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魇，或许……他才是所有人的梦魇。
衍这个字再也不属于他，他活在梦魇里。
活在整日整夜的恐惧里，即便如此，霍韫也依旧在外流连，甚至也不会回来看看他。
他是他的儿子呀……终究却还是成了两个陌路的仇人。
可是这个仇人，至始至终没有在外面搞出一个私生子，死后的所有遗产都交给了他。
大概是愧疚吧，大概是老了便也突然想起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儿子了吧？
他死前还留了一封信给他，可他只是放在保险柜里，至始至终都没有打开。
霍韫的葬礼他也没有出席，众人都说他一定恨透了霍韫。
可是他知道，他只是突然觉得亲情也无足轻重了而已。
你都死了啊，如果想要再忏悔，还有什么用呢？
九岁那一年，他心理疾病越来越严重。
终究还是在考虑很久以后，他主动走进了精神病医院。
他才九岁，路上很多人看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异类。
小小年纪就会抑郁吗？
小小年纪就得了精神病？
小孩子的童年不该是最天真的时光吗？
而且他自小就长得好，也很容易引起众人的注目。
他挂号了最贵最专业的门诊，或许……那也是他第一次遇见颜灼，她还在靳姨肚子里的时候。
给他看诊的医生是个很儒雅的男人，叫严阅，他也跟踪治疗了他很多年。
而那一天靳沉鱼也来了精神病院。
因为怀孕她总是失眠多梦，来朋友这里拿点不影响孩子又能安眠的药方。
那时候她肚子不是很大，不过五个月的样子，但也看得出来她怀孕了。
靳沉鱼真的长得特别美，属于那种一眼就能让人惊艳万分的美。
他第一次见到她，也被她吸引了一下，然后有些无措地转头，表情有些傲娇。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小小年纪就来这里？”
“还是个小帅哥呀，不知道长大了会成为多少女孩子的青春呢～”
第677章 真是贴心，我叫靳沉鱼，你叫什么
靳沉鱼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就算是怀孕只有肚子那儿显怀。
整个人还是很瘦，却又不是那种病态的骨感美。
她的性格很好，凑到霍司魇的身边调侃道。
而小少年却是没有理会她，反而侧了侧身，看向了别处，不理会靳沉鱼。
靳沉鱼忍不住去捏捏他的脸，那时候他也还是个少年，多少有点婴儿肥。
但却一点都不妨碍他五官已经初露锋芒，只是那一点婴儿肥显得他有些稚气。
“告诉姐姐，你怎么了？”
“不告诉我也没事，我问严阅。”
她很坏，很肆无忌惮，但是笑起来又很好看，而且长得有些眼熟。
只是他不追星，并不知道她其实是个火遍大江南北的摇滚歌手。
漂亮是她的标签却也挡不住她的才气。
“哪里有这样的？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我要收购了这里，然后开了他！”
霍家的财势在京城是第一，甚至整个京城对霍家的称呼是顶级权门。
已经不是豪门了，霍家底蕴很厚，不仅仅是有钱。
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一家医院只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其实霍家也有专业的医师在家里，但这件事他并不想被别人知道。
所以他这次是自己一个人悄悄来的。
“哟，这么豪气？你才八九岁吧，就这么大口气？长大了还得了。”
靳沉鱼都要被逗笑了，倒是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少年居然动不动就谈收购这种事情。
懂那么多，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
而且看他的穿着应该也是贵族圈子里的少年。
只是她才进颜家不久，也在安心养胎，并不怎么社交。
京城贵族圈子里的小孩子不少，她还真认不出来他是哪家的。
不过他其实长得挺像她一个故友的……
她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少年大概看出来她是孕妇，又拿起一边的软垫递给她。
然后有些不自然道：“垫上，别让宝宝感冒了。”
他还是个少年，只要不犯病的时候都是正常的。
只有受到刺激的时候，才会出发病症。
“小帅哥可真是贴心，我叫靳沉鱼，你叫什么？”
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霍这个姓氏在京城是个大姓。
只要姓这个姓氏，基本就要暴露了。
所以他直接胡乱诹了一个名字道：“白衍。”
白就是空白的意思，根本没有这个人，而衍……则是已经被他放弃的名字。
母亲当初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是带着希望的吧？
可惜，他还是辜负了母亲，辜负了她的用心。
“小衍？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你还那么小，或许发生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会觉得这个天啊，突然就塌下来了……”
“看不到希望，满眼只有绝望。”
“可是这个世界不仅仅有绝望啊，就如你的名字，衍……便是一种延续，一种希望。”
“你的父母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很喜欢你，很希望你的未来过得很好很好。”
“你看看姐姐，姐姐怀宝宝了，即便是姐姐觉得这个世界又黑暗又不公平。”
“可还是好希望一个新的生命的到来，可以替我看看这个世界最美最好的一切……”
第678章 搁老娘以前的性子，捶死你！
“一些东西不是我们看不见，它就不存在的。”
“这个世界有光，却也要有缝隙裂开让光照进来！”
靳沉鱼认真地跟他聊着天，她的一生啊……其实也很惨。
可是因为这个宝宝的到来，她再脆弱绝望，也要坚持下去。
“它……就是希望吗？”
霍司魇疑惑不解，盯着靳沉鱼的孕肚问道。
他还小，并不懂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可是看着靳沉鱼鼓鼓的肚子。
一想到里面可能住着一个小娃娃，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或许觉得未来可期，或许以后她看见的这个世界。
又是跟他看见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色彩。
“对啊，这是我的希望，不过我可以把我的希望借给你～”
靳沉鱼笑起来，她笑起来真的很漂亮，嘴角有酒窝，像是要把人灌醉了一般。
她这么漂亮，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很漂亮吧？
他这样想着，突然就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突然抬眼望着靳沉鱼，好奇地问道：“怎么借？”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摸摸？”
“要是她动了，就说明喜欢你这个大哥哥～”
“既然都被小宝宝喜欢着，大哥哥的生活应该也能看见很多不一样的色彩。”
靳沉鱼坐在那里，肚子不是特别鼓，其实她也不确定宝宝会不会动。
她才五个月，还小，其实并不怎么胎动，也不会折腾她踢她。
那是霍司魇第一次尝试去接触一个弱小柔软到简直可怕的生物，带着新奇的好奇感。
他还是伸手覆上靳沉鱼的肚子，紧接着就感觉到了里面宝宝突然踢了一下……
好奇妙的感觉呀，他愣了，靳沉鱼也愣了。
这是这五个月来最猛烈的一次胎动，把她这个妈都踢傻了，吓她一跳。
“她动了……”
霍司魇道，又伸手去摸，然后又被踢了一下……
“……”靳沉鱼：老娘要被踢傻了。
怎么平常没啥动静，是不是见着小帅哥就激动了？
“嗯，大概是……她很喜欢你！”
“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靳沉鱼了，她自己怀了个性别这也没生下来，她怎么知道？
“大概也许是……女孩儿？”
靳沉鱼猜测道，她其实……在来颜家之前，生过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
而这个孩子也不是颜家的种，她只是为了避难给了颜家很多钱。
暂时用结婚掩饰她的身份，掩饰她的怀孕，为了不被……那个人找到！
“那她一定会长得跟你一样漂亮。”
霍司魇跟性格开朗的靳沉鱼聊聊天，心情都好很多了。
到底还是个少年人，伪装出来的老成，心里还是住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
“哈哈哈，小朋友，你嘴真甜，夸得姐姐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