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开门,纱来就闻到了一股烟味。轻轻地关上门走下楼梯后,纱来意外地看到凯特坐在那把椅背上还放有纸王冠的椅子上抽着烟,而且从桌上的烟蒂来看,她应该在这待了大半个夜晚了。
“早上好,纱来,昨天休息的怎么样?”看到纱来后,凯特笑着对她抬了抬那只夹着香烟的手,她此时神态慵懒,还带着一丝魅惑,和平时爽朗明快的样子大不相同。
“还不错,凯特你就这么吹了一晚上夜风吗?小心感冒啊。”对于凯特的大变样,纱来没什么反应,倒是满屋子的烟味让她皱了皱鼻子,用空闲的手对凯特挥了挥后,纱来打算先出门办自己的事,“我有事先出门了,拜拜——”
“别这么急着走啊,陪我聊一会吧。”凯特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站了起来,看到纱来明显抗拒的神色后笑着补充道,“没想到纱来你嫌弃烟味,那我们去楼顶聊怎么样?正好还可以看日出。”
然后,纱来就这么拎着装着兰迪脑袋的包裹,跟着凯特爬到屋顶坐了下来。透过树林,看着微微泛白的天边,纱来一脸迷茫,怎么今天早上就变成这样一个展开了?
“谢谢你,纱来,昨天要不是你,我们姐弟俩就很难收场了。”凯特坐在了纱来下方的下风口,这么一来,纱来就闻不到什么烟味了。
看着这个和平时一样,行为举止处处透着细心的温柔女子,纱来挠了挠脸颊,随意地说了句不用谢,本来想说她也没做什么,要是凯特没找来香克斯估计她昨天晚上也脱不了身,但觉得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就干脆继续盯着天边发起了呆来。
“抱歉,一大早把你叫过来听我抱怨。但总觉得纱来你虽小,却懂很多事,说不定能给我什么意见也说不定。”凯特侧过了脸,认真地看着沉默的纱来。目光扫到纱来披风内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粉色连衣裙后,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说,“抱歉,昨天被弄懵了,都忘了给纱来你找过一件衣服换上,待会我就去找。”
“凯特你这样我就要不好意思了。这件裙子保存的这么新,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吧,却被我弄坏了,我还在想要买过一条什么样的才能赔给你呢。”纱来当然没错过凯特眼中那丝惋惜,弄得她越发内疚了起来。
“没事。这件裙子,是我十四岁时看中的,可惜那时候没钱买,就算了。没想到当时只有九岁的凯文记住了,攒了两年的钱把它买了回来。不过那时,我已经穿不下了,就一直放在柜子里,所以才这么新。”凯特整个人都侧过了身,双手抱膝看着纱来。她的脸上恢复了往常明快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丝怀念,“纱来,你愿意听听吗?我们的故事。”
第七章
九年前,海贼王,哥尔多·罗杰的处刑后,世界上无数的海贼船扬帆起航,向着伟大航路的终点进发,去寻找那传说中的大秘宝——One Piece。
香波地群岛上,一个小有名气的调酒师在受到一个海贼团的邀请后,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告别了妻子儿女,开始了海上冒险之旅。
那是一个最混乱的时期,海军疲于应付在海上源源不断地冒出的海贼,即使是在这个靠着海军本部的香波地群岛,治安也一度陷入混乱。刚开始,整个岛都和不法地带没什么两样,海军大将只有一位镇守本部,不可能轻易出来。大部分中将,少将甚至准将,要么都被派往世界政府管辖下的海岛进行镇守,要么就是在大海上围剿海贼,本部的兵力少的可怜。所以对于那些在群岛上胡作为非的海贼,一般不出大型人命案,是没有人去管的。
所以当时岛上很多商店都不得不停止营业,尤其是那些没有男主人在家的店铺。
“凯特&凯文”旅馆,就是其中之一。本来在店里的支柱调酒师离开后,旅馆的生意就少了不少,不过靠着老板娘的好手艺,还是有不少顾客愿意前来就餐。但在经历过一次全店被砸后,旅馆还是彻底关门了。
好在因为男主人原来是个有名的调酒师,攒下了不少钱。离开前,也把钱全部留给了他的妻子儿女。留下的钱金额不少,原本支撑他们过个四五年都不是问题,如果,女主人没有突然染病的话。
可能是因为岛上涌入了大量来自世界各地的海贼,当年岛上也爆发了许多种前所未闻的疾病。当地的医院不仅人满为患,即使能占到床位,医生也不一定能根据病情给出合理的治疗方案。
凯特他们的母亲,在入院一个月后,就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更可怕的是,至此,她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
凯特说,他们的母亲,是一个十分温柔却又倔强的人。一个月后,她离开了病床,不顾凯特凯文的劝阻,办理了退院手续,住回了旅馆。她用剩下的钱办置了一小艘渔船,将其租出去,靠着这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着家里三人的开支。
但停了一切药物后,她的身体衰败的更快了。有的时候,她只有在早上是清醒的。每次这个时候,她都会让凯特告诉她当日更新的悬赏令,但每次,面对母亲带着期待的双眼,凯特只能干巴巴地告诉她,今天的报纸上,没有父亲的消息。再后来,凯特连这个唯一与母亲对话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他们的母亲,在出院后第二十天的清晨,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凯特当时拉住了那个哭出说要去参军抓父亲回来的弟弟,一边摆出姐姐的威严压住他,一边处理了母亲的后事。他们的母亲是西海人,在香波地没有亲戚,而他们那个混账父亲,则是个孤儿,这一切,让他们母亲的后事变得极其简单。
他们按照母亲的遗嘱,把她的骨灰全部撒入大海。按那个温柔的女人的说法,她是想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他们的父亲。
然后,年仅十四岁的凯特学起了调酒,九岁的凯文天天乘着那艘小渔船出去捕鱼和打听消息。但即使是在一年后,香波地群岛治安渐渐好转,凯特把旅馆“closed”的牌子换成“open”后,他们也没有收到过关于父亲的半点消息。
“那以后,凯文就不怎么在出海时打探关于父亲的消息了。就连附近的小孩嘲笑他的父亲早就死了,他也毫无反应,不会扑过去和别人干架了。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我。”凯特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维持着这个抱膝的姿势讲完了故事,她的语气很平淡,但纱来觉得她不是看开了,而是带着股心死的悲哀。
听完后,纱来面上虽然还带着笑,但内心早就苦恼得在挠墙。她对于情感纠纷的处理,可是一点也不擅长。就连现在该怎么安慰一下凯特,她都完全没有头绪,想了想,她只好先试探地问道:“那,凯特你是想我去阻止凯文吗?”
看着纱来那一脸忐忑的样子,凯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我们两个虽然没有遗传到母亲温柔性格的万分之一,但那个犟脾气却是好好地继承了下来。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那,把他打到服气为止?”纱来想了想原来太宰对芥川叛逆(?)时的教育方式,继续试探性地发问。
“哈哈哈,纱来你真是,太可爱了,真想看到凯文那家伙听到你说这句话的表情。”听到纱来的提议后,凯特简直笑得流出了眼泪。缓了缓后,她摆了摆手,“虽然你的提议让我很心动,不过还是算了,那家伙有他自己的选择,我也不好过多的干涉。我是想问问纱来你,你觉得那小子,适合海军吗?”
海军吗?纱来想到昨天晚上凯文的表现后,皱了皱眉。其实,凯特还是把他保护的过好了,一面对突发事件,他很容易失去自己的主张。不过这种人,或许会意外地适应海军那种系统性训练方式也说不定。
“凯文的身体素质其实还好,不过缺乏实战训练,战斗意识很弱。这么一看,海军那边的培训方式或许还真比较适合他。不过走之前,必须让他坚定自己的信念,否则在海军那种核心价值观过于强大的地方,他会容易失去自我。”纱来谨慎地思考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看来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情。那么纱来,这件事情,能拜托给你吗?”凯特说着直起了身子,双眼直视着纱来,带着一丝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