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棠刚出生的那两年,池应琛见过他光溜溜的小身子,亲手给他换过尿布,把过尿……可自打两人的关系恶化后,别说赤条条,他连阮棠穿短袖短裤露出胳膊腿的样子都很少见过。
少年的骨架已经长开了,却依然带着孩子似的单薄,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奶白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玉石般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片刻后,池应琛像是被烫了下,猛地别开了头,他感觉自己失心疯了——他的眼睛竟然不受控制的被少年吸引,看光了他的全身,重点是看就看了,他竟然会觉得少年的样子非常好看,白白软软的像可口的棉花糖,如果咬一口……
“主人,怎么啦?”少年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池应琛喉结滚动,有些干涸的嗓子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你的衣服呢?怎么不穿上?”
阮棠认真回答道,“主人你真笨,小猫咪在家里是不用穿衣服的,出去才要穿。”
秋日的风透过纱窗,吹入房间,轻抚过少年吹弹可破的皮肤。
风?
池应琛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强迫自己充血的大脑快速冷静下来。
作为当红偶像,池应琛的一举一动都在媒体大众的关注中,这处住所虽然隐蔽,但也不敢保证没有躲在暗处偷拍的狗仔。
若是让人在他的房间里拍到阮棠的裸·体,先不说粉丝会有什么反应,阮家那帮人会先撕碎了他,他急忙把房间里的窗帘全都拉上了。
阮棠的衣服堆在沙发上,池应琛拿起来甩在他的身旁,“把衣服穿上!”
拼完乐高后,阮棠有些渴,他站起身看到茶几上放着瓶打开的水,便走过去用嘴含住瓶子,仰起头,将水往嘴巴里灌。
他第一次这么喝水,漏的比喝进去的多,将衣服浇湿了一大片,放下瓶子的时候,没放稳就松开了嘴,瓶子歪倒在茶几上,里面剩余的水全洒了。
阮棠吓了一跳,要是被主人看到他闯祸,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就真的不要他了,阮棠被吓的一阵腿软,急忙用袖子擦水,想要毁尸灭迹,等他好不容易把水擦干净,却一不小心把瓶盖扫到了沙发底下。
他弯下腰,想要将瓶盖掏出来,却适得其反的把瓶盖推到了沙发最里面,湿淋淋的衣服黏在身上,箍的他的胳膊非常不舒服,他干脆把衣服脱了,赤条条的钻到沙发底下去捡瓶盖。
此刻听到主人让他穿衣服,阮棠轻轻的摇头拒绝,“湿了,不舒服,不要穿。”
池应琛感觉自己迟早要被这小混蛋气死,加重了语气,“穿上,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阮棠静静的看了他几秒钟后,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不要,就不要穿。”
今晚的主人真是太过分了,一直在凶他,在医院的时候还想要抛弃他,就算是小奶猫也是有脾气的!
他才不要穿湿衣服,呜呜~主人一点都不心疼他,呜呜~主人肯定是有别的猫了,呜呜~主人是不是还想要赶他走,呜呜~
小猫咪越想越委屈,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像是没有糖吃的孩童般哇哇大哭起来,双腿还时不时的在地上扑腾几下,彰显着他哭的委屈,哭的伤心!
需要主人的亲亲抱抱哄他才能好。
池应琛,“……”
然而他的主人是个没良心的,并不会哄人,只会吼人,“别哭了!”
像是跟他较劲,地上的哭声更大了。
如此任性不听劝,让池应琛回忆起了这人任性妄为的过往,被他嚎的头疼,忍无可忍的咆哮道,“我让你别哭了!”
池应琛自认脾气不是很好,但他会控制,哪怕再生气,他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发过火——只除了阮棠。
阮棠似乎永远有办法把他气到大发雷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少年被他的怒火吓的身子瑟缩了下,停止了哭泣,惶恐不安的瞪着他,未干的眼泪挂在长长的眼睫上,好不可怜。
怕再惹主人生气,少年想哭又不敢哭。
那双漂亮的淡蓝色眼睛,本是少年高贵娇气的象征,此刻却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以往两人针锋相对时,纵然吵闹的再凶,他的怒火再旺盛,少年也从未用这种害怕的目光看过他,池应琛意识到自己确实把人吓着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少年泪湿的眼眸亮了下,一蹦一跳的跑到他跟前,惴惴不安的喊了一声,“主人。”
池应琛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
少年一开始不敢靠他太近,屁股一寸寸的往过挪,一边蠕动一边偷瞄主人的脸色,见他并没有阻止自己的动作,大着胆子一点点靠近他,最后身子一歪,在主人发作前将小小的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
池应琛伸手摸了一把,发现少年堆在沙发边上的衣服确实是湿的,只好拉过沙发上的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他实在不适应跟人裸·聊,尤其是少年赤条条,而他衣冠楚楚。两相对比,显得他有什么变态嗜好似的。
*
两人难得相安无事的在沙发上休息了会。
大概二十分钟后,池应琛先开口妥协道,“阮棠,我知道你没病,宴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不管你想要玩什么把戏,到此为止吧,我真的不想再陪你闹下去了。”
池应琛当场拒婚时,阮棠曾在愤怒中喊出,要与他在相互怨恨中痴缠一生,要他永远都无法摆脱他。
他当时听完这些话,只觉得可笑,只要他不愿意,阮棠又能拿他怎么办?
可现在,阮棠只不过是伪装了一出不知所以然的失忆,又不知所以然的晕倒在他家门口,就让他彻底脱不开身,还把人带回了自己的私人地盘……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阮棠已经得逞了。
阮小少爷在愤怒中说过的那些狠话,不是纸上谈兵,他确实做到了,而且做的很成功。
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把池应琛折磨的生不如死。
他并不想跟阮棠在相互怨恨中痴缠一生,这样的日子,只不过几个小时,他就已经过的够够的了。
他后悔了,哪怕是跟阮棠保持着以往那样水火不容的关系,也好过现在这样膈应。
他不想再陪阮棠折腾下去了,他只想妥协,然后远远逃离他,最好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少年歪着头,迷茫的瞪着他,池应琛眉宇间拧出了一道褶皱,少年爬起身子,窝进他的怀里,胳膊圈着他的脖子,朝他额头上吹了一口甜甜的气息,似乎是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主人不开心吗?”
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不开心,但第一时间认错肯定没错,少年温软的面颊贴着他的额头,“小猫错了,小猫以后一定乖乖听话,绝对不惹主人生气了,主人,对不起,原谅小猫好不好?”
为什么还要装傻?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池应琛有气无力的任少年挂在自己身上,洗完澡后,他穿了睡袍,两人之间只隔了薄薄一层细腻光滑的真丝布料,他能感觉到少年身上温热的皮肤,呼吸里也尽是少年身上甘甜的奶香味。
天地良心,抛开两人的过往不谈,阮棠的长相恰是池应琛最中意的类型——软糯香甜的少年郎。
池应琛不是圣人,此刻美人在怀,虽说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乖巧软萌,但已经足够刺激到池应琛了,一股野火不可控制的向下蔓延,与此同时,一股更加浓烈的熊熊怒火不断向上冲击,几口要在他的胸口燃烧起来。
池应琛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阮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让我恨你,你自己离开吧,明天早上醒来,我不想再看到你。”
“主人,你不要小猫了吗,主人……主人,对不起,主人,小猫不能没有你,主人……”
池应琛堪称客气的松开他的手,回到主卧,锁上了门,任由少年在门外一声声认错。
*
少年没有拍门,而是挠门,指甲刮过门时尖细刺耳的声音搭配上少年凄惨的哭喊声,听的人心里瘆得慌。
池应琛懒得搭理他的七十二般武艺,伴着门外的噪音,看起了剧本。
凌晨一点半,池应琛放下剧本,门外的挠门声和认错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