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接过筷子,瞧了一眼容渊跟冯含枝一样的早点,再对比黄四家的准备的几个馒头和白粥,她觉得容渊的早点好多了。
冯含枝听到这里,嫉妒的瞪了一眼房卿九:“镜之哥哥,这已经是客栈内最好的早点了,像房卿九这样的一看就是喝粥就咸菜的命,你对她这般好,已经是款待了!”
房卿九不置可否,只用筷子夹了一个灌汤包,咬了一口。
灌汤包皮薄馅多,一咬下去,里面热乎乎的汤汁溢出来,烫的她嘶了一声,香溢满口。
冯含枝说的不错,她能够跟容渊吃早点,已经很有福气了。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餐早点。
疏风看了眼黄四家的跟兰茜那桌,吩咐小二上了一模一样的。
兰茜受宠若惊,这可真是出门遇贵人啊。
黄四家的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肉片粥,一边留心房卿九跟容渊的一举一动,在两人之间,她嗅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
狐媚子,四处勾搭!
吃完一个灌汤包,房卿九嘴角残留着一点汤汁。
容渊瞧见,清冽的双眸之中绽放出一丝暖意,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倾身过去,长指捏着手帕,轻轻的为她擦拭。
房卿九石化:“……”
她傻眼的盯着眼前面孔放大的容渊。
近看还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只是这位老兄,除却他们的上一辈子,这一辈子的她跟容渊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才两面之缘,估计容渊也没认出来她,却无缘无故的对她这么温柔,这是要干哈?
难不成小容渊对她一见钟情了?
疏风眼角抽搐。
温柔的公子,令人大跌眼睛。
冯含枝一直盯着这边,见状生出一股危机感,她站起身,冲到这一桌:“镜之哥哥,你怎么能对他做出如此亲昵之举!”
她有一种自家心心念念仰慕了好久的极品美玉,被一颗老鼠屎玷污了的感觉。
容渊收回手帕,举止间不夹杂任何暧昧,仿佛只不过是在做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阿九,继续用饭吧。”
房卿九想,小容渊应该就是看不惯她嘴角有污垢罢了。
毕竟这小家伙小的时候,就有洁癖,有好几次见到她嘴角有糕点屑或者汤汁时,总会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给她擦拭干净。
如此一想,容渊这么做也就没什么暧昧成分了。
阿九?
冯含枝瞪大眼眸。
他竟然亲密的唤她阿九,语气还那么温柔!
容渊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他扭过头,一双寒冷的眸子看了一眼冯含枝。
这一眼,冰冷至极。
冯含枝当即怂了,乖乖的回到原位用早点:“……”
第039章 总归是回来了
用完早点,房卿九跟容渊一起动身去苏州。
冯含枝一路坐马车坐的疲累,便吩咐随行的下人牵了一匹枣红马儿,动作利落的翻身骑在马上,不远不近的跟在容渊马车后面。
房卿九坐在马车内,伸了伸胳膊,撩开车帘,看了眼冯含枝。
准确的说,她是对那匹马儿感兴趣。
兰茜回想起饭桌上,容渊为房卿九擦拭嘴角的那一幕,脸色微红:“小姐,我觉得那位公子对你很温柔,他会不会喜欢……”
房卿九楞了一下。
她想象不到容渊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房卿九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问:“你觉得你家小姐美吗?”
兰茜盯着她的脸打量。
小姐一直都很美,只是之前的小姐整日里郁闷沉沉的,拉低了容色。
而现在的小姐,从头到尾容光焕发,风华娇颜,美的更出众夺目。
“小姐很美。”
房卿九勾唇,对小丫头的回答很是满意,她也觉得这张皮相甚美:“可是你觉得,我的容貌跟镜之相比,谁美?”
兰茜:“……”
她不能欺骗小姐:“容公子更美。”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喜欢我?”
“……”
一见钟情么……
没可能的。
容渊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性子,他对她好,应当是看着顺眼。
房卿九不往那方面去想,她跟容渊在路途中遇上,也只是暂时罢了,且容渊是荣国公府的子弟,他去苏州,最多也就是游玩一阵子。
之后的她跟他,应当不会存在交集。
兰茜安静了,被房卿九的话给说服了,想想那容公子的做派,身份绝非一般,似这等出色的儿郎,即便心悦谁,也多半是名门贵胄的女子。
再者说来,小姐跟苏家还有婚约。
马车行驶了两个时辰后,停下休息。
容渊用手指挑开乌蓬马车的帘子,用一旁的带子系住,看了一眼走下马车,正活动手脚的房卿九,清冽的眼眸之中一片幽泽,薄薄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回来了。
不管有多不可思议,总归是回来了。
冯含枝翻身下马,接过下人递来的水囊,走到容渊的马车面前,俏丽的脸上,笑容乖顺:“镜之哥哥,要喝水吗?”
容渊瞧了她一眼,直接无视。
大抵是被拒绝无视的太多了,冯含枝脸皮也越来越厚,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她把水囊交给身旁的下人,盯着不远处的房卿九:“镜之哥哥,我从未见过你对谁如此上心,那房卿九有何值得你刮目相看之处?”
语气之中,透着毫不遮掩的酸气。
她心悦容渊已久,一直在打听他的行踪,上个月好不容易才打听到,遂收拾东西追了过来。本以为她能跟容渊一路同行,却突然冒出来个房卿九。
容渊低眸,摸着腿上半眯着猫眼儿的桂圆,清冷道:“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情。”
冯含枝识相的禁声:“……”
她清楚容渊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一旦他说了这话,就代表着不允许她再多说一句关于房卿九的话了。
也因此,她更不喜欢房卿九了。
她也不是一个小肚鸡肠道容不下他人的人,不会因为容渊对谁有所不同便心生杀意,她真正介意的,还是房卿九这个名字。
那是杀了她祖父的罪魁祸首,是整个大将军府的仇人。
所以,她厌恶所有姓房的人。
冯含枝压住心底的怒意,转而看向马车周围,却并未发现疏风的身影,忍不住问道:“疏风呢?”
容渊笑而不语,微风吹动他脑后飘逸的发带,贴在俊美的脸庞之上,眉眼之中,尽是温和。
冯含枝看的眼含秋波,心悸不已。
镜之哥哥好看,她从小就知道,但每每看到,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
房卿九活动完身体,便扫了眼地势,只见周围崇山峻岭,树木丛生,是个埋伏潜藏的好地儿。
突然,疏风牵着马儿过来,将绳索递给房卿九:“公子吩咐的。”
房卿九:“……”
她盯着眼前高大的枣红骏马,心生喜悦。
这匹马一看就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不过小容渊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就知道她也想要一匹马儿?
房卿九偏过头,正好对上容渊温柔如春的双瞳,触及到他那一抹清浅悦目的笑容,心神一震。
妈呀!
他这么好,还长得这么美,她真怕自己哪天把持不住,忘记了前世小容渊比她小了二十岁的年龄差,禽兽的把他给玷污了!
疏风办完此事,回了容渊的马车旁。
黄四家的盯着不远处的一主一仆,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
这两鞭子的仇,她不能找冯含枝算账,但是房卿九就在她的眼前,只要她在老太太跟前多说一些对房卿九不好的话,相信老太太一定会更不喜欢房卿九。
在路上她不能拿房卿九如何,可回了苏州,她有的是法子让房卿九过得不安生!
那位公子不是对房卿九处处关心吗,等回了房府,她就跟老太太说房卿九勾三搭四。
房卿九只当没看见黄四家的眼神,回到了马车周围。
兰茜拿过车里的水囊,递过去:“公子,先喝点水吧。”
房卿九接过,白皙的脖颈往后一仰,清凉的水便倒入唇中,只是刚喝了一喝,她眼神一闪,将水囊交给兰茜,警惕的看着周围。
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种敏锐的嗅觉,来自于她常年征战,在生死关头无比准确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