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乱藤四郎说道。
“那个本丸的我和爱染都暗堕了吗？”萤丸说道。
“是。”乱藤四郎拨了拨火堆，神色在火光的阴影中看不真切, 他开口说道。
“其实更糟。”
“不算完全暗堕, 那个萤丸和爱染国俊还保有几分神智。”
“那为什么是更糟了？”萤丸问道。
还有神智尚存, 不是一件好事吗？
“因为在当时, 暗堕是不可逆转的。”乱藤四郎淡淡淡说道, 突然想起什么, 补充道。
“即使是在现在, 暗堕也是不可逆转的。”
“可是之前退从安倍木村的暗黑本丸里救出的那十五位刀剑付丧神不也是暗堕了吗, 还不是可以被我们本丸的审神者的灵力净化。”萤丸有些奇怪的问道。
而且那十五位刀剑付丧神在进入五虎退他们本丸之前，还被乱藤四郎看到过呢, 也没见乱藤四郎喊打喊杀的。
甚至可以说, 那个时候乱藤四郎的态度还相当平和。
“同样都是暗堕, 有什么不同呢？”萤丸的思考非常一针见血。
乱藤四郎勾了勾嘴角, 习惯性的微微一笑, 从跪坐在火堆旁的姿势改为盘膝而坐, 对着萤丸的架势有种促膝长谈的感觉。
成功找到了1856号本丸的萤丸，此时也不太焦急，也不困。
火堆另一边的小熊猫那边聊天的声音伴着越来越深的夜色渐渐平静, 稍远一些马车上的队长明石｜国行也坐在那边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而萤丸和乱藤四郎这边才刚刚打开话匣。
“时之政府名下有上亿的审神者，每位审神者都有几十上百个刀剑付丧神，有这么庞大的数量做基底，暗堕之后所呈现的状态自然也有很多种可能。”
乱藤四郎以此作为开头，却没有依序一一解释，而是首先抬着下巴示意萤丸注意不远处的队长明石｜国行，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个明石｜国行的兄弟萤丸和爱染国俊，很不幸暗堕的状态便是最糟糕的。”
“不能逆转，不能净化，不能停止，就算还有几分理智，最后的结局也是注定的，除了暗堕成为时间溯行军之外，没有其他可能。”
“死路一条。”乱藤四郎说道。
“并不是每个刀剑付丧神暗堕之后都会变成时间溯行军。”萤丸说道。
暗堕的形态多种多样，具体也可以参考之前在猎人世界遇到的暗堕之后与正常刀剑付丧神的模样一般无二的五虎退和大包平。
或者他们本丸的五虎退从安倍木村带来的那十五个不完全暗堕还有理智的刀剑付丧神。
成为时间溯行军，只是刀剑付丧神暗堕的其中一种可能而已。
“所以说他们倒霉啊。”乱藤四郎在燃烧的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说道。
“而且无论是哪一种暗堕，都是会传染的。”
“那个明石｜国行当初和他暗堕的兄弟萤丸和爱染国俊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明石｜国行没有暗堕，我也不关心。”乱藤四郎看着燃烧的火苗，眼眸在火苗的光辉中忽明忽暗的。
他说道：“我的职责是消灭所有会对正常刀剑付丧神产生影响的隐患，而注定会暗堕成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付丧神，就是隐患。”
当初来派的三个刀剑付丧神，只有明石｜国行没有暗堕，所以乱藤四郎没有杀他。
虽然消除了正常刀剑付丧神的隐患，但是乱藤四郎的隐患也是就此埋下。
之前也说过了，正是因为只有明石｜国行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所以才有精力去反杀乱藤四郎。
只是没有得逞。
后来刺杀乱藤四郎没有成功的明石｜国行就被时之政府的警卫队带走了，那也是乱藤四郎最后一次见到那位明石｜国行。
“唯一没有暗堕的来派刀剑付丧神？”萤丸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其实萤丸听出了乱藤四郎言语间一笔带过的隐瞒和未尽之语。
同为来派的刀剑付丧神，萤丸稍微动了动脑子，大概就能猜到乱藤四郎隐瞒的是什么了。
比如在那样的情况下，三个来派刀剑付丧神为什么只有明石｜国行没有暗堕。
比如在乱藤四郎的言语中，萤丸听得出来当初是乱藤四郎一个人杀了来派的两个刀剑付丧神，没有其他帮手，否则明石｜国行的恨意也不会那么集中，就在乱藤四郎一个人身上。
再比如，暗堕之后的刀剑付丧神其实比起普通的刀剑付丧神是要强上不少的，乱藤四郎当初虽然很强，但是一对三，又怎么可能杀了来派的两位有理智的暗堕的刀剑付丧神呢。
除非……那两个被杀的暗堕的刀剑付丧神是自愿的。
同样身为来派的刀剑付丧神，哪怕隔着遥远的时间，萤丸似乎感觉自己也能体会那个时候他们来派刀剑付丧神的心情呢。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萤丸的眼眸里倒映着眼前燃烧旺盛的火簇，声音平静的问道。
“不记得了。”乱藤四郎耸耸肩。
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能记得那么清楚啊。
“你遇到过多少这样的事情？”萤丸多问了一句。
“也不记得了。”乱藤四郎摇摇头。
“当初为什么要成为黑色突击部队的队长？”萤丸问道。
“这个就是机密了，萤丸你在时之政府的权限不够呢。”乱藤四郎笑了笑，说道。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说。”
萤丸支着脑袋洗耳恭听。
“因为只有我能做啊。”乱藤四郎莞尔一笑。
笑容灿烂，如同刚刚显形在这个世界的刀剑付丧神一般温暖而明亮。
一夜无话。
众人相安无事直到第二天早晨，问题来了。
萤丸他们来椒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当初走失的1856号本丸的线索，现在根据小狐狸和鸣狐的重逢，当年失踪的刀剑付丧神就算找到一位了。
而且在早上萤丸和情绪平复下来的鸣狐攀谈过后，发现跟着队长明石｜国行出来为食铁兽村子置办货物的爱染国俊，居然也是当初1856号本丸的刀剑付丧神。
也是这位爱染国俊给当时和鸣狐分开的小狐狸传递过一次讯息。
“可是你不是说你在羊城吗？”小狐狸趴在鸣狐的肩膀上，有点糊涂了，说道。
“你在信里是这么说的啊。”
“当时我的确在羊城，可是给小狐狸寄信之后不久，我就被食铁兽他们发现了，带回了食铁兽的村子。”爱染国俊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说起来我之前在羊城认识了一位浦岛虎彻，结果最后我不辞而别，这几年都没听到他的消息呢。”
爱染国俊的言语间有些可惜，但是也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在这个古老的中土年代，和远方的朋友失去联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正因为联系起来格外艰难，所以意外的重逢也总是能感到格外的惊喜，这样简单淳朴的感情，是曾经在时之政府名下本丸里的爱染国俊不曾体会过的美好之情。
嘛，也算是祸福相依了。
“我来这里就是想找的当初失踪的1856号本丸的六位刀剑付丧神，你们曾经的审神者正在等着再见你们一面……或许，也会是最后一面。”
萤丸简单的说了说关于他同事京木殉川的爷爷，也就是鸣狐他们1856号本丸审神者的近况。
老人家，生老病死在所难免。
从前是没有选择，可是现在选择来了，鸣狐和爱染国俊当即想要回去见他们的审神者。
可是呢。
在一旁一直充当壁画的队长明石｜国行，在萤丸他们表示了想要离开的意愿之后，终于用手上的马鞭对上了一直没搭理的乱藤四郎。
“离开不是不可以，不过……”队长明石｜国行看着乱藤四郎，眼神深邃，语气冷淡的说道。
“当年我们没有分出胜负的那次战斗，今天就来个了结。”
于是在朝阳美好的光辉中，迎着初升的太阳，乱藤四郎和队长明石｜国行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在椒城外的荒野上打了起来。
萤丸，骚速剑他们阻止不及，沦为看客。
而另一边，远在羊城的五虎退一行人，一大早通过手表sim的监控系统同样看到了乱藤四郎和队长明石｜国行打起来的场景，五虎退顿时很感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