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作为赏金猎人,辗转流浪时,在酒馆里见过无数次,永远被贴在悬赏榜最前面通缉令上的面孔——海妖纱来。
她的悬赏金虽不是世界最高,但抓住了她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最广的情报网。无论是游走在灰色区域还是黑白两道的翘楚者,无一不希望将她收入麾下,壮大自己的实力。
而不仅是他,梅里号上除了路飞,所有人都在看到她的瞬间记起了她的身份。拥有神秘色彩的传说总是能流传地很广,即使是在宫廷里长大的薇薇,也多少听过海妖的传闻。
“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也别喊我海军取得那个难听的外号,直接称呼我纱来就好。”纱来对于当前紧张的气氛恍若未觉,她笑着对周围的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右手还维持着递出纸片的姿势未动,“怎么样路飞?你不是很想见他吗?”
“纱来......纱来,纱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向不爱思考的路飞揪着草帽像是在苦苦回忆什么,然后突然以拳击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就是香克斯一直在找的净让人操心,就知道逞强,丢下伙伴不知道去哪了的纱来啊!”
“......”
保重,香克斯。
看着纱来愈发灿烂的笑容,艾斯默默地将帽檐压下了一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原来香克斯找到你了啊!”作为甲板上唯一没发现气氛变化的人,路飞还在兴致勃勃地爆料,“不过你真的别再丢下他们一个人跑了,香克斯他们可想你了,就连开宴会的时候都要给你留一个位置摆上你的照片。”
“......”
看着纱来背后出现的黑百合,艾斯开始思考直接跑路的可行性。
“耶索普他们喝醉了还会抱着你的照片哭,说你再不回来欲求不满的老大的怨气就要把佛斯号弄沉了。唔,不过一般这个时候玛琪诺会很快地把我带走,他们接下来说的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
住口吧路飞!你再说下去你的救命恩人真的活不到你进入新世界见他的那一天了!
在艾斯一只脚已经跨出船舷的时候,从路飞开口起就一直沉默微笑的纱来,终于开口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有趣的往事,路飞。放心,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和他们谈一谈,让他们明白我绝不会离开的决心。”
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白纸条,再次重复了那个带给她许多‘惊喜’的问题:“这张纸条可以帮助你见到香克斯,你要吗?”
“我不要。”路飞眼睛都没眨,张口就拒绝了,“我会在成为了不起的大海贼后,和我的同伴一起去见香克斯,才不需要你的帮助。”
唔,上次像这样斩钉截铁地被人拒绝,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纱来看着路飞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自然自信的神情,勾了勾嘴角。
“喂!路飞你小子别对女士不敬。”
“发情也看清楚场合吧!好色厨子!海妖这种女人送的东西你也敢接?!”
原本沉闷的气氛,在路飞这笑嘻嘻而又坚定的话语后消散。剑士与厨师开始了每日一闹,唯一还对待客礼仪有一丝坚持的薇薇上前劝架,带着帽子的驯鹿缩在娜美身后,好奇地望着陌生人,一向胆小的乌索普则因为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该如何上前搭话。
而路飞和艾斯这兄弟俩则忽视了周遭的环境,笑嘻嘻地叙着旧。
“......作为队长,我必须解决这件事,不然我不会走回头路。”
“下次见面时,就是在海贼的最高峰了!”
“唔,虽然不是很想打断你们友好的感情交流,但三点钟发现五艘敌船,看起来目标是你们哦~。”
托腮欣赏了一会眼前的相声,纱来慢悠悠地出声提醒,成功地让他们一惊。
“喂!那是亿万使者吧!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事到如今只能跑了。”
就在梅里号上乱成一团的时候,艾斯也打算离开了。
“有一个笨蛋弟弟,做哥哥的很担心啊。”
“你们也拿他没办法吧,不过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说着,艾斯往强袭号上一跃,火焰冲天,小船瞬间以可怕的速度冲出,眨眼间就到了体积百倍于它的五艘大船面前。
“喂!他是认真的吗?无论怎样这都太勉强了吧!”乌索普扒着船沿紧张地大喊。
“别担心,”纱来迎风理了理额间碎发,含笑的眼眸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他可是我的弟弟——火拳艾斯,这种小角色一击就能搞定。”
“弟弟——!!!”
纱来此话一出,那边艾斯一击击沉了五艘船都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了,他们全都张大嘴,惊讶地转头看向她——甚至包括路飞。
“没错,因为一些事情,我们最近才相认。不过这样算起来,路飞你也是我的弟弟了,欢迎来找我玩啊。”见时间不早,纱来扩大见闻色范围,捕捉到香克斯位置后一挑眉,脚尖一点出现在岸边。
“对了,你们船上的橘子很好吃,我拿了几个放在篮子里的解馋,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唔,这算是水果钱。”纱来随手一弹,将一小袋成色上佳的碎钻丢给了即将发作的娜美,成功地收获了一句充满爱意的姐姐大人。
阿拉巴斯坦赤日炎炎的阳光照耀下,纱来含笑的目光扫过梅里号上的草帽海贼团成员,在路飞和乌索普身上多停留了一刹,最后对他们挥了挥手,告别离开。
“那么,我和香克斯,耶索普就在海贼的顶端等你们了。一定要来啊,路飞,乌索普!”
第一百零七章
“纱来,我就是去喝了个酒,你有必要气到把我赶回新世界吗?”
刚刚被纱来从酒馆揪出来拉进小巷的香克斯还不明白自己的死因,正坚决反抗,不肯一个人回商船。
“是吗?我临走前让你保管的香水呢?”看着香克斯支支吾吾,仰天吹口哨的模样,纱来就手痒想拔剑拔枪,“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顺手买的玩。不过我刚刚从路飞口里,可是知道了当年的很多趣事。”
看着香克斯终于出现一丝慌张的神情,纱来发出一声冷笑。
“净让人操心,就知道逞强,丢下伙伴不知道去哪了?”
“开宴会的时候在空椅子上摆我的照片,是把我当死人?”
“当着小孩子的面喝酒喝得痛哭流涕开黄腔?”
纱来每面带微笑地问一句,香克斯就后退半步,讪笑着摆手,垂死挣扎道:“冷静点纱来,我们那时候只是太想你了而已。而且别人我不知道,我那一年绝对是洁身自好,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呵,我看那是因为在伟大航路尝遍了燕瘦环肥美女的皇帝看不上东海的女子吧?”
“没有啊,东海有很多漂亮的女子像——不对!”
差点被绕进去的香克斯险险地住口,他本想抬手揉揉头发,却又怕弄坏伪装,只能重重地叹口气后直接上前,一把抱住正漫不经心转着不知什么时候取出的手/枪的纱来。
他上前的时机很巧,纱来握在手中的枪口正好指着他的心脏。
这个距离,如果纱来在子弹上缠绕武装色,哪怕他把全身上下的武装色都集中在胸口,事后也十有八九凶多吉少。
“纱来,我向你发誓,自从发现我喜欢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香克斯按在纱来腰部的手微微用力,两人间距离再次缩近。
小巷外是热闹的集市,纱来的耳力能清楚地听见小贩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小孩的哭闹声。
但这一切此时仿佛都被看不见的玻璃隔开,纱来握着枪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她想后退,但钳在她腰部的手纹丝不动,把她牢牢困在了面前男人熟悉的气息怀抱里。
“咚——咚——”
稳健有力的心跳透过手/枪一路传到她神经末梢,纱来觉得自己握枪的手仿佛都能触碰到那颗火热赤诚的心脏。
她抬眼,看向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香克斯。
易容/面具遮住了他原本的容貌,却挡不住他如有实质的炽热真挚眼神。
真是......突然说这个,香克斯他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发现香克斯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后,纱来紧抿的嘴角微松。她踮起脚,吻住了香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