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站在屋门外,轻轻拍了拍了门:“皇叔,今日的膳食是我......”亲手做的
后面四个字还没说出来,便被那清冷的声音打断道:“劳烦帝君了,可我不饿”
白絮又清了清嗓子:“唉,那好吧,反正我收的那些梨花瓣也只够做这一盘梨花糕的,既然皇叔不饿......”
又是没说完话,屋门便直接从里面打开:“我、我又突然饿了”
看着眼前人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手上的糕点,白絮忍不住轻笑一声:“尝尝,味道变没变”
第69章 他的昏睡
夜沧溟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甜腻的糕点在舌尖化开,熟悉的味道逐渐蔓延,
白絮刚想着也拿一块,可还没碰着呢,直接被某人牢牢的护在怀中:“桌上有饭”
说完夜沧溟便捧着糕点倚在软塌旁,又往嘴里送了一个,白絮见状无奈的笑了笑,如今护食护的竟连他都不肯给了,
白絮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上平平常常的饭菜,心里却快要乐开花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其实若是寻处山清水秀之地,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也挺好......就我和你”
白絮低着头,说实话他甚至有些紧张,想着夜沧溟会说些什么,其实他心中明白,这句话并不是他一时兴起的心血来潮而是早已蓄谋已久的心之所向,
等了一会,榻上人没有发出一点回应,白絮皱了皱眉毛,抬头看去,才发现夜沧溟竟然又睡着了,
白絮轻手轻脚的走到软榻前,才发现,他手中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梨花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看他睡得又很平稳,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白絮便也没在想太多,想拿走他手上的糕点,一下子还没从他手上拿出来,白絮又忍不住轻笑一声:“又没有人跟你抢”
眼角余光撇到沾到他嘴角的一点白色糖砾,白絮弯下腰,歪着头凑上去,伸出舌尖将糖砾勾进嘴里,又轻柔的亲了亲他的嘴角,最后扯过里侧的薄被盖在他身上,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刚出去没一会儿,一抹刺眼的红衣身影便飘飘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见过帝君”
白絮抵着额间,声音寒凉:“公主可是忘了本君说过的话”
祝灵鸢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是从小侍女手中接过来一个精致的白瓷碗,递到白絮面前:“鸢儿听闻帝君喜爱甜食,便特意做了银耳莲子羹也是为了方才的事情赔罪”
白絮眸色阴沉:“谁告诉你本君喜欢吃甜的”
祝灵鸢心中竟莫名生来来一股凉意,但面上依旧还装作平静如常:“方才在御膳房帝君不是亲自做了糕点吗?难道不是帝君自己吃吗?”祝灵鸢仔细的观察着白絮的表情,想看出来什么端倪,奈何他一直都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见着白絮没有回答,祝灵鸢的视线又不动声色的看向帝君殿里面,但也是没有其他人,空气一下子陷入寂静
旁边的小侍女见状,赶紧开口道:“帝君不知,这莲子是我家公主一颗颗亲手剥出来的,手指都磨出血泡了!”
这小侍女一说完,祝灵鸢便把手故意藏到身后,奈何白絮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反而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莲子羹,做的都不及自己的万分之一,而且保不准这里面的哪颗莲子就沾上了她的血,想想就犯恶心,
之后白絮又冷冷的说道:“公主还是早些回去找御医包扎一下的好”主要是她离着自己的白玉桌子太近,保不齐就蹭上血迹,在怎么说这也是上好的汉白玉,再说自己早都用习惯了,总不能因为这矫情公主再去费劲寻一个回来,
而祝灵鸢却自顾自的以为白絮是在担忧自己,美目含笑,她也清楚白絮的耐心脾性并不好,便识时务的行礼离开,
等走远些,祝灵鸢疑惑的压低声音说着:“方才看帝君的反应,想来那盘糕点当真是他亲手做给一个人的,不过殿中也并未看到有女子......”
祝灵鸢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你去随行禁军中挑两个身手好的,暗中注意帝君平日里动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值得帝君如此费心的亲手为她做糕点”素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衣角,
这日,白絮还未下朝,江念卿却独自来了帝君殿,悠闲的坐在庭院中,倒了一杯清茶,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声:“千卫长”
果不其然,片刻之间,千溪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念卿身前,拱手说道:“帝师有何吩咐”
江念卿温和的说道:“不是我的吩咐,是帝君命你这几日去守云熙国公主的寝殿”
千溪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可之前帝君并未与我提过”
江念卿轻抿了一口清茶:“帝君是怕有心之人会生出什么事端,伤了两国的和睦,若千卫长不信,可等帝君回来亲自询问”
千溪一听连忙说道:“帝师言重了,属下遵命”还去问小帝君,自己怕不是日子又过的舒坦了,这三年间,小帝君的脾性可谓是天翻地覆,喜怒无常,若自己从他面前敢怀疑江先生,那可真是给自己找罪受,不过既然是从江先生嘴里说出来,想来肯定是小帝君的意思了,不过,小帝君什么时候对那公主这么上心了,
千溪虽心中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便冲着江念卿行了个礼,消失在暗处......
千溪走后,江念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白玉桌面,眼底划过一丝寒意:“公主殿下,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入夜,白絮像往常一样进入竹林,却熟不知一切都被两道黑影收入眼底......
听完两人回禀的祝灵鸢美目微眯:“看来要找个时机去会一会她”
那小侍女有些犹豫:“公主,这样做会不会惹恼了帝君”
祝灵鸢看着菱镜中的自己,簪上了一支点翠玉簪:“就算她真的深得帝君喜欢,也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天日的人罢了,多半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你觉得帝君会因为这样的人跟我,跟云熙国撕破脸吗?”
那小侍女细细想了想,的确若真的深受宠爱,为何不直接给她位份,反而要将人藏起来,想来定是身份卑微之人,想到这那小侍女的顾虑也一扫而光,才又记起来自己无意间得知的事情:“公主,我听宫中人说,明日便是誉王殿下,也就是帝君的二皇兄白瑾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帝君都会离京一日,前往祭拜......”
祝灵鸢勾了勾朱唇:“好”
翌日,白絮走的时候夜沧溟还未醒,不过他也没告知夜沧溟自己的去向,只是说今日朝堂之事繁多,自己也许会晚点来,
等夜沧溟醒的时候,时辰已经临近晌午,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他自己也有所察觉,自己昏睡的时间越发的长,身体也愈渐虚弱,他艰难的支撑着从榻上直起身子,想要去倒杯水,突然心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半跪在地上,冷汗浸湿了鬓角,他赶紧从怀中取出之前陆桦留给他的药,服下后缓了好半天总算是好受一些,只不过脸色依旧苍白的吓人,
他刚坐下没一会,便听见外面机关运转的声音,他疑惑的皱了皱眉,不是说今日会晚些来吗?
不过为了不让白絮看出端倪,他努力强撑着坐直身体,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听着愈渐逼近的脚步声,夜沧溟下意识的说道:“不是说今日会晚些......”
可接下来出现在视线里的却是一长相明艳的红衣女子,她身后还跟了两名禁卫军,但看打扮却不像是慕承皇宫的禁军,
祝灵鸢环视着这隐在帝君殿后面的天地,倒是个秀丽之地,不过她在听到那声清冷好听的男子声音时,心中有些诧异,循声而望,更是震惊万分,帝君藏得人竟然......是男子!
但很快祝灵鸢便恢复镇定,她打量着那端坐在木桌旁的月白身影,她实在不敢相信这男子会是那种红尘伶官,只因气质太过清寒干净,生的更像是那皎皎明月,只那双凤眸倒是带着些勾人的意味,还有那眼尾下方的血色梨霜花,当真是碾碎了一切的清冷俊雅,
回过神来的祝灵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端庄素雅的样子,美目却透着一股狠意:“真是生了一副好容貌,怪不得帝君会金屋藏娇”
夜沧溟眼前有些模糊,身形也有些不稳,显然是在硬撑,不过他也大概才出来这女子的身份,声音有些虚弱:“你便是云熙国送来和亲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