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总比整个横滨都没了好。”
橘发青年钴蓝色的眸中布上了猩红色,隐隐处于理智边缘溃败,他定定地盯着曾经的搭档,以仇恨的目光。
“我必须将阿侑带回来。”
“横滨绝对不能覆灭,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说,你自己主动出来送死的决心让我省了不少功夫。”
“看来是没有什么协商的必要了。”
平时叫嚷着这是个绝佳死亡机会的青年没有往常的愉快,他面无表情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中也。”
两人对视着,冰冷的目光透露出两人此刻一致的想法。
“我要活到最后见到阿侑。”
***
岛侑又被费奥多尔带去了一间新的安全屋。
青年乖巧地窝在费奥多尔请来的阴阳师准备好屏蔽结界里。
病弱青年抚弄着他脖颈上五芒星桔梗印,紫红色的眸中毫无焦距,不知在想着什么。
接下来的计划已经不需要岛侑的参与了,他的作用就在于能轻易偷袭到那位近乎无敌存在的港口Mafia干部。
一切问题的解法在于岛侑。
这一点费奥多尔心知肚明,在解除操控之前,岛侑是绝对不会帮忙治疗和复活任何人。
岛侑对自己的心意,费奥多尔很理解,哪怕青年平时胆小又好欺负,在触及自己的原则是根本不会有一点退步。
以防万一……
“阿侑,能把晴天娃娃交给我吗?”
岛侑没有片刻的犹豫,将晴天娃娃归属权转交,“没问题,我希望它能保护费佳的安全。”
可是岛侑的本身就被人下了标记,还是如非那位千年最强大的阴阳师都无法解开的存在。
再加上脚踝上来自那位大妖的印记,如若他们想要寻找到岛侑,那么不管他怎么躲藏都难以避开。
在国外的土御门晴明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有人牢牢地盯着他,还有其他阴阳师守在他的身边,障眼法的小技巧没有那么轻易使用。
结界的气息让他微感不适,为了计划,他一步也不能离开结界的范围里。
岛侑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恋人,对方察觉到自己渴求视线,亲昵地蹭了蹭岛侑,两人的额头相贴,他能看到费奥多尔紫红色眸中的自己。
“马上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费奥多尔知道该用什么话抚慰岛侑,却也不是在抚慰,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费奥多尔是个赌徒,在赌桌上进行最后的博弈。
桌上四张公牌外加对方与自己的底牌皆已被看透,目前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唯有最后一张还未揭开的公牌才是真正定生死的。
实则双方早已知晓这张公牌是什么。
这是一场心理的博弈。
“阿侑。”
费奥多尔拿出了匕首,柔声提醒道:“过来吧。”
眼前的青年顺从地走向前,毫无抗拒之意,胸膛抵上了费奥多尔手中的刀。
费奥多尔深深地注视着面前的人,岛侑一如往常的温驯,他好似没有看到胸口的匕首,更深地向前靠近。
费奥多尔的面上无悲无喜。
“我将给予你最后的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
大家想看什么番外可以留言告诉我~啾咪
达成BE结局——横滨覆灭
牌局是□□,最近看朋友总在玩
陀总当初为什么没鲨了普希金呢?个人猜想
1是因为他出于首领对下属的关爱,我觉得不对
2是因为普希金死亡的话,共噬就失效了
3普希金的异能还有用
岛侑死了,哒宰的解法之一就不存在了
而且大舅还要火烧横滨
现在哒宰和陀总都在预判对方
第216章
“岛侑死了。”
江户川乱步翻阅完档案, 忽然冒出来了一句。
除了不在场的太宰治,所有人都一脸震惊。
“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江户川乱步单手托着腮,他睁着翠绿的双眼, 任谁都看出他此时的心情不佳,“他只要离开了晴天娃娃, 就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他嘴上说着刻薄的话语, 似乎在安慰自己这一切才是最为正常的走向。
“可恶——”这位名侦探摘下了头顶的帽子,盖在了脸上, 不让其他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还是太迟了。”
“……不要告诉太宰这件事。”国木田独步沉默了一会儿, 才转身对其他人吩咐道:“更不能让港口Mafia的中原中也知道。”
“与谢野医生。”中岛敦担忧地看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与谢野晶子。
“……我没事。”与谢野晶子连一个勉强的笑容都提不起来,她望着病床上意识不清的福泽谕吉,猛地站起身, “我要去杀了那个混账。”
在武装侦探社手忙脚乱地执行下一项抓捕普希金的计划——
“阿侑……阿侑……”
岛侑在睡梦中听到有人正在叫他的名字。
他蜷缩一片黑暗之中,感觉到了久违舒适的温暖,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 被太阳灼热的温度照耀着,全身由内到外散发着懒洋洋到连动弹一下都不想的气息。
这样惬意的时刻, 早就距离现在过去许久, 久远到他可能没有自我意识的时期。
……是一场难得的好梦,一场他不愿意醒来的好梦。
就这么朝着更深处的黑暗坠落吧。
***
武装侦探社与港口Mafia, 正如费奥多尔所计划的那般开战了,光是中原中也一个人的破坏力就足以让横滨陷入短暂的恐慌之中。
一切都按照预计的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岛侑死亡、两方失去合作的意义、开战、寻找普希金……
费奥多尔抚.弄着肩膀上的晴天娃娃, 后者毫无任何反应, 恍若一个没有灵魂的死物。
真是场无趣拙劣的表演秀。
接下来就该是太宰治死亡,停止解除荒霸吐的封印,横滨又会再度归于平静。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 纯白色的棺椁被安置在他面前的早已挖好坑洞里,在棺椁尾部的位置竖起了一块青灰色的墓碑,上面雕刻着岛侑罗马字母的拼写,死亡日期直至昨日。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怀抱着《圣经》的神父走上前欲言又止道:“请问下葬的这位是您的……?”
“……恋人。”
神父深表歉意地说道:“愿主宽恕你。”
费奥多尔细品着耳机里传来他与地下矿洞之间广播电台交响乐暗号,在巴赫的「马太受难曲」之下,神父念念叨叨地说着悼词,发觉死者的这位家属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面无表情,直至漫长的悼词到了尾声,“……愿您的灵魂能在另外一个世界得到永生。”
这位家属才看似有所动容地脱下了头顶的白色护耳帽,不自觉地走上前了一小步,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后,他又退了回去。
神父体贴地留了让费奥多尔一个人与死者最后的告别时间。
费奥多尔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紫红色的眸凝望着纯白的棺椁不知在想着什么。
身后,有人停下脚步,衣料之间的摩擦在寂静的墓园中被放到了最大。
“海边墓地,你帮阿侑选的地址还真是不错。”
“他一向喜欢。”费奥多尔轻声回答道:“这里可以看到日出日落。”
太宰治一跃而下,踩在放置棺椁的墓地坑洞边缘,他的手抚过棺椁上光可鉴人的漆面,指尖不断流连,似在不舍。
他掏出了一把刀,对着自己的心脏处比划着,“这么说来,与阿侑一起在这里长眠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回过头去,笑吟吟地望向费奥多尔,病弱青年肩膀上架着晴天娃娃,让太宰治觉得碍眼至极。
“……你是想我这么说吧?”
“你在说什么,太宰君?”费奥多尔不解地歪过头,“你的死亡是为了横滨的和平。”
太宰治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能想到这个词竟然能放在我的身上。”
“我说啊……能不能不要和这只老鼠在这里废话这么多。”另一道高昂到不耐烦的声线响起,催促道:“赶紧动手。”
费奥多尔这次僵住了。
与中原中也一同出现的还有大批带着作战设备手持枪械的异能特务科武装人员,以及他们的上司坂口安吾。
武装人员将费奥多尔重重包围在了一起,不给他一点逃脱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