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黎沉默了下，转头看着他，“所以，你满嘴跑火车的习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沈默愣了下，而后笑了下，“是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感觉。很爽。”
“……”
“这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这是想瞎说什么就瞎说什么。
“嗯……是吧。”
“所以呢？”
沈默转头看着丁黎，用眼神问他：所以什么？
“所以，这跟洪宁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洪宁这个人的性格你也知……哦，你不知道。洪宁这个人比较外向。喜欢外交。所以我跟她当负责人的时候，她就跟碰到的几个我高中校友熟起来了。他们又经常见我们一起，以为我们关系好。所以洪宁问起来的时候，开玩笑的跟她说过些事。再然后，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了我的相片……”沈默抿了下嘴，“我当初在‘液‘的时候的照片。她不知道从哪里听的，以为我很在乎，很怕被别人知道，但我其实一点也不介意。”
丁黎是真的很好奇‘液’究竟是什么，于是一边挺沈默说话，一边打开手机搜索。
然后，“啊”了一声，转向沈默，“你喜欢男生啊。”
沈默笑了下，“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喜欢那里的环境。加上当时跟我一起的几个人都喜欢搞事情。我们就常去了。”
“哦。不尴尬吗？”
“有什么尴尬的。”
“哦。”
丁黎有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了。
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直到屏幕整个暗下去，才开口道，“那个。”
沈默看着他。
丁黎想了想，抿了下嘴，“那你现在呢？还是那样吗？”
“现在啊。现在好多了啊。你看我每天多乖。其实，我现在想想，当时大概就是青春期了下。现在想起过去的自己只觉得幼稚。明明什么都不明白，还非要装成大人模样，穿上帅气……不是。”
丁黎笑了，思考了几秒，说，“我想了下，觉得你的故事一点都不精彩，都没有《变形计》主人公的故事有意思……估计你报名人家都不要你。也传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梗来。”
“……丁黎同学。”沈默一脸严肃。
丁黎也严肃起来，“嗯。”
沈默继续严肃，“我觉得我原来认识的你是假的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觉得的对。”
我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我。
但是。
丁黎看看沈默。
我觉得，我找的回来。我也想找回来。
丁黎看着沈默，“我觉得你的故事浪费了我的感情。”
“？”
“我以为你会说什么沉重的话题。结果只是讲了一个被刷下来的变形计主人公的叛逆故事。有点失望。感觉爆米花的钱都没赚回来。”说着，丁黎就做了个吃空气爆米花的动作。
沈默觉得，自己过去认识的真的是一个假丁黎。
丁黎笑了下，有将嘴角落下，“所以，沈默。你现在是什么能做，什么一定不能做的？”
沈默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不能做的……大概……没有很多吧……”
他的声音很轻。
明明该是件还算值得庆幸的事情。但就是被沈默说的好像里面还有很多他没说到的事情。
丁黎猜有。
但是他不打算问。
或许沈默一直不打算告诉他。
又或许，沈默或忽然告诉他。
谁知道呢。
反正丁黎好奇心不旺盛。
他也不急。
就等这个落选的变形计主人公什么时候想告诉他了他再知道就好。
其他的……
丁黎抿了抿嘴。
他就等就好了。
第40章 成绩【修】
从前一段时间开始，丁黎就发现，周围人都会偷偷盯他。
眼神奇奇怪怪的。
丁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
丁黎抿了下嘴，侧头问谢磊，“是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嗯？”
丁黎抿了抿嘴，“为什么最近老有人盯我。”
谢磊愣了下，笑道，“你不知道？”
丁黎皱了皱眉，“……知道……什么？”
“上学期的成绩出了你知道吧。”
丁黎点点头，“啊。”
“你绩点多少你看了吗？”
“看了啊。”
“那你成绩你应该知道的吧。”
“啊，跟之前差不多啊。”
“……哦，对了，你能看到的是总成绩，看不到单学期的。”
“嗯。”
“上学期考试课多你知道的吧。“
丁黎点点头。
“成绩你都知道吧。”
丁黎继续点头。
“你的成绩是不是还是跟之前一样，90+”
丁黎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绩点3.96你知道吗？”
“……”
“现在知道别人为什么那么看你了吧。”
丁黎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抿了抿下唇，小声说，“我知道了。”
丁黎有些不开心。
大部分人都喜欢当那个头，但是丁黎不喜欢。
丁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习惯于尽力把自己埋得低一些。
他曾经也期待过自己可以被关注。
不是别人，只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可以关注自己些。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身边人根本不关心你做的怎么样。
不管你爬的多高，都没有人在意。
但站在高处的压迫感会让他觉得很辛苦。
没有人对他有期待，只是他自己怕掉下来。
而曾经落下来之后，周围人的冷漠让他不敢再对自己有太多期待。
他不想再那么努力成为别人眼中的人。太累了。
又有什么意思呢？
渐渐的，他开始害怕。
害怕被关注。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叫他“学霸”的原因。
那种感觉让他很有压迫感。
而这次，那种压迫感又回来了。
丁黎坐在座位上，尽量无视周围的目光。
沈默就是这个时候坐到他旁边来的。
“怎么了？”沈默看着他，“你脸色不好……为什么在冒汗？”
丁黎抿了下嘴，“我……”
我觉得很不舒服。我觉得周围人都在关注我。我这次绩点太高了。下次考不好怎么办？之后他们再叫我学霸我怎么反驳。我不是学霸，我不行……
我只是想把每件事做完而已……
我……
这些话在丁黎的脑海中飘过，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些话太过情绪化，丁黎已经很久不会对别人说这些话了。
所以他说不出口。
可是他今天又想跟沈默说。
今天情绪起来的时候，他又忽然想起，自己曾因偶尔透漏出的一些情绪，究竟受过多少伤害。
竟然就这么忘了。
怎么就忘了。
丁黎在内心自嘲一笑，随后缓缓开口，“我没事……就是人太多了。”
沈默一直知道丁黎有人多的时候会冒冷汗的毛病，点了点头，又说，“你是真的厉害。”
丁黎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的成绩啊。明明我们也算一起学习的，成绩怎么差这么多。”
丁黎有些无语，“……你那样也算学习？”
“至少精神上是。”
……行……吧。
沈默笑了笑，表情严肃起来，“带你去庆祝一下吧……”
“大可不必。”
“要的要的。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活得年级第一呢。新鲜。”
“哈？”丁黎觉得沈默在逗他，但是找不到证据。
“真的。我从小到大上的学，年级第一跟我都不在一个楼层，不容易碰见。”
“……”
“所以你就满足下我想要跟年纪第一一起吃顿饭的心情，顺便让我蹭蹭你的牛气。”
丁黎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景点了？”
“那必然是没有的。去不去。”
丁黎犹豫了下，“……去吧？”
“把吧去掉，好好去。”
“好。”
吃饭的时间地点都是沈默选的。
其实丁黎觉得沈默搞得过于隆重了。
丁黎跟着沈默到了一家餐厅，地方不算大，但是重在清静。每张桌子之间都有隔断，互相之间也不至于打扰。
点完菜，沈默跟丁黎就相对坐着聊天。
丁黎转头往周围看了看，“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