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14)

作者:琉小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童殊捧腹大笑道:“你看是不是!他喜欢你才抱你的!”

小孩儿又觉得童殊有道理,转头去观察辛五,辛五此时脸色冷肃,凶得吓人,小孩儿立刻觉得童殊说得太对了。

这镇中后事有那郎中料理,童殊自然不必久留,开口向李家道别,李家爷爷一直送到镇外山口。

出了山口,再往南,是一片长岭,长岭过后便是大道。

童殊手中有一把六翅魂蝉的残翅,这是方才辛五交他的,数了数有三只魂翅,便知镇里的魂蝉全取尽了。他用力揉碎了,再引火烧成灰烬,起身道:“五哥,昨夜那打更人后来怎样?”

辛五道:“受人操纵。”

“何人?”

“未及交手,只听到一串弦声。”

“长琴?”

辛五点头。

不外乎童殊一猜即中,乐修最爱用琴,而琴又以长琴为尊,要操纵数百人口,非十三弦以上的长琴不可。

童殊脑海里捋了一遍从前知晓的琴修高手,一些熟悉的名字浮出记忆,他蓦地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冷不丁又听辛五道:“并非正常琴修。”

童殊道:“魔道也有琴修,可能是魔道人士?”

“非道非魔,不似常道。”

“魔道有些邪乎的路子,不似常道也未尝有异。”

辛五却斩钉截铁道:“他不是魔道琴修。”

童殊奇道:“你见过正常的魔道琴修?”

“至少不该如此。”

童殊道:“那该怎样?”

辛五轻轻看他一眼,收回目光。

童殊知道这是不想多说的意思了,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顺着山道往下,往前一拐,便是大道。

踏入大道那一刹,辛五微微顿了一下,童殊走在前面无所觉,继续向前,又走了百步,童殊也顿了一下。他略一沉思,四下察看,倏的脸色大变,转身便走,连声喊道:“晦气,晦气!快走,快走!”

辛五定在原地不为所动,童殊急得跳脚,懒得管他,自己疾步后退,试了三个方向,皆是去路不通,有隐形的铜墙铁壁阻拦去路。

童殊口中念念有词,迈起了古怪的步子,走的远些了,但不出几步又被弹回来。

狭路相逢,冤家路窄!

童殊脸色全黑,坐到路中间,愁眉苦脸道:“倒霉透顶,来人竟是鉴古尊。”

若是景行宗的普通行者,童殊还避得开;而鉴古尊亲自布的天网阵,别说现在,就是五十年前,他硬闯也要掉几层皮。

童殊有很多不想见的人,其中最不想见的,当数景行宗镇山二擎:一个是缚他入狱死对头洗辰真人——景决;另一个便是景行宗宗主鉴古尊——景昭。

二者中又以后者为甚。

鉴古尊其实风评极正,威望极高,公认的仙道君子楷模。然而,在童殊看来,这鉴古尊就是一个徒有其表、表里不一的笑面虎。

旁人眼里的鉴古尊不苟言笑、严肃端方的士,谁能想到鉴古尊也有虚情假意温言款语一面?

童殊每每碰到鉴古尊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不止于此,更恼人的是,只要遇到鉴古尊必倒大霉。

屡试不爽!不堪其扰!

他大概和姓景的八字不合。

在景行宗的戒妄山坐了五十年牢,丢了性命。

而在坐牢之前,每每遇见景行宗之人必生事端。

以两位镇山大擎为例,遇到洗辰真人大打出手,遇到鉴古尊诸事不顺。

便是遇见景行宗普通行者,也要心中不爽晦气一阵。

是以,以前他只要远远见着景行宗的人,都要绕道避得远远的。

今天可好,人在道上走,霉运天上来。

一碰就碰见一整队!

第9章 鉴古

景行宗划“天网阵”一向极其谨慎,所摄范围能小则小,童殊迈进阵中,便意味着离阵中心不远。

果然,不久便能听到里面激烈的打斗声。

只听“乒乒锵锵”一阵,并有分出胜负,童殊不由心中疑惑:景行宗雷厉风行,何曾办事如此拖拖拉拉了?

于是往里走了一段,捡了个不显身的位置远远观察。

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只见阵前黑影连连,金光阵阵,有飞剑急速穿梭。

阵中一名禇衣男子不时上翻下跳,手持一柄长剑奋力挥舞。他修为颇高,支持许久不露破绽。

又是一个飞身,他右手举剑朝正北急刺,这一剑用了十成灵力,凌厉非常。

摄阵的是四名景行宗年轻行者,驻北位的青年行者临危不惧,尽管脸上已经冷汗连连,仍是一板一眼地加持灵力,果断地指导同伴变换阵法,凝聚灵力对抗这殊死一击。

童殊心中赞叹一声,景行宗令则行、禁则止,果然名不虚传!

谁知,那褚衣男子突然冷哼一声。

童殊顿感不妙,只见那男子身上血光一闪,竟是整只握剑的右手断离身体,右肢和剑继续向前,而离析的身体猛地反向击去。

这变故匪夷所思,正南的守阵行者不及反应,闷哼一声,吃了一记暗剑,血光连连。

可负伤的守阵人却一步都没有退,血水流了一地,仍是剑不停,步不乱,再没多哼一声。

童殊不由大赞,这些景行宗青年行者的灵力修为扎实,临场战斗素养出众,在仙门同一辈子绝对是佼佼者了。

就在此时,阵外响起一声剑鸣,那鸣声沉凝,穿墙破壁。这鸣声童殊曾听过,只是提醒,并非助阵。

阵中行者听到鼓励,更加寸步不让,密集的攻势重新织起,越来越急。

一个闪避不及,褚衣男子滚落在地,以剑为杖苦苦支撑。童殊总算看清了这男子长相。

这男子四五十岁模样,长了一张长马脸,外袍上有黑色剑标,所用之剑黑且长,当是山南乌剑宗掌门。

说起来这乌剑宗算是千年名门,虽然近百年没落了,但在仙门中仍能排在前十名左右,一宗掌门怎落到被景行宗缉拿的地步?

那掌门再难支撑,一口老血喷出,脸色煞白,剑也握不住了,两腿摊倒在地,他自知大势已去,脸上现出凄惨之色,惶惶然地面东而拜,哀求连连:“鉴古尊,求求您放了我吧。”

黑沉的剑阵散开,自东入阵一人,其人丰神俊秀,清古明俊,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年纪,兼之仪表堂堂气度非凡,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一身玄衣,胸前一只金线独角兽纹,袖口绑带一丝不苟,高高的古铜冠巍峨伟岸,步履极稳,行走间有肃然正气。

正是景行宗宗主,鉴古尊景昭。

景昭道:“你可知罪?”

乌剑掌门:“我……我没有……”

景昭:“那么,你方才所使分肢诡术又是何解?”

“那……那只是急救之计。”

景昭面色冷峻,目光锁着他。

乌剑掌门斗胆看他一眼,吓得抖成筛子。

景昭漠然道:“景桢。”

景桢是方才主阵的北位行者,属景氏木字辈弟子,他应声出列,捡了乌剑宗主的残肢,抛到乌剑掌门眼前道:“乌剑宗使剑,灵力阳刚,何时多了这么一招借肢脱壳阴诡的术法了?”

两相对比,乌剑掌门皮肤黝黑,那只手却白净,显然不是一副身体的。

乌剑掌门还想狡辩。

景桢提起他左手,厉声道:“要卸下你的这只手对比吗?还不认罪!”

乌剑掌门被景桢斥得浑身一抖,这才万念俱灰,脸上现出绝望之色,最后竟是双腿下跪,哭道:“那只确实不是我的手!我错了!我也是没办法!饶了我罢!”

景桢冷着脸肃立回位,景昭缓步上前,离乌剑掌门几步站定,严肃道:“从实道来。”

乌剑掌门痛哭流涕道:“我乌剑剑法有十层,我们连着三代门人练到第八层就练不上去了,眼看几代人都在元婴期止步不前,我……我再不进阶,眼看也要走到尽头,就要油尽灯枯了!我不甘心啊。”

景昭斥道:“不甘心便能滥用诡术,害人性命?”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左右都是死。”

“那便到戒妄山活受罪吧。”

乌剑掌门一听戒妄山,吓得面如死灰,连声惨叫:“不要啊,不要啊!求求你了!戒妄山进去就废半条命!我家有老母,孙儿才出生,一众弟子还未能主事,你若把我关了,我乌剑仙术就要失传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伤天害理,自作自受。”景昭重重地丢下一句话,转身道:“收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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