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茗：“...温和一点的就行。”
柳虞答应得很爽快：“好。”
娇美人琉璃般的目光转了转，从默默无言、紧闭双唇的何同学身上一闪而过：
“你们从小到大，性格有什么改变吗？”
白薇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像没什么太大改变...”
许诗茗：“更独立了算不算？”
“算啊。”柳虞勾着唇，语气是不加掩饰的调戏，“我就喜欢独立的许班长。”
“不独立也喜欢。”台灯的光亮闪了闪，柳姐姐笑着，又拿出一袋干脆面，转而看向何安静。
“何同学呢？”
“我...”
何同学开口，才吐出一个字，神情又陷入纠结，“不知道...怎么说...”
“没事，随便说就好。”柳虞望着她，笑得明媚，“说错了我们又不会怪你。”
何安静狠狠地抿了抿嘴角，皱起眉头，心底俩小人儿又开始做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不用紧张。”
许诗茗抬眼，对着这位室友温柔地笑笑。
白薇担忧地看着何同学，体贴地递了一根——
辣条。
“......”
何安静接过辣条：“谢谢。”
“我初中以前...”
“特别喜欢说话。”
何同学闭上双眼，手上紧捏着一根辣条。
旁边三人静静坐着，尽管硬硬的辣条直直指向天花板，画面十分滑稽，也没有出声打断她。
“因为...话太多，所以老师都...不怎么喜欢我。”
何安静将手上的辣条放入嘴里细细品味，像是受到了鼓舞，口中零零碎碎的字词语句逐渐流利顺畅。
“当时我就在想，太爱说话是不是不招人喜欢。感觉老师都喜欢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嗯...大概就像白薇同学这样的。”
“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说话。毕竟这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也不容易改过来。”
“直到有一次...”
说到这里，何安静垂下眼。
手上没了东西，上道的白薇同学又给她递了根辣条。
“我说错话惹到班上几个同学，他们联合起来造谣污蔑我。”
“那时事情闹得挺大...”
“我只有一张嘴，可他们那么多人，再加上老师本来就不喜欢我，也不信我说的话。”
“我说不过那些人，就被所有同学孤立。以前一起玩的朋友也走了，她们说，其实她们本来就不喜欢和我玩，话多容易惹麻烦。正好借这次机会摆脱我...”
何安静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地哽了哽。
许诗茗拍拍她的肩，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年纪受过校园冷暴力的少女。
白薇很是无措，索性将整包辣条都塞到了安静同学的手中。
“话多有什么错？”
柳虞扬声，“你看我，话这么多，不也活到了现在？”
何同学攥着一包廉价的辣条，从小片阴影中抬起头来，小声：
“可是听说话多的人在电视剧里都活不过前三集...”
柳虞：“？”
“谣言止于智者！”
柳姐姐又撕开一袋小饼干，和许班长一人一块，“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
“文静有文静的好处，话痨也有话痨的优点。”
“喜欢说话又不杀人犯法，管其他人的想法做甚么？”
“他们污蔑你，那必然是在嫉妒你超凡脱俗的表达能力！”
柳虞说到尽兴处，声音越来越大。
何安静原本没什么光亮的眼睛也逐渐睁大，像是受到了什么新的启发。
柳虞说完，何同学猛然点点头，又将一根辣条扔进嘴里。
“不过你特意抑制说话的想法就算了。”柳虞问，“为什么表情也那么少？”
“难道初中由于表情太丰富也被人孤立过？”
这样的初中...她还真没见识过。
柳姐姐微微张嘴，露出惊讶的神情。
“不是啦...”
何同学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我妈说...”
“如果实在克制不住说话的欲-望，就瞪瞪眼...再克制不住，就咬咬牙...这样都阻挡不了的话，就尽量不做出任何表情。”
“面部表情少了，说话的欲望自然没那么强烈了...”
柳虞：“......”
“你妈可真是个...”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空荡的走廊上传来几道脚步声，许诗茗眼疾手快捂住了柳姐姐的唇。
第27章
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空荡荡的女生寝室走廊里，踩得不算重，却也十分清晰。
“有人来了。”
许诗茗用气音小声道, 眼神与柳虞对上, 放在娇美人红唇上的手还未离开。
心态良好的柳姐姐弯了弯眼, 丝毫不慌, 甚至往前动了动, 在许班长手心嘬了一下。
温热的红唇一碰即离，感觉到柔软的温度, 许诗茗触电般地将手迅速缩回。
“............”
...这人怎么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还能胡作非为！
乖乖学生白薇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柳虞, 却见柳姐姐笑得一脸粲然。
“？”
半夜在被宿管阿姨发现的边缘疯狂试探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情吗？
柳虞见好就收，将不加掩饰的笑意抿了回去，压低声音，“脚步声还有一定距离。”
“之前下床的时候有按我说的在被子里放东西吗？”
“嗯。”白薇点点头，看了眼上铺自己鼓鼓的被子。
柳虞：“好。”
“上铺行动不方便，现在白薇去小何床上藏着，许班长也上床。”
“那你呢？”
许诗茗问。
“我？”柳姐姐笑了笑，将桌上的台灯关掉, 眼底三分羞怯七分期待, “当然是上你的床。”
“不过得先把零食这些东西藏好。”
柳虞一脸娇羞, 手上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走廊的脚步声近了。
许诗茗、白薇与何安静都已经爬上床, 柳虞却仍在书桌旁边收拾。
“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大，踩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柳虞。”
许诗茗皱了皱眉，小声提醒。
微弱的走廊光亮透进来, 柳虞给了许班长一个眼神和手势, 示意她不要担心。
娇美人将桌上最后一袋零食放在宿管阿姨的视线盲区。
走廊上的阿姨被一通电话吵醒，十分暴躁, 从529一直巡视过来，走到靠近521的地方似乎听到了什么零碎的声响。
“是谁还没睡觉？”
严厉的中年女音传来。
这位生活老师凭借女人的直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原本缓慢的步伐变得迅速。宿管阿姨加快节奏，大步一迈，来到521寝室门前，停住。
她探出脑袋，从方形监视窗中往里面一望，所有景象一览无余。
寝室内一片寂静，每个床铺都微微凸起，黑暗中看不出更多具体的东西。
宿管阿姨向靠近阳台的书桌望了望，空无一人。
“奇怪，刚刚明明听到有声音。”
中年女人自语。
躲在被子里的许班长松了口气。
——柳虞应该是躲进厕所了。
脚步声远去，柳虞从阳台的厕所出来走进寝室，正要开口，又听到走廊上的脚步折返回来。
这次的声音十分缓慢且安静，像雪花落在地面，不仔细听，完全察觉不出来。
她屏住呼吸，迅速猫着身子躲进许诗茗的被子里。
“你...”
娇软身躯钻进被子。
柳虞将自己蜷起来的同时张开双手抱住许诗茗，尽量减少被子鼓起来的面积。
两人肌肤紧紧相贴，温凉的触感传来。
许诗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嘘，别说话。”
声音很虚，音量压至最低。
柳虞的脑袋躺在许诗茗侧下方一点点的位置，在她的脖颈和锁骨处吐出热气。
她侧躺着，柳虞的手暧昧地落在腰侧，许诗茗有些发痒，正想挪一挪。
门口又传来宿管阿姨折回来的声音。
“竟然真的没人？”
“......”
生活老师疑神疑鬼地停在这扇门前，多望了几眼，久久不肯离开。
许诗茗躺在床上着实有些难捱。
腰侧的热度隔着衣衫传到了她的肌肤上。
痒。
许诗茗闭着眼，隐忍地翻了个身...哪知道...不翻身还好，这一翻身——暴露在外的锁骨边上那片肌肤猝不及防就贴在了柳虞的红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