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都不爱男主(66)

就在这时,城里的烟花在同一瞬间响起,绽放,攀比着升空。

新年到了。

孟缄盛绽与烟花一般的笑意,不仅允了她的诺,而且他也得偿所愿,与她共度新年。

孟缄道:“今年是小兔子年了。想起有一年,给你捎了京师的玉兔糕。”

“那是在锦云学堂的时候。”柳淼笑道。

孟缄又道:“后来你和我说好吃。”

柳淼含笑不再接口,脑海里却忆起那个舍不得吃心上人的玉兔糕,生生供坏的少女。孟缄此时已从朗儿手中要了一只烟花去放,她凝视孟缄身影,暗下决定。

烟花往上,虽不及城里那些蹿得高,但也灿烂好看。

待孟缄回来,同她笑道:“方才声音那么大,你都不捂耳朵?”

他放烟花时可是捂了的、

柳淼抿唇一笑,而后缓道:“孟公子,其实我在锦云学堂的时候,好喜欢你。”

经年累月的暗恋,她决定给自己一个交代。

孟缄笑笑,转过身去没有作答。过会,伸臂向她指天空中的各种烟花。

柳淼吸了吸鼻,以前许多人都传,孟缄晓得她喜欢他。可她想保留一丝希望,总给自己解释:她没有亲口说出来,孟缄不知道的。

他因为不知道,所以不回应她。

但她现在亲口说了。

也就这样了。

柳淼已经完全相信,她这辈子可能等不到他的一句“我也喜欢你”了。

也许,他从未对她动心。

柳淼忽觉无憾,却也释然放下,含笑与孟缄同赏雪景烟花,从此看他如友一般。

贺金倾和冯炎捋到这里,孟柳便是此处出现最大的偏差。一个以为是表明心迹和默许,还停留在从前,而另一个已彻底放下,走向未来。

第53章

兔年的元月一过, 柳家的债就还清了。

虽然预料到这一天,但看着最后一张欠条在眼前销毁,柳淼仍难抑长长松了口气。

送走曾经的债主, 她返回来, 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发愣。

连表妹什么时候到的都不知道,还是表妹先拍她的手背:“淼姐,淼姐。”

柳淼回过神来,与表妹对视片刻, 笑道:“债都还完了。”

表妹回以一笑,问道:“那你还继续吗?”

“你指的是……”柳淼指在桌上漫不经心轻敲,“做家主还是做生意?”

表妹想了想, 回道:“都有。”

柳淼微微点头,算是肯定,继而反问表妹:“怎么突然问这?”

表妹眉间浮现数点愁容,自从去年哥哥出嫁后,家里就总想安排表妹嫁人,甚至请了媒婆去谋划。

“可我还想继续同你一起做生意。”表妹嘟嘴, 闺中女红是闷着做, 一成不变到死。跟柳淼一起做生意, 是流动总能遇着趣事趣人, 还能周游天下。而且自己手头有了钱, 不需靠家中供养, 会自在许多。

嫁了人,她就不得不闷在家做女工了,还有相夫教子……那样得生孩子!前些日子父亲的小妾生产血崩,那场景把她吓着,她可暂时不敢生孩子。

表妹道:“现在我心里头没有中意的人, 再怎么说,也得有了再嫁吧。”

柳淼笑道:“我去同舅舅说说,让你还待在我这。”

“好!”表妹目的达成,遂笑开去,“对了,我方才来府里,撞见驿使,刚好有你的两封信,我便带过来了。”

柳淼闻言摊掌,等表妹把信交到她手中。

表妹却不急着掏心,悠悠问道:“一封蓝公子的,一封孟公子的,你先看哪封?”

那位擅长经营的蓝公子蓝鉴,终为柳淼的金台市骏打动,答应效力柳家。

不过他说自己的誓言不能破坏,再未觅得意中人之前,不会回锦城。于是柳淼便暂将玉京的生意交由他打理。

蓝鉴不满,说柳家在玉京的业务不多,让他管理,是屈蛟池塘。

柳淼闻言大笑,另交了所有对接南地的业务,放权放手,许他汪洋。

蓝鉴刚去南地不久,就来信了。

柳淼自然更在乎生意,不假思索回道:“先看蓝公子的。”

表妹笑笑,将信交到柳淼手中。柳淼拆开来看,蓝鉴告知生意顺畅,此番他走南地,能大赚一笔——但却是最后一笔。

柳淼读到这心骤沉,怕他是要摞挑子不干了,哪知再往下读,蓝鉴道:此番由南至北,与往昔大不同,只觉暗流涌动,恐将兵戈,血流成河,热殍遍地,宜暂撤所有南地生意,待天下重安。

柳淼读完信,迅速做布置,告知表妹,连表妹也严肃起来。

她忙完一切,转眼天都黑了,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封孟缄的信——自上回赏雪后,二人再无联系,孟缄给她寄信做什么?

柳淼因为南地事宜而紧绷的神色仍未缓解,肃然着一张脸拆开孟缄的信。

信里他说最近研习雕刻,做了十二生肖,送她一只兔子。

果然,信封里附有一块雕成白兔模样的玉佩,跟巴掌心差不多大。

柳淼不知道他送兔子做什么,她又不属兔,便命婢女将玉佩收在装礼物的箱子里。那里面已经放了二三十诸友馈赠,皆是用不上的礼物,收进箱子便意味着抛掷脑后,再不打开。

是年下半年,果然天地变色,三皇子贺金倾率军南征,越冬开春,便传来攻下金陵的捷讯。

江山一统,柳淼才在蓝鉴的帮助下,逐渐恢复南地业务,本欲因地制宜,聘用当地南人,却又因为一纸《南奴令》受了阻碍。

柳家不得不暂时改变计划,向北铺展。夏日柳淼再上玉京,汇合蓝鉴,一来观察拟定,如何拓展在玉京的生意。二来,也探探朝廷的口风,《南奴令》可有废除可能?

柳淼昔年在锦云学堂的同窗,已陆续有十余人考取功名,皆已在玉京入仕安家,柳淼便将这些旧友一并邀出,在她自己的酒楼里举办同乡宴,忆旧同时打探消息。

孟缄就是在这期间听到柳淼的消息的。

他在街上偶遇霍鹏。

如今霍鹏在户部做事,听从长辈安排,娶了世交家的嫡女,儿女双全。

霍鹏遇见孟缄,先劝他别真被“言官”二字迷糊了,死心眼直谏。

霍鹏道:“我记得你腿以前就摔断过,现在又被陛下罚,听他们说,你上大行山都拄着拐了?现在好点没?”

孟缄淡然道:“好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拄拐了。

“唉,惹怒陛下,受苦的是自己身子。前日同窗聚会,一致这么认为。大家都很关心你。”

孟缄面上神色不改:“同窗聚会?你回锦城了?”

“哪能回锦城!若是回了,前日的聚会,我今日能赶得及站在你面前?”霍鹏笑道,“淼娘来玉京了,宴请同乡,想要大家关照她家分号。大家正好趁这个机会聚一聚。”

孟缄神色骤变:“她来玉京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没知会你?”霍鹏诧异,“淼娘这些年对你一直对你十分关切,所以我以为她肯定请过你,但你是因为腿伤没来。竟然没知会你……她是不是不知道你家地址?”霍鹏道,“她都是派人上门来请的。”

孟缄眉头深蹙:“不可能,我去年给她写了四封信。”

春夏秋冬,四季各有一封。

少顷,孟缄问道:“她现在还在玉京吗?”

“在的。”霍鹏回道,“我们聚会的福阳楼便是她家产业,你可以到那里去找她!”

福阳楼,便是蓝鉴从前做掌柜的酒楼。柳淼邀了他来做事后,便将福阳楼收归柳字号旗下。

但其实私底下这栋的产业,还是属于蓝鉴的。

今日是七月初七,陛下开了乞巧市,就在隔三条巷子的南楼那。富阳楼因此获利,途经过往,客流比平日翻了一倍。

柳淼担忧酒楼人手不够,自己刚好在京,便来帮忙。

到了福阳楼一环视,样样有条不紊,若说有什么紧迫,可能就剩蓝鉴一个人结账,一手翻账本一手打算盘,忙得笔没地方搁,咬在嘴上。

柳淼走过去,打趣他:“看来蓝公子今晚的夜宵是墨水粥。”

蓝鉴瞧着来人,眉开眼笑:“墨水粥闹肚子,当家的若是可怜小的,不如亲手熬一碗米粥给我?”

柳淼熟练绕到柜台后,接过算盘:“待会忙完就给你熬。”

蓝鉴笑开去,二人已有一年磨合,极为默契。他报账她打算盘,他再做记录,结账的队伍迅速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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