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都不爱男主(9)

柳韵心却有些分神,贺金倾棱角分明一张唇,可惜两边嘴角都是油。

须臾,她挑眼道:“堂堂北国三殿下,最想念的家乡美食竟然是普普通通肉包子。”

贺金倾真的是心情好,任她嘲笑也不在意,还继续向她推荐:“是啊,虽然普通,但真的好吃,你要不要尝一个?”

他已经吃完了一个,把手上剩下那个递给她。

柳韵心摆头,不要。方才贺金倾等人,她就闻着那味了,刺鼻,并不好闻。

并不觉得这包子会好吃。

“尝尝,你不尝尝就有偏颇。”从来没见贺金倾这么热心过。见柳韵心的表情似乎在犹豫,贺金倾赶紧下巴点了点身后,“喏,你妹妹们都吃起来了。”

柳韵心闻声望去,见韵致正捧着包子吃,正同况云说说笑笑。韵音的表情虽不似韵致那般明显的津津有味,但眉头也是舒展了。

柳韵心银牙在紧闭的双唇里咬了咬,狠劲接过贺金倾手上的包子。

贺金倾心道,她这么视死如归,真是委屈了包子,但面上没说,怕一嘲讽,她就不吃了。

柳韵心闭着眼睛咬了一口,味道果然冲,细细咀嚼,似乎是牛肉大葱馅的,好久没吃上肉了,香是真香。再咀嚼,她很快咬了第二口。

不一会儿,一个包子吃完了。

她看看贺金倾,又看看况云,不好意思开口。

“还想吃吧?”贺金倾哈哈大笑,“况云,再拿四个包子来!”

况云直接提了袋子过来,贺金倾手掌宽厚,一把抓了五个,先给柳韵心:“来,你自己拿。”

她小心翼翼抽了一个,动作轻柔,怕引得其它包子掉到地上。

“一个你不够的。”贺金倾一副未卜先知模样。

“够了。”任何点心,柳韵心从来没一次吃多过两件。

贺金倾挑挑眉,抿起双唇,含着笑,一副那你先吃我等你改口的表情,脚下的步子也悠起来。

果然,柳韵心吃完又找他要了一个。等她吃到第四个时,已经是直接从贺金倾手上拿了。

四个吃完,贺金倾告诉她:“知不知道,你已经吃了一斤包子了。”

一个二两五。

柳韵心也不口是心非,赞道:“是好吃。胃太撑了,但心还吃得下。”

贺金倾乐得大笑,认定又让一个人爱上北朝包子,是今日最开心的事情。

笑着笑着,突然眉头一皱,笑意微有些僵硬。柳韵心没听到,但他耳力好,听到了,闹哄哄的集市摩肩接踵,期间后头,有俩来早市的百姓,应是一对夫妻,那女声脆且轻快,估计年纪不大,冲自家相公抱怨道:“你瞧前面那对夫妇,与我们年纪相仿,人家相公一直牵着娘子,还一路喂她包子。而你,一不牵我的手,二来连一对耳坠子都舍不得买!”

贺金倾低头,发现光顾着推销包子,不知何时,攥着柳韵心手腕变成了十指相扣。

况云也听到后头的牢骚了,慢慢晃过来,用柳韵心听不懂的玉京俚语,同贺金倾道:“没事,殿下,他们都是瞎说,看谁牵手都是一对,你可别往心里去。你要牵我的手一起吃包子,也会被说成一对的。”

那都不是真的,就跟“是不是真心动”一个道理。

第9章

柳韵心不知他俩在讲什么,俚语粗糙,但感觉与自己有关。

她试探着开口:“你们在聊什么?”

况云旋即回了句“与你无关”,贺金倾反倒没有否认,只道:“听不懂么?到了玉京都是这种口音,你可得慢慢适应了。”

老头子首当其冲只说俚语,若是老头子决定留下她……

贺金倾没有再说话,众人从廖远城穿过去,从南到北,出城之后,又是天黑。

也不知日头起起落落,周而复始这万年,有没有寂寞?

贺金倾照例不住店,廖远至玉京一路平原,没有山,纵然有也只算得上小土坡,没有山洞,众人夜里在野地里歇息。

没了洞内洞外之分,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圈。

可能是离玉京近了,贺金倾怕临门会有闪失,命令况云歇息时将三位公主铐起来。况云依命,但他这些日子与柳韵致混得相当熟,于是铐归铐,却只拴了脚腕,没有把链子绕死,她们都能自由活动。

这点小动作逃不过贺金倾眼睛,但考虑到铁链沉重,她们若想逃,也跑不远,抓回来便是。

贺金倾垂了眼,没有拆穿况云。

贺金倾又抬头,目光不知怎地就投向了柳韵心,见她一点没看自己,反倒盯着冯炎看。

她其实是在看冯炎生火,见他先捡了些柴,用剑劈了——冯将军的剑看来没那么精贵,而后堆成中空,拆一只火折子,至里一点,火就像一个活泼的孩子,一下就窜了起来。

而后冯炎再加些小柴,并把那来风处用石头挡一挡,火孩子受了保护,愈发跃动得欢了。

原来是这么做,学到了。

“他很会生火啊。”柳韵心身边的韵音轻轻道,妹妹也在注视冯炎。

冯炎和姐妹们隔着火堆,距离远,况云却同她们挨得近,听见柳韵音的话,不由啧啧:“哟哟,可别打我们阿炎的主意,他可是有妻室的人。”

况云凑近一点,头埋低,仿佛隔着火堆完全藏住脑袋,在冯炎的视线里躲起来,冯炎就不会揍他:“人家南下前才刚成亲。”新婚燕尔不过三天,就被殿下召来上了战场,“弟妹是他青梅竹马的好姑娘,又温柔,又贤惠……比你们俩美多了。”况云说完迅速回头瞟了柳韵致一眼,又以最快的速度转回脑袋。

三位公主本来对冯炎不算在意,听了况云的汇报,反而盯着冯炎看了。

这冯炎似乎没听到火堆对面的对话,自己默默坐在角落里,离火堆远,也离喧嚣远。他掏出一块白玉佩,摊在掌心,盯着出神。

他好像夜夜都会将同一块玉佩拿出来看,公主们霎时有印象了。

柳韵致忍不住问况云:“那玉佩是他夫人送的么?”

“你说咧?”况云反问,小两口感情好得很,想到一事,他补充抖落冯炎。“其实阿炎还算半个又半个南人呢!”

柳韵致并不关心冯炎的身世,反倒问了一个令况云措手不及的问题:“那你夫人咧?”

可能是跟况云话说多了,竟不知不觉学起他的语气。

况云霎时涨红了脸:“我、我、我,我哪、还没……”舌头打结,说不利索了。

柳韵致三连问:“连青梅竹马定亲的都没有吗?”

“没、没……”

“可你不是说你二十三了么?正常男子这个年纪不是都成亲了吗?”韵致好奇,南朝男子一般二十大婚,太子哥哥就是这样,据说北朝男子会更早些,怎么到了况云身上就不对劲了?

“二、二十三不定亲不行?我哪里不正常?”

忽然这时,听见贺金倾一声轻笑,他离众人也远,反倒靠冯炎近些,盘膝危坐,不知在笑什么。

不过到提醒了况云:“二十三没个家室怎么了?!殿下二六都还没定亲呢!殿下不定我不定,殿下先娶我才娶!”

况云此言是扯来贺金倾做挡箭牌,但却惊讶了公主们——她们以为贺金倾早纳妃了。

柳韵致对贺金倾比较惧怕,虽然深深好奇,却不敢再追问。

但柳韵音却出声了:“呵,估计是没人敢嫁他。”

北朝姑娘们怕嫁给人间修罗,新婚之夜就被他一剑斩首在蟠龙柱前。

况云闻言微有恼怒,正要反驳,贺金倾却站起身,唤众人上路。况云便赶紧羁押着三姐妹跟上,陆续送上马,解镣铐,他再带着柳韵致骑上自己的马。况云知马,一坐马背便心中感叹,三殿下真是一时一秒也不愿耽误啊,马匹刚刚掐着点歇息好,都不肯允它们多休养会……

跑到玉京,它们的寿命应该也到头了。

众人往前赶路,又行了数天,最后赶在某天的落日前抵达玉京。

好恢弘的一座城。

柳韵心左望右眺,城墙都望不到边,进入城内,见得市集街道紧密,亭台楼阁巍峨,竟生出一种蝼蚁感,自身渺小。

行在路上,柳韵心仔细观察沿街房屋,砖瓦用料,窗阁雕刻,虽然大开大合,与南地建筑是两派风格,却细瞧并不输精致。

人人只道金陵好,却原来塞上早建了十倍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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