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就是那个尧舜禹的舜,相传他传位给大禹之后,决定南巡,结果死在了湖南南部九疑山地区。而他的两个妃子,在苦等夫君而不见其归之后,南下来找他,却只在这里得知了舜帝去世的消息。
两个妃子可以说是悲痛欲绝吧,在回程的路上,伤心过度,死在了岳阳洞庭湖的君山岛上。
相传他们的眼泪滴在了一种竹子上,所以到现在为止,这种竹子上都能看到类似眼泪的斑点,人们也称这种竹子为斑竹。而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能看到斑竹,一个是在洞庭君山,另一个则是在湘南九疑。
当然,这是传说,与我的故事无关。只要知道,莫名其妙的,我被几个朋友拖着来了舜帝陵。
舜帝陵位于九疑山山脚,四面环山,只有一个山口被做成了牌坊的样子,可供进出。从山口进来,可以看到一个大的广场,广场的另一边就是舜帝陵的大门。
我对这些东西虽然感兴趣,不过比较之前已经来过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没像他们一样跟着讲解员走,只是一个人随意瞎逛。
走到陵墓主殿旁边,有一颗古树,直径大约一米五,相传这棵树有几百上千年的树龄了。
“同学,要许个愿吗?在这棵树下许的愿可是特别灵的哦”,说话的是我不认识的一个工作人员。
平时对许愿这种事是没什么兴趣的,都是景区敛财的一种手段罢了。不过反正也没什么事,又不贵。
我买了一条红丝带,在上面写上了我的三个愿望。用力一抛,挂在了树上略高的位置。
“不错哦,只要没掉下来,挂的越高,愿望实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说话的还是那个我不认识的工作人员,我没理他,只是对他笑了笑,继续在景区里瞎逛。
这三个愿望,能实现吗?我没有信心,不过托着舜帝老祖宗的福,我还是希望能实现。
“如果哪一天我离开了那间教室,我希望还能与她取得联系”;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走之后还能在什么地方再见到她一次”;
“如果老天允许,我希望未来我的另一半,是她”。
这个她,只能是谭木瑶。
这三个愿望,第一个已经实现,在我离开那间教室半年之后。第二个,有机会能实现,就是在明天。第三个,我不敢奢望,不实现也罢。
三个愿望实现两个,已经是一个及格的分数了。
贰
高中的生活与初中差别不大,只是课程更难了一些。
不过对于我来说差别不大,我是那种“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安乐畅游小池塘”的一类人。
我的人生信条也是得过且过,不相信战胜自己这类鬼话。
所以成绩这块,保证在中上游就行,对于前几名那种“名誉”,我没什么兴趣。
我们的班主任姓蔡,不过背地里我们几乎不叫他蔡老师,取而代之是叫他囧哥。
原因无他,只是看到他的脸,我们的脑海里就会浮现这个字。
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还有人能够长得像一个字。
这里解释一下,我们完全没有不尊敬的意思,只是看到囧哥的脸,脑海里就会自动跳出这个字。
所以,不怪我们。
新学期开始后,有一件老师一定会做的事,那就是换位置。
由于之前都是我们自己选的位置,基本上就是一群熟悉的人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
这一圈,那一圈,加上坐在一起的都是熟人,上课的纪律可想而知。
在新学期开始一个多月之后,囧哥终于忍无可忍,给我们班的座位来了次彻彻底底的转换。
基本思路是:一男一女搭配,而且是成绩好的带一个成绩差的那种,至于本来就熟悉的几个人,有多远就换多远。
虽然我对于这种作法是绝对反对的,不过这种反对仅仅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因为换完位置后我发现,坐在我左手边的竟然就是开学那天看到的那个像栀子花的女生。
感谢囧哥,感谢老天。
另外,对不起了叶蓁蓁,不是我不愿意和你同桌,只是跟这个女生比起来,你坐哪都没所谓了。
能坐到这么好的位置,我自然是非常满意,但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我。
那就是我完全不敢跟女生讲话,别的女生其实还好,但对于她,不知道怎么的我一个字都讲不出。
所以,从换了位置到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我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要想到要去和她讲话,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天哪,虽然这个问题以前就有,但没这么严重啊。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头晕,还是睡一下吧,不然下午上课又要完蛋了。
“你要吃么?”混杂着教室里同学之间的交谈,我似乎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呼唤。
是那个女生的声音。
声音虽然就在耳边,却又遥远而模糊,感觉不太真实。
“不用了,谢谢”我反射似的回答。
“真的不吃吗?对了,我叫谭木瑶,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真的不用了,谢谢。”说话间,我终于把眼睛睁开了。
谭木瑶没再说什么,转过头继续边吃零食边看书。
你们真的要相信人是会发光的。
不是抽象意义上的光,是实实在在的发出来的光。
似晕非晕,迷迷糊糊之间,在她身上我确实看到了光,就围绕在她周围,淡淡的,却无比耀眼。
我似乎又感到脸在发烫,一定是头晕的原因,我一定是快要中暑了,虽然是夏天的尾巴,不过在这个没开空调,没开电扇的教室,对于“血气方刚”的我来说,中暑也是很正常的吧。
把脸埋在桌子里,调整呼吸,希望自己能正常一点。
明明那么想与她说话,现在她主动来了,我又逃避什么。
真心看不起自己,太不中用了。
不过来日方长,虽然开局不好,但我还有机会,下次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这是我跟谭木瑶的相识,当时虽然不知道,但我跟她相识的这几分钟,却在今后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脑中。
(三)
“你是在麻阳吗?我可以说我一直不知道你在哪工作么。”我回复道:
好吧,我说谎了。
其实我知道她在这个城市。只是,她不知道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知道。
一起度过了高一那一年后,我就转学了。之后的两年高中,一年复读,四年大学,一年工作,刚好整整一个“八年抗战”。
八年来,她在做什么,她在哪,她开心,她难过,她是一个人,她不是一个人,这些我都知道。
三个幼儿园,两个学前班,三个小学,三个初中,加上复读学校一共的三个高中。
是我大学之前读过的学校数量。
除开大学之外。因为各种理由,我一直在转学。
不断的转学让我习惯了不去与同学有太多的交集,因为这样走的时候不会有什么舍不得。
正是这样,每到一个新环境,我都会将之前的东西忘记得差不多,似乎潜意识里,我的大脑就不想我记住太多过去的东西。
而这么多年里,只有一个例外,就是她。
“在啊,但是今天我值班”
“好吧,那你明晚有空吗?我后天就要去张家界了”。
这是实话,这次陪老爸老妈出来玩,一共只有几天时间。这一天的空闲,已经是我能安排出来的极限。
“有啊,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万幸。
“明天带我爸妈去凤凰古城玩,晚上回麻阳再住一晚,后天一早去张家界”
中间那句“晚上回麻阳住一晚”是我自己决定的,至少在明天一天,我会克服所有的不利因素,完成自己想看见她的这个心愿。
其实但是不管她怎么回答,我这次一定要见到她,如果她没空,那明天我会去她上班的地方,就算不能被她知道,但只要能见到一面,我也能满足。
这次是八年来,我们之间的物理距离最近的一次,如果错过了这次,我不想再等一个八年。
叁
谭木瑶总是喜欢穿裙子,不是教室里满处可见的短裙,而是一身淡色的连衣裙。
我猜她可能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喜欢穿连衣裙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