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结束后，遇杉和乔凝一同驱车前往金凯旋酒店。
坐在副驾驶的乔凝不解地问遇杉：“既然宇文泽之后一直在金凯旋酒店，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不知道。反正这事没这么简单。我想他刚才心里进行了一番搏斗，之后两害相权取其轻，才选择告诉我们他的行踪。”遇杉分析道。
乔凝滑动着手机，突然她惊呼道：“天眼查显示，金凯旋酒店的法人是正在关押等待庭审的刘斌，这家酒店是创然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遇杉听了皱紧眉头，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在酒店的监控室，遇杉和乔凝查看了十月十三日下午两点半到七点间的监控。
监控显示，宇文泽三点十分在酒店大堂出现，之后在前台开了房，接着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坐电梯前往位于四楼的 422 房。
大约四点，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带着一对双胞胎小女孩敲门后走进了 442 房，这两个小姑娘的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
六点半左右，男子带着了双胞胎离开了 442 房。半个小时之后，宇文泽整理着衣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并离开了酒店。
“宇文泽是个变态！”遇杉咬牙切齿地说，气得拳头握得咯吱响。
乔凝将监控画面定格在男子带着双胞胎站在房门口的那一瞬，她端详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图片中男子的脸部放大。
遇杉盯着图片看了看，愤恨地说道：“这是刘斌，他在自己的酒店‘招待’宇文泽。”
乔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说道：“确实是刘斌。即使戴着墨镜，从脸型和体型也能看出是他。”
“之前刘斌虽然没有供出宇文泽，但宇文泽多行不义必自毙，最终还是落入法网。”遇杉说道，“不过，这也证明宇文泽确实不是杀害唐欣的凶手。十一.四案件的线索又中断了。”
乔凝不禁为宇文皓捏了把汗，家里出了这么个道德沦丧的亲哥哥，想必他这个当弟弟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晚上八点，白卉一个人坐在西餐厅。她一边翻着已经看了好几十遍的菜单，一边喝了一口手磨咖啡。
“对不起，我来晚了。”遇杉快步走到白卉桌前，抱歉地说。
白卉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说道：“没关系，我也刚来没多久。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遇杉将案子的进展告诉了白卉，然后点好了晚餐。
两人一边吃着鱼排配薯条和蔬菜沙拉，一边谈论案情。
“虽然凶手不是宇文泽，但是并不代表这件案子跟海荣集团撇清了关系，毕竟那张写着唐欣银行密码的纸条是海荣集团的便签纸。”遇杉用餐刀切着鱼排，说道。
“海荣集团的子公司就有几十家，员工加起来超过三千人，再加上员工的亲属朋友也可能使用海荣集团定制的便签纸，这个调查范围实在太广了。”白卉将薯条放进嘴里，点评道，“会不会这张海荣集团的便签纸是凶手故意用来误导警方的？冯钢说手机、银行卡和纸条是一个乘客落在车里的，那你们不如查一查那晚冯钢开黑车时行驶路线上的监控。”
遇杉抿了一口果汁，解释道：“已经查过了，但是冯钢开的是黑车，想找到当晚所有的乘客非常困难。我们排除万难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不过他们都没有作案动机和时机。”
白卉望着遇杉沮丧的表情，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安慰道：“我们聊点别的吧，亲爱的？每次聚在一起都是谈案子，今晚换换口味怎么样？”
遇杉握住白卉的手，附和道：“好，以后约会不谈公事。今晚你有什么建议？吃完饭我们去哪儿？我都听你的。”
“去我家，我教你调酒。”白卉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
第32章 心魔（32）—— 玛格丽特和便签纸
回到白卉家，白卉向遇杉展示酒柜里的各种洋酒。
白卉拿起一瓶伏特加，说道：“伏特加是鸡尾酒中的百搭基酒，因其无色无味的特性，和多种果汁搭配在一起也不会突兀。伏特加和橙汁混在一起是螺丝起子，配西柚汁就叫咸狗，兑上番茄汁和西芹便成了大名鼎鼎的血腥玛丽。”
遇杉摸了摸白卉的脑袋，打趣道：“你介绍起酒来都有种对症下药的感觉，不愧是精神科医生里最棒的调酒师。”
白卉指了指酒柜里的金酒，接着说道：“金酒是另一款主打基酒。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和汤力水组合成的金汤力。杜松子的清香，汤力水的微涩，加上老冰和气泡的刺激清爽，几乎没有人可以拒绝。”
遇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白卉又依次介绍了龙舌兰、朗姆酒、威士忌和味美思等等。之后打开酒柜最下方的抽屉，拿出各种调酒的工具摆放到料理台上。
“我们今天做什么酒？”遇杉弯着腰，用肘关节撑在料理台上，托着腮凝视着白卉。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白卉笑着问道。
“蓝色。”遇杉答道。
白卉想了想，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墨西哥龙舌兰和一瓶蓝色柑香酒。
“今天我们一起调蓝色玛格丽特。”白卉说道。
遇杉在白卉的指导下切起了柠檬，接着将柠檬片涂抹在玛格丽特杯的边缘，之后把杯子倒立着在装着盐粒的咖啡碟里转动，使杯口均匀地粘上盐粒。
白卉将量杯和雪克壶递给遇杉，并叙述配方道：“1.5 盎司的龙舌兰，0.5 盎司蓝色柑香酒，0.5 盎司的糖浆和 0.5 盎司的柠檬汁。”
所有材料按比例加入雪克壶之后，白卉又让遇杉在壶里加入了四个冰块，然后匀速摇晃。之后用过滤器滤掉冰块，将酒倒入酒杯中。
“再加两样装饰点缀一下就更完美了，你看。”白卉将轻薄的柠檬片和红樱桃加入杯中，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白卉关上客厅的大灯，在茶几上点了一个粉红色熏香蜡烛，空气里弥散着浪漫的气息。
白卉和遇杉相拥着坐在沙发上，借着温馨的摇曳烛光，一边品酒一边闲聊。
“这是我第一次调酒，你还满意吗？”遇杉吻了一下白卉的额头，问道。
“你很有调酒的天赋，调出来的酒就像你人一样秀色可餐。”白卉夸道，说着捏了捏遇杉红润的脸颊。
“关于玛格丽特，好像有一个煽情的爱情故事。”遇杉晃动着晶莹透亮的酒杯，说道。
白卉把脑袋靠在遇杉的肩膀上，接着他的话茬说道：“1926 年，美国有一名叫杜雷萨的调酒师带着心爱的女友玛格丽特去打猎，但在猎场上玛格丽特不幸被流弹击中身亡。从此杜雷萨情绪低落、一蹶不振。为了纪念玛格丽特，他调制了这款以女友名字命名的鸡尾酒来寄托哀思。”
遇杉搂住白卉的肩膀，看着烛光下白卉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问道：“这酒的配料和玛格丽特有什么联系吗？”
“苦味的龙舌兰是玛格丽特的祖国墨西哥的国酒，柠檬代表了杜雷萨的酸楚，而盐粒则代表他为玛格丽特流下的眼泪。苦、酸、味道交织在一起，让味蕾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热烈的龙舌兰在入口时会被柠檬的温柔冲淡，之后又有淡淡的柑橘味。正如杜雷萨和玛格丽特的爱情，激荡炽热过后又充斥着缕缕哀思。”白卉动情地说道，这大概是很多人对爱情的体会。
遇杉察觉到了白卉眼中微微闪烁的泪光，他放下酒杯，温柔地抚摸着白卉的长发，信誓旦旦地说：“我想给你马卡龙一样的爱情。”
“为什么是马卡龙？”白卉睁大眼睛，笑着问道。
“因为马卡龙色彩缤纷又超级甜。”遇杉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白卉感动地扑向遇杉，把他压倒在沙发上，两人紧紧相拥。
过了一会儿，白卉发现遇杉并没有进一步亲昵的举动，而是尴尬地在沙发上躺着。
“对不起，我总觉得有点别扭。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原因，都怪我。”遇杉满怀歉意喃喃地说，“我还不习惯和别人有深度的亲密接触，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白卉哭笑不得地端详着遇杉那张冰清玉洁的面庞，深切体会到何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哼，你刚才不是才说要给我马卡龙一样的甜甜爱情吗？说话不算数。”白卉故作埋怨地说，一边将遇杉扶了起来。
“抱歉，我以后会补偿你的。”遇杉吐了吐舌头说，“今晚这块马卡龙是柠檬味的，以后我给你吃香草的、巧克力的和焦糖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