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吧,我特意找孟大人要的!”
何皎皎不懂酒,只点点头:“还行。”
过了一炷香时间,确定原主不会过敏,而这酒有唇齿留香,何皎皎就喝了五六杯,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
“皎皎?”薛清抬手在何皎皎眼前晃了晃。
“嗯?”何皎皎皱眉,闭着眼倒在薛清肩上。
薛清捏了捏她的脸,把她抱到床上,解开扣子,又慢慢扣上。他看了何皎皎半天,最后只在她额头上吻一吻,就睡到了书房。
好春光
“她今天都做了什么?”薛清醉醺醺地回来时,揉了揉眉心,躺在书房的床上问。
“就在屋里,只是手上添了一道伤,好像是自己割的。”
“自己割的?”薛清睁开眼,又合上,“重吗?”
“应该挺重的。”那人看了薛清的脸色,呈上一个小小的铜质金字塔,上面有一抹暗红,“夫人让明月扔了些一包东西,我跟在后面都拾了回来,都是这样的。”
薛清接过金字塔,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日卿卿姑娘暗算他不成,倒也给了一大堆金字塔,他都收着呢,也不知道何皎皎的金字塔是哪儿来的。
他跟何皎皎的关系,全靠自己的一己之力维持着。这半年,他忙得早出晚归,还常常一身酒气,往往就住在书房。先前,何皎皎还会让人给他送醒酒汤,后来就听之任之,这屋里冷冰冰的,薛清越发不想回来,两人的关系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躺了半天,薛清脑子里都是何皎皎把手割破,把血滴在金字塔上的场景。他莫名有些心慌,索性起身出去走走。
何皎皎屋里的灯还在亮着,把半盏血、一支毛笔、一排排的金字塔映的尤为清晰。
她正费力地给自己包扎,差不多把伤裹了起来,就连忙拿毛笔蘸了血抹到金字塔上。
血渐渐从何皎皎手上滴落,显然,她包扎手法并不熟练。
薛清推门进去,先把半盏血拿走,放在窗台上。又把正要起身的何皎皎摁到椅子上,夺过何皎皎手中的笔,解了她的背绷带重新上了药,绑好。
“这是做什么?”薛清把那晚带着血腥味的悬红液体凑到鼻子旁闻了闻。
何皎皎面无表情:“没什么,你给我。”
“你先说清楚,我再给你。”薛清把茶盏微微倾了倾,那半盏血就要掉到地上白费了。
“你给我!”何皎皎急了,站起来去夺。
“你先跟我说是什么用的?”薛清把手缩到肚子前,弯腰护住那盏血。
“薛三爷,你算我什么人?我的事儿还用不着您费心。”
“你说我是你什么人!”薛清借着酒精的力发了怒,“难道我还没有权利管你了嘛,”
“你有什么权利管我?”
“我是你丈夫,你无缘无故把手划伤,难道我连过问一下都不能吗?”
“丈夫?”何皎皎冷笑,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抽出一封信放到薛清面前的桌子上,又伸手把那盏血夺了过来,拿起毛笔蘸了蘸血,轻轻刷到金字塔上。
“合离书”三个大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信封上,薛清无需多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
“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薛清凑到何皎皎身边。
“三爷说笑了。”
何皎皎顺利把金字塔全部抹上血,知道这些东西都没用,就叹了口气,看着薛清,“三爷,如果一段婚姻带给人的不是快乐,那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你不高兴吗?”
“不说我了,三爷你自己呢?”
薛清好半天没说话,这半年他有意麻痹自己,忙着办公、忙着应酬、忙着别的事儿,就是不想去找何皎皎。
何皎皎不喜欢自己碰她,是不是本身就是不喜欢他呢?他不敢直面这个问题,只能逃避,殊不知这样慢慢的冷落,才是最消耗感情的。
“我承认,这半年我确实不高兴。可是,如果合离,我会更不高兴。”
何皎皎拿毛笔蘸了剩余的血,在纸张上写了一个字,给薛清看。
一个“厌”字。
她放下笔:“三爷跟我不是相看两厌吗?不如早日放手,于己于人都好。”
“何皎皎,我没有。”薛清握住何皎皎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从来都没有,是你。”
何皎皎抽了一下,没抽动,再抽了一下,还是没抽动,只好出声:“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放!”
薛清有意握紧了何皎皎的手,听到“嘶”的一声,就连忙放开,朝裹着绷带的手吹了几口气:“疼吗?”
薛清瘦了,下巴处是一圈青青的胡茬,而眼中的心疼却是真真实实的,何皎皎就撇过头:“不疼。”
“为什么要这样?”薛清握住她的手腕,跟她面对面站着。
“不为什么。”何皎皎低头,“打发时间罢了。”
“你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的?”
捏了捏何皎皎的脸,薛清心里浮现出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何皎皎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呢?反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试探,把何皎皎越推越远。
“三爷,我说的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何皎皎绕到桌边,拿起那封合离书交到薛清手里,又推开门,“请吧。”
“皎皎,我不走。”薛清阖上门,转身就把何皎皎抵在门上,“你难道就不喜欢我吗?”
“或许喜欢过,现在不喜欢了。”何皎皎盯着地上的青砖。
“我不信,”薛清低头,揽住何皎皎的腰,轻轻往上带,便要吻住何皎皎的红唇。而何皎皎却缩了缩身子,这本能反应正好证实了何皎皎的话,薛清知道路还长,只在何皎皎耳垂上亲了亲,抱着她躺回床上,“睡吧。”
何皎皎把身子躺成大字,盖上被子。
“给我挪个位子。”薛清把何皎皎的腿和胳膊挪开,躺到她旁边,自然而然地抱住她。
“是外面的桃花不够艳吗?三爷什么时候也能看得起屋里的人了。”何皎皎拎起他的衣袖,把他胳膊扔了下去,明月都打听过了,薛清日日在青楼里应酬,还能干什么好事儿不成。
“屋里的桃花够艳,压过了外面的。”薛清又抱住她。
“薛清,你不觉得现在哄我有些晚了吗?”再度拎走薛清的胳膊,何皎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还是说你觉得我特别好哄,只要你一两句话,我就会原谅你?”
“确实晚了。”薛清再度搂住何皎皎,“不过比起合离,还早。”
“没可能了。”何皎皎挪到墙角,只盖着一小片被子。
薛清眼眶红了红,又过去把何皎皎圈在怀里,调整好情绪,“乖,我明日还要办公。”
“我去书房睡。”何皎皎坐起来,跨过薛清。
“不行。”薛清拉住她的手腕,“何皎皎,你喜欢过我对吧?”
“我也不喜欢你,比如现在。”
“不是。”薛清跟何皎皎摊牌,“以前是我缠着你,你跟我说话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烦,这没错吧?从运城回来,我们才好好相处,从那时到成婚,也不过两个多月时间;成婚后,你又不让我碰你,我突然就想,你是不是单纯不喜欢我,而别的都是你的借口,所以我就想试探一下你,谁知道你直接不管我了,我也不能直接去找你,就……”
“你为什么不问我?”想想自己是因为这个幼稚的理由跟薛清闹别扭,何皎皎就心塞。
薛清扭捏道:“这怎么能问呢。”
“那你继续去书房睡着吧。”何皎皎又气又笑,爬上床踹了薛清一脚才微微解气。
“我不去!”薛清摇头,顺势环住何皎皎,“能跟美人同榻,我才不睡那样冷清的地方。”
“美人同榻?冷清?”何皎皎轻轻揪着薛清的耳朵,“那你倒是说说,那半年你是怎么跟美人同榻的?”
“我没有。”薛清捂着耳朵,“我是跟他们一块儿应酬,又没有胡来。再说了,就我那个表妹你都能吃醋,要是我真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能拿到把我剁了。”
“应酬?三爷真是好兴致啊,夜夜应酬到三更。”
“哪儿有三更,我明明很早就回来了。”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什么吗?”何皎皎帮薛清回忆,“你当时问我你若是纳了姨娘,我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