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的女儿(50)

作者:三月风暖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出了门就看见两天不见人影的羽铮,穿了身素色圆领袍,乌发高高束起,戴着软角黑纱幞头,越发冷峻清朗。

浅玥有些不高兴的招呼道:“羽铮兄,你总算是回来了!”

羽铮神色淡淡:“这是去何处!”

“西市!”

“正好一同去。”

浅玥满脸苦笑,狠锤自己,独自潇洒的计划又泡汤了。

羽铮走在前面,浅玥狠狠的瞅着他背影就是散发着光的大肉票,不好好狠宰番实不过瘾。

两人出了院门,浅玥就说要去柄礼处,有事要相商,到了柄礼的住处,正好卓遥也在,便相约一同前往西市,柄礼边走提议顺道可去鞍鞯店看看,准备套超炫的行头,即使比不过也不能失了颜面。

浅玥听了斜眼呐呐道:“柄礼兄,你就这么笃定我们必输无疑!”

柄礼呵呵一笑,浅玥接着说:“不问赌注如何,既是比赛我们就应该抱着誓死必胜的信念,去拿下这场比赛!相信胜利必属于我们!”

卓遥笑说:“这点我赞同碧君!我也会尽力争个胜负!”

羽铮看向一脸愤然的浅玥难得没那么冷淡:“我也想相信你能胜!”

浅玥听了如雪地亮起了盏明灯,猛点头大受鼓舞,精神一振,昂首阔步的走出坊门,向西市杀去。

金市少年行

长安西市是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往来西域的胡商皆聚于此处,虽比不上东市的贵气,却最是热闹好玩,里面店铺林立,街衢四通,在这里从小到生活必需品大到奢侈名贵商品应有尽有,酒楼茶肆歌舞坊多不胜数。

长安城的少年郎每每三五结群骑马到西市嬉戏豪饮,听锦瑟清音,看胡姬妙舞,在此挥霍掉多少美好韶华时光。

尉迟玄泉裹着身灰袍子,头上戴着幂离,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独自坐在虞台酒肆三楼雅间。

这家酒肆是胡人所开,临街而立,处在西市东面,此处可看到大半西市往来熙熙攘攘热闹人群。这店的葡萄酒甚有名气,里面的胡姬更是貌美妖娆,热情火|辣,常把一些食客勾得三迷五道。

多年前幼时的玄泉躲在帐子边,转动着那双深邃好奇的眼睛往外看,喜欢偷偷往外跑。

外面的世界如泛着流光溢彩水晶般,引人入胜。

而打碎这一切的是他最为亲近的族人和威严的父王。

因为他是个异类。

后来父王送他去了大周,长安城的繁华恢弘让他感到惊叹,可是黄沙漠漠的戈壁,稀疏强悍的绿意却深深烙在心里,多少个午夜梦回千里荒漠落日孤烟。

母妃于三年前去世,玄泉顿觉自己已是无根的飘絮,终其一身只能留在这烟云泡影中,那心中的故土远在天阙。

今天又是那特殊的日子,白日里玄泉极少出门,更别说这烟火气极盛的西市,只有这天会见位特殊不碰面的人。

玻璃杯中的葡萄酒色泽鲜丽,暖阳的侵染下像颗颗璀璨的红宝石,酒肆楼下来了位流浪艺人,手拿着琵琶边弹边唱异乡曲调,不远处一支骆驼队载着货物叮叮当当的路过,队里的胡人个个风尘仆仆。

玄泉把灰袍裹紧些便起身结账向店外走去,刚下到二楼就见到一位醉汉死缠着位胡姬,这位胡姬也不惊慌妩媚娇笑着欲摆脱醉汉,不想醉汉脚步虚浮张开双手直接向玄泉抱来,玄泉闪身避过,醉汉扑倒在柱子上一阵猛啃哈喇子直流。

胡姬忙叫两位伙计把醉汉拉走,又跑到玄泉身边表示歉意,玄泉低语无事扶着幂离匆匆离去。

但还是多看了眼这位面生的胡姬,见她拥有一头浓密褐发,媚眼如丝,高鼻挺直,到是位美人。

玄泉没在意挤过人群只身前往永安渠边,水边建有围栏,走到块只有半截的石墩前,蹲下来似在整理衣袍裤子,悄悄从石缝中摸出样东西便起身离去。

刚要走到西市署前撞见一人,气韵清润如玉,身着茶褐色圆领袍,腰系着蹀躞带,挂着把镶绿松石的小刀,手里牵着匹高大健硕枣红马,这人停在他面前,温和道:“可是玄泉君!”

玄泉看了眼珞熏便垂下双目,对这人他很矛盾不想有过多牵绊,便转身越过离开,不想衣袍却被珞熏拉住带去路边的茶棚,难得这温吞的人也有这般硬气时。

到了茶棚二人喝着劣茶,却相顾无言,到是不远处有人先朝这边招手,原来是浅玥羽铮等一行人,珞熏忙过去招呼,等几人再往茶棚进时,桌前已空无一人。

珞熏看着两碗茶叹了口气,几人到茶棚中坐着休息,到是柄礼先发话:“碧君,看不出你人又廋又小,却肚里乾坤,这从进了西市就开始吃吃吃!从混沌胡饼,蜜淋凉粽,金玉饭,炙肉串,三勒浆,你手里还拿着半包果脯……”

一拍桌子得出结论:“啧啧啧,前世你怕是只大馋虫!今日还真是让裴郎君破费了!”

浅玥看了眼羽铮,心满意足的憨笑道:“我家那地没这么多好吃的!”

柄礼:“那你还是悠着点,可别把肚子胀破,对了相识这么久还未问碧君是从哪儿来长安的!”

浅玥脱口便说:“江州!”

卓遥笑道:“江州那到是个不错的地!家父还曾经提过等致仕后想去匡庐山来着,顺道拜访南宫老侯爷,毕竟南宫家二郎在弘文馆当校书郎,正是家父下属,裴郎君似乎也在江州待过!”

“嗯,伯父就闲居在匡庐山下。”

浅玥低头喝茶对江州不愿多谈,这时柄礼又一拍桌子,福至心灵:“碧君那你和裴郎君在江州时就认识了吧!”

浅语听了急道:“那有,我怎会有缘认识神童啊!”

羽铮神色冷冷未作回应,柄礼看看二人笑得贼兮兮的明显不信,定有奸情便要追问,还是珞熏插话说这趟来西市正好得了匹健马,给你们马球赛用正好,只是还没有买鞍鞯装饰什么的。

众人听了看向栓马柱边的枣红马,连声夸赞,柄礼便提议这次马球赛把马匹的鬃毛修剪成五瓣,胸前革带上挂上铃铛红色垂饰挂件,鞍上也披上红色团花绒毯,马尾梳成辫,最好马鞍用金色的看着就拉风。

浅玥听了调笑说:“要不再穿件明光铠什么的,阳光下闪闪灼人更拉风。”

卓遥看二人越说越没谱无奈提醒二人马球赛还差着两位人选,先别异想天开的,到是衣冠整齐统一是个好提议。

说完便看向前方拥挤的人潮缓慢的让作两边,中间正有三位女子英姿飒爽的骑着白马经过,这三人束着高髻,穿着窄袖翻领胡服,系着披风,腰间黑色蹀躞带上挂着革囊,环首刀,清一色的红衣。

三人在喧闹的人潮中尤为扎眼,透着股神气劲,走在最前面的人杏眸明丽,眉梢飞扬,英气逼人,素净的面孔上透着清冷的杀伐气。

浅玥伸着脖子仔细一看这不是旧识水莲衣吗,口中却喃喃道:“真气派啊!”

耳尖的柄礼听了有些酸气的说:“鸾凤阁的人自是威风,皇后的义女自是不同凡响!”话毕把头转回来,端着茶碗晃。

浅玥与骑在高马上的水莲衣对视了眼,看着对方慢慢走远后便低头好奇的问鸾凤阁是个什么组织,柄礼把手中茶碗放到桌子上,看看四周便低语道来。

原来这鸾凤阁是当今皇后所立,据说当年在圣人东征北讨时身边辅佐的江湖组织除了靖安盟外,还有这鸾凤阁,当时大周先取得汉中这地,以此作为根基,圣人便带着人马出潼关东征,皇后便驻守在长安,期间找了些战乱中的孤女教导习武操练,甚至是暗杀。

到四方臣服时,靖安盟隐遁回归江湖今已衰微,而这鸾凤阁便留了下来,明面上说是护卫长安的女卫,发扬女子不输男子的巾帼精神,实际上是皇后的私卫还差不多。

骑在最前面的冷艳女子,名唤水莲衣,功夫了得,是皇后的义女,也是这鸾凤阁的羽卫,总之这帮女子武艺了得凶悍得要命,还是少惹为妙。

浅玥纳闷刚想问圣人也不管管,一旁的珞熏笑着补充,这鸾凤阁内纪律严明,在长安城内从不仗势欺压百姓,有时还惩治些泼皮无赖,到成了是当朝别具一格的风景线。

浅玥听了促狭低笑,柄礼便问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说来听听,浅玥笑道:“古今管你是圣人能人也好,娶了位凶悍的娘子,日子也就过得颤颤巍巍,鸡飞狗跳,但这可是周瑜打黄盖你情我愿,可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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