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力气生气，吴烬把人固定在副驾驶，“金主还差一半工钱没给呢，都说了，赚钱我是认真的。”
“戴着面具，你不累么？”沈降凝视着驾驶座上的吴烬，好像要把人看穿。
彼此彼此！吴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沈降已经疼的没有力气去看吴烬，你的冷酷无情足以推开所有的人，你赢了。
医院的急诊室人满为患，吴烬扶着沈降来到候诊室，坐下之后，沈降特意推开她，自己倚着靠背，头发有些凌乱的贴在白色的墙壁上。吴烬也没多理会。
“小姑娘，你姐姐胃疼吧？哦呦，好像挺严重的。”边上的一位老婆婆关切的打量着沈降。沈降闭着眼睛忍受着疼痛，这世上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
“啊，是，她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吴烬扯了一下嘴角，本来就是，谁让你喝那么多，还要麻烦我加班。
“今天晚上好几个酒精中毒的，你们还得等一会儿呢。小姑娘，你姐姐这么疼很遭罪的，你去给她弄个热水袋之类的放在肚子上热敷能缓解不少。我老头子也总胃疼，你信阿婆，没错的。快去快去！我帮你照看你姐。”热心的阿婆催促道。
吴烬很无奈，她这要是不去，在阿婆眼里就是坏人了。“那阿婆，你替我照看下她，谢谢！”说完起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脱下自己的西装给沈降盖在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别再着凉。
沈降感受着西服上的余温，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不到五分钟，吴烬拎着一碗小米粥和两支变形的矿泉水瓶回来。“阿婆，我回来了，谢谢你帮我照看她。”
“没事儿的，都是病人，互相帮助嘛。”阿婆笑道。
吴烬把粥放在一边，手拿着矿泉水瓶隔着西服在沈降胃部的位置缓缓滚动，让热度传递过去还不至于烫到对方。温热缓解了沈降的疼痛，疼痛减退，困意席卷而来，她身体一歪，头搭在吴烬的肩头。这次，吴烬没有躲开。
“小姑娘，你这瓶子里装的什么？”热心的阿婆问道。
“我去超市，说没有热水袋。就买了两瓶矿泉水，在饮水机那灌的热水。”吴烬笑了笑。
“啊呦，这多烫手啊，你们姐妹感情可真好！没有热水袋，有哪个发热贴的就是小姑娘们贴肚子的，你也可以买那个啊！”阿婆心疼的看着吴烬。
“没事儿，我抗烫。”吴烬就没买过那种东西，她哪儿懂啊！这种方法是以前在野外的时候，班长教的，简单粗暴有效。
时间过得很快，沈降经过检查，医生给的结果就是胃溃疡、胃炎加上饮酒过量导致的疼痛，需要输液，回去后得服药。取药的时候，护士把每种药什么时间吃如何搭配跟吴烬做了交代。她一一做好记录，回到输液室的时候，看到沈降已经睡着了。身后传来急促的哒哒声，吴烬回头，看到一脸焦急的沈若男。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样的强势气场。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沈若男跟娴姐有什么恩怨？吴烬做了简单交代后就离开了，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久违的假期，她要睡个好觉犒劳自己。
“阿降，你醒了？渴不渴？”沈若男关切的问道。如果没有给女儿这么大的压力，也许她就不会出事，果然自己太狠心了吧。她不禁有些自责。
沈降扯了笑容，摇摇头。
“胃不好的事，怎么不跟妈妈讲？”
“都是小事，吃吃药就好了。”沈降笑着说道，眼睛不住的往门外瞧。
“吴烬早就走了。我找人查过她，只能查到她在海城这三年的资料，之前什么都查不到。阿降，你，为什么雇佣她？沈家树大招风，吴烬也树敌很多。把她留在身边不是明智之举。你该不会……”沈若男的眸子一沉。
被妈妈戳中了心思，沈降也不做作，直接就认了，“嗯，我可能喜欢她。我也没办法确定自己的心意，所以，一直在观察她。虽然她树敌多，但是很有用，我暂时还不想跟她解约。”沈降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沈若男点点头，“怪不得那么多世家子弟都入不了你的眼。阿降，这条路可不好走，失去的会比得到的多。”
“妈妈，放心吧。女儿会掌握好分寸的。”
第九章
手机短信的声音把睡梦中的人吵醒，吴烬扫了一眼，一串数字，沈老板真大方。她翻了身继续睡觉。
自从吴烬被沈降雇佣后，兰闺苑酒吧里就少了她的身影，多了慕容月的身影。
一如往日，慕容月在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目光始终追随着忙碌的苍鸿。很多有头有脸的人会给苍蓝打电话约姑娘出去做，有些则喜欢在兰闺苑的包厢直接解决。苍鸿刚挂了一个电话，门口就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纹着两膀子花的汉子。
“小苍苍~~”那汉子一脸的猥琐，大手照着苍鸿浑圆的屁股就是一捏，苍鸿忙闪躲，倒地还是让汉子的指尖划到，也不见她害羞，只是带着笑继续寒暄。
慕容月看着刺眼，端着酒杯过去，手里的酒一滴不落的泼在汉子的脸上。
苍鸿、汉子皆是一惊。随即，汉子就发飙作势要打慕容月。苍鸿忙横在两人之间。
“和气生财，她喝多了，别跟她一般见识。”汉子那么壮，慕容月跟他对着干肯定是要吃亏的。
“你向她道歉，你凭什么摸她？你个王八蛋。”慕容月还来劲儿了，抬腿就踢那个汉子。
苍鸿身子一侧，那一脚实实在在的落在她的腰上，她转头央求慕容月，“小祖宗，你就少说两句吧。”
“妈的，这儿的都是卖的，老子摸一下怎么了？小苍苍，老子摸你一下怎么了？”那汉子瞪着眼珠子耍横。
“没事儿，没事儿！那个，楼上老包厢，我给您安排了新来的两个姑娘，都是你喜欢的类型。今天酒水算我的。”苍鸿心里流血啊，无缘无故损失了一笔钱。
听到这儿，那汉子瞪了一眼呆呆站在原地的慕容月，哼了一声，向楼上走去。
“你疯了！他是混黑道的，砍死人都不眨眼那种，你说你抽什么风？赶紧回家学习去！”说着苍鸿就把慕容月往外推。
“他摸你，你还替他挡。你是有多贱？”慕容月觉得血向上涌。
“对啊，本来就贱，你又不是不知道。”苍鸿笑着，眼睛都快迷城一条缝儿了。
“恶心！”慕容月不敢置信，这是她喜欢的人说出来的话。
“不好意思，恶心到你了。呵呵……”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让苍鸿的笑容定在脸上。慕容月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苍鸿的脸，想上前说什么，却退后两步，仓惶逃开。
苍鸿哑然失笑，哭么？早就没有眼泪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嗜赌如命的父亲，累累债务，刚上大学的她就在同学的介绍下来到了兰闺苑。她还记得娴姐说，“你考虑好了么？”她点点头，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就算不为了父亲也要为了母亲，不过是陪人睡觉，大不了以后不嫁人，孤独终老也挺好的。
初夜，是最贵的，结果就让慕容月那么一个小家伙买下来了，后来才知道她是个富二代。可是当天晚上，慕容月什么都没做，直说了一句话，“姐姐，你等我长大娶你。”当时，她想着孩子真可爱。结果，第二天崔娴就让她做客服经理。虽然是拉皮条的，但是不用卖，对她已是恩赐。多年后，她才知道是慕容月花钱拜托了几层关系才拜托到崔娴那去的。她心里感激，可是，终究井底之蛙与天空鹰隼之间的区别。欢场里混久了，对感情她不再有憧憬，只是对慕容月有所亏欠，今生也还不上了。
梦里，吴烬梦到了许多碎片，有硝烟、有笑容、有泪水、也有惊悚。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这一觉睡得太累。是不是她在这座城市呆的太久了？她想离开，就像三年前、六年前那样离开。逃避，她笑自己好怂。
已经是傍晚，吴烬起来仔细梳洗后，打算去娴姐家蹭个饭，顺便说一声，她要离开这件事。
刚走到娴姐家楼下的楼道，就听到楼上有压低了声音的争吵，其中一个是娴姐的声音。她躲在逃生楼道的墙后偷听。
“娴，你就原谅我吧，我是不得已的，当初我有苦衷。”这把声音，吴烬在大脑中搜索，沈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