眼泪,说自己在找自己走失的女儿豆豆。

豆豆是我的小名。

很少有人知道了。

我说:“我不记得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如果冒认达官贵人的女儿,是要死无全尸的,不能因为您说我是您的女儿我就听您的话,有些时候达官贵人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然后父亲说:“你对自己的父亲还有什么记忆吗?”

我说:“母亲说他会做清蒸鲈鱼,用很少的调味料,加上自己调出来的豉汁,做出来鲜美的清蒸鲈鱼。”

于是父亲给我做了一道清蒸鲈鱼。

他当时一边流着泪,一边说:“我还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你才四岁,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但骗你说等你回家就给你做清蒸鲈鱼,买回去很多很多的肉,让你母亲给你做东坡肉。”

我那天吃了很多,一直吃到吐。

于是父亲又流下眼泪:“你弟弟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我不太记得自己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骨瘦如柴,在看见我的时候脸上才爆发出神采,僵硬地要伺候他的人全部退下。

看着他的人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我同意了,于是很快,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姐姐,好久不见。”

“我不是你姐姐。”

“你要为我报仇!这个宫里都是疯子!你比我聪明是不是?那天我一直在等着你出来,等着你告诉那些人,你是我姐姐。那么就能真的把你杀死了,我就没有一个自卖自身做厨娘的姐姐了。可是你始终没有出来。你太聪明了,聪明到了我觉得心惊胆战的地步。如果你和我一起回来,却不帮我,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赢?”他抓着我的手,非常用力,却不管我,一直在自说自话,“这个宫里的人都是疯子!你要替我报仇。”

我为什么要替他报仇?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我始终不明白这一点。

父亲告诉我,说他想要弑父上位,结果被发现之后自己饮下了剧毒,以至于连太医也救不得他的性命。在这个时候,他才告诉父亲说我还活着。

我大约是相信的。

父亲为我请了老师,并且告诉我,他为了选了丈夫,就是那天的锦袍男人,比我年长五岁,尚未娶亲。

我可有可无。

他并不喜欢我这个出身低贱的公主,我也并不喜欢他看着我时候的模样。

就像是我应该在他面前无所适从,应该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求着他不把我的过去说出去。

可是他却忘了,我们之间,输的从来都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他。就像是,他在婚前给了我一顶翠绿色的帽子,抱着他的那个女人说:“这个世界上,能让我用xx来交换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其实我觉得好笑。

那个女人以为她赢了我,殊不知,我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锦袍男人和我讨价还价,说是他可以娶我,但我必须容许他真爱的存在。不然他就会对外声称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站在门外的父亲一脚踹开了房门。

恍惚间就像是,当年锦袍男人踹开我的房门一样。

“既然如此,那你就拿自己的地位来交换吧。”父亲轻描淡写,一如当年他轻描淡写说“杀了”时候的样子。

我站在父亲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其实他错了,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是相等的。就像是,他以为暗示主母我的身份,之后晚去了一个时辰,就足够贪心的主母有别的安排。而后,他只要撞破这一切,就能够让我不得不听从他的拿捏。

但他从来都错了。

因为父亲并不在意我的过去。

他拿此事控制我,只会让父亲看到他的无能。父亲的痛恨也只会针对他和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对我,只会有更加的愧疚。

那天我在用膳的时候,吃了很多的东坡肉,直到把自己吃吐了。

父亲始终没说什么。

只是第二天,锦袍男人失去的就不仅仅是自己的地位了。

之后,父亲便不再试图给我找一个丈夫。

他告诉我,这世间最强的应该是自己。靠父亲,父亲会老;靠弟弟,弟弟会跑;靠丈夫,丈夫会变;靠儿子,儿子会叛。

所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能依靠的,其实最终只是自己。

我笑着说:“我不太明白。”

父亲揉着我的头发,说:“你很像你母亲,豆豆。所以你是明白的。”

我便不再说话。

父亲让我在他的儿子中选一个,我便选了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当时他应该是六岁,比我小了整整十四岁。

那一年父亲便走了。

我扶着那个年仅六岁的丧母弟弟走向皇位。

他个子太小,坐在足够坐三个成年人那么大的位子上瑟瑟发抖。

我坐在他身后,珠帘遮住了我的脸。

后来我想想,我大抵是第一个未婚却垂帘听政的女人。

而后的十年,我大概也算得上尽心竭力。

只是弄权的公主,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扶植了寒门学子,大概便是我弄权;

我改革了新的举措,大概便是我叛逆;

我选择了终身未婚,大概便是我不对。

总而言之,饮下鸩酒的时候,十六岁的帝王跪在我面前痛哭失声。我扶植起来的加班团也跪在我面前,一个个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而那些逼得我不得不死的人,说:“公主,这酒中的药是精心挑选的,不会给您痛苦。”

“痛不痛的,你还试过?”我把那个金酒杯扔到一边,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用筷子夹了一口清蒸鲈鱼,说,“孤有一个要求。”

“您说。”

“在孤死后,史官便不必记着孤的名字了。非要写孤的话,便写一句孤是个被父亲找回来的战战兢兢的小厨娘,便罢了。”

“您这是要不承认自己做下的孽?”

“孤早就写了一份真的放出去。”我瞥了那个男人一眼,“民众大抵都是喜欢野史的,您说呢?”

于是那个男人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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