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近，鼻息都若隐若现地喷在她的脸庞上，秦有渝无法后退，只能撇开脸。
唐至不再逗她，开口的嗓音带着些许愉悦的腔调，“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要是不当我的跟班，我多没面子啊！”
他故意加重了跟班两个字的读音。
秦有渝的脸庞上，难得浮现出了不易察觉的红晕，紧接着有点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他。
唐至又宛如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欣赏了一遍，视线恶劣的扫了一眼她的身前，又痞里痞气地丢出一句话，“小姑娘，就你这豆芽菜的身材，啃了都嫌塞牙，你愿意我都不愿意！”
秦有渝的脸更红了，气的。
唐至心情却无比地好，捡起地上的书包，毫不客气地丢到秦有渝的怀里，“小跟班，以后你给我背书包，我罩着你~”
第38章 跟班丢了
这句话，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成了唐至的口头禅。
他总是说，“小跟班，以后你给我写作业，我罩着你啊~”“小跟班，以后你给我捏肩膀，我罩着你啊~”“小跟班，以后你肩膀给我靠着睡觉，我罩着你啊~”诸如此类的。
秦有渝真的不太明白，唐至在别人面前，向来都是高冷倨傲，话都不会多说几句的，在她面前就跟个嗡嗡嗡叫的蚊子一样，没停过口。
不过唐至确实是“罩着她了”，即使那些女生无比妒恨她，最多就是搞点小动作小恶作剧，再不然就是集体排挤她，给她脸色看，再没有人敢对她动手了。
秦有渝对唐至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没有像之前那样有些畏惧和排斥，但也亲近不起来。
她很清楚两个人之间的楚河界限，唐至那样高高在上的少爷，与她这种普通女孩子，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的。
秦有渝想着，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度过高中剩下的日子，也是好的。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高二第一学期放暑假的时候，秦有渝家里发生了一件事，导致她在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没有去上学。
唐至等了三天，还是没有见到秦有渝的身影，他坐不住了。
没了小跟班在身边，总觉得哪哪哪都不自在！
可是……他一没有秦有渝的电话，因为她没有手机，二没有秦有渝的家庭住址，因为她从来没说过，三她没有亲近的同学，最亲近的是他了……
所以想要找人，一时间都不知道从何找起。
不过唐至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大摇大摆地走入老师办公室，询问了秦有渝为什么不来。
老师给他的回答是，秦有渝生病了，请了假，但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唐至倒是觉得这个理由新鲜，秦有渝这小姑娘，被群殴得浑身是伤的时候，都能咬着牙来上学，会因为生个病，无期限地请假？
于是，唐至又不客气地要了秦有渝的家庭住址和电话。
当晚，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略显尖锐，问他是谁的时候，唐至彬彬有礼地答：“我是她同学，听说她生病了，她好点了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似是惊讶于秦有渝还有亲近的同学，不过很快她又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位同学，你以后还是别和秦有渝走得太近了，她是个坏孩子，省得她教坏你。”
什么玩意儿？
唐至懒得和她废话，耐着性子说，“能让秦有渝来接一下电话吗？”
女声扯着嗓子说，“这位同学，我是真的为你好，你别再找秦有渝了，以后她也不会去学校了，就这样吧。”
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唐至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扯出一抹冷笑。
这女的谁，脑残？
不过听她说的那些话，足以可见秦有渝生病才请假的肯定是扯淡了。
唐至在宽大的床上怎么躺怎么不舒适，最后豁地坐了起来。
他的小跟班总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丢了，怎么着都得有个能说服他的说法吧？
第39章 信你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
唐至天没亮就起来了，然后一个电话吵醒了赤苏，让他九点钟给秦有渝家里拨个电话，通知秦有渝父母说要去做家访。
赤苏茫然，“谁去做家访？”
唐至正在全身镜前穿西装，系上领带后，他再给头发喷了发胶，将散落着的头发全部往后梳，露出了帅气的额头。
服帖的西装衬得他的身段越发地修长，少了一丝少年气，多了一丝沉稳。
他满意后，才抓起手机，回：“唐老师。”
赤苏：“……”
唐至准时在九点半来到了秦有渝的家里，秦父见到他的时候，诧异了好一会儿，向来严肃的脸庞都差点绷不住。
他与唐至握了手，还是克制不住地感叹了句，“唐老师，真是年轻啊。”
唐至笑得无懈可击，“过奖过奖。”
秦父邀请唐至坐了下来，唐至快速地扫了一圈，确定秦家的家庭成员，秦父，秦母，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只是没见到秦有渝。
他长得太俊，导致那两个姐姐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看，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
他听说话声，听出那个二姐就是昨天和他通电话的脑残。
唐至先是对秦有渝表示了关怀，才由此询问她的下落，秦父先是闪烁其词，不愿意提及她，最后唐至耐着性子，巧舌如簧之下，他终于松了口。
秦父气愤地说：“唐老师，本来想着家丑不外传的，是这样的，秦有渝偷了家里的钱，还死不认错，甚至推脱到她二姐身上，满口谎言，推卸责任，我是绝不能容许的，所以我罚她在房间里反省，她不认了这个错，我是不会再让她去学校了！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还读什么书啊！”
偷钱？
唐至皱了皱眉，转瞬即逝。
他面上仍旧没有任何波澜，语气还是很平静，“秦先生，我想和秦同学单独聊一聊，可以吗？”
秦父点头，“她的房间在楼上，我带你上去吧。”
推开房间的门，唐至看到了一个几乎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床，一个小桌子小椅子，还有一个简陋的布衣柜。
刚才他看屋子里的摆设，算不上大富大贵，至少也是小康家庭，这对比着实有点大。
不过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跪在墙角的瘦弱身影。
刚才秦父口中轻描淡写的反省，竟是罚着秦有渝跪着？
然而等他大步走近的时候，更是看到了秦有渝双颊红肿，脸上明显的手指痕，还有她的手脚，都带着鞭打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听到声响的秦有渝抬头看他，眼神里浮上惊讶。
唐至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了过来，“小跟班，怎么我每次见你，都伤痕累累呢？”
秦有渝还处于震惊中，没能回答。
唐至半蹲在她面前，微微弯了腰，与她视线平齐，直截了当地说，“小跟班，你偷钱了吗？”
秦有渝的手猛地攥紧，不假思索地答，“我没有。”
她的话语一落，唐至也是不假思索地开了口，“我信你。”
（今天仍旧是唐贱贱的高光时刻——宝宝们，票票投起来哟，爱你们，晚安啦——）
第40章 可比你坏多了
我信你。
秦有渝怔怔地看着蹲在她身前的少年，他的眉眼，鼻子，嘴巴，轮廓，一点点从模糊到清晰。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唐至的模样。
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他的脸庞笼在光晕里，那一簇光，似乎就这么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
她的家人，本应该是最亲近的家人，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为什么他却想都不想，这么毫不犹豫地相信她？
从未被人信任过，秦有渝开口的声音都很低，“为什么？”
似是觉得她这个问题可笑，唐至的手胡乱地揉了一把秦有渝的头发，才用他一贯懒洋洋的腔调说，“你是跟着我的，我这么有钱，也没见你觊觎过，你至于偷你家里那点钱吗？”
“而且你看看你自己，就你这副超脱生死，无欲无求的样子，我都怀疑你吃露水的，还会需要钱吗？”
“更何况，你真需要钱，可以问我要啊，我什么都有，钱更多！”
秦有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沉默了一下，又道：“你就不怕，我真的是坏孩子吗？”
唐至嗤笑了声，俊脸一下子凑近了她，坏笑着说，“小姑娘，我可比你坏多了，要怕，也该是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