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都不爱男主(20)

况云越有气无力,越吃得慢,忽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仿佛得了救星,人都站了起来。

回来的是贺金倾。

“殿下您回来了!”况云走上前说了一大堆话。

说完,贺金倾只回应了他一个点头。

毕竟都是废话。

冯炎亦上前行礼,贺金倾道:“阿炎也在啊。”

“是。”冯炎便把倩娘回娘家的事又说一遍,又问:“殿下吃过了吗?”

“还没有,家里还有吗?”贺金倾眯起眼睛,“你还是早些去接她,在自己家总归更好。”

“喏。专门给殿下留了菜饭,我这就去盛。”

贺金倾点头,随手去褪最外罩的朝服,顺手把背上新买的弓也摘了,放在凳上。冯炎瞧见弓,楞了楞,而后垂眼只做未见,往厨房去了。

况云旋即代替了冯炎的位置,问道:“殿下,您今日上朝还好吧?那孟缄没再为难你吧?”

贺金倾似是无意朝着厢房的方向扫了一眼,嘴上答道:“没有。”

“怎么,孟缄没去上朝?”

“去了。”

“那他今日没参人?”

“参了,但不是我。他参九弟醉酒上朝,御前失仪。”贺金倾见冯炎用托盘端来饭菜碗筷,自然而然就伸手接了托盘,况云还要再问,贺金倾笑道:“能让我先吃饱么?”

况云噤声。

但未离开。

贺金倾吃了一会,问他:“你今日是不是说错话了?”

况云大惊失色,直呼没有,怎么可能!

贺金倾道:“若未说错,为何罚你单独用膳?”他进门时可全瞧着了。

况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就是我吃得多就慢些,多坐了会。”况云还把冯炎拖下水,“阿炎可以作证。”

冯炎正欲开口,贺金倾夹了一筷子干笋:“好了,不追究了。说正事,明日陛下要去离宫避暑,点了一干随驾五百人,你我都在其列。不过不急,是第二拨,明天收拾行李,我们后天去大行山。”

玉京城外二十里处,有座大行山,山上荫蔽,更兼有温泉,修筑了历代皇帝的离宫。

当然,眼下山下同样凉快——玉京何时热过?

贺金倾晓得皇帝只是找个能见柳韵心、柳韵致的地罢了。

仨看管公主的人都在随驾名单里,意思便是要把公主带去,但却是第二拨,意思是低调些,等风头过了再送进离宫。

但贺金倾不晓得,自己同况云冯炎交待此事时,脸色格外阴沉。

是夜,贺金倾在柳韵心来练箭时,脸色亦有些奇怪,他的目光淡淡的,飘忽地扫过她。

手指攥了攥藏在身后的弓。

柳韵心近前,他把弓递给她:“今晚试试这把,比较轻。”

柳韵心眼前一亮,道谢后接来手中,一面打量,一面问道:“是为我特意定制?”

“倒也不是,之前就在箱中,忘了,今天刚翻出来。”贺金倾平静回答。其实今天找那商贩买,商贩一开始不允,说这是自己营生的本钱,不卖的。贺金倾不得不花了十个铜板,买了四十只箭,赢下所有奖品,而后,才得以向痛哭流涕的小贩换这张弓。

柳韵心却不知,她见弓璧磨损,使用多次,便把贺金倾的话当了真。

“试一试。”贺金倾沉声道。

柳韵心张弓,射箭,歪了,连靶心都没中。

“几天没练,竟一点手感也没有了。”柳韵心道,“业精于勤荒于嬉,看来我今晚要多练一会了。”

“嗯。”贺金倾点头,内心悄悄因她说要多待会,生了几丝小雀跃。不过他话依旧不多,沉寂仍是三皇子府今夜的主题。

二皇子府就截然不同了。

贺炉倾邀请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二更到访。

便是早晨同贺金倾闲聊过的刑部尚书赵乐敬。

贺炉倾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问他:“说、说老三三三都跟跟你聊了什么?”

赵乐敬把家里儿子抓了桂花糕复述,才到一半,贺炉倾打断他:“讲、讲、讲——”

赵乐敬大喜,既然二殿下鼓励他继续讲,便把抓周事讲得愈发详细,有些自认为有趣的话,还来回讲两遍。

贺炉倾:“讲、讲——”

赵乐敬:还讲呢?

继续。

慷慨激昂,唾沫横飞。

贺炉倾:“讲重要的。”

终于把四个字讲完了。

赵乐敬一怔,调整情绪,捡贺金倾说要到府上与自己幺儿玩耍的事说。

贺炉倾:“好、好——”

赵乐敬喜滋滋,这回对了。

贺炉倾一拍桌板站了起来:“好啰嗦!”

说完大喘气,自个低头佝胸。

赵乐敬吓得跪地,赶紧把贺月倾醉酒扑向贺金倾的事讲了,道:“不过臣当时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也不和三殿下在一起。两位殿下之后聊了什么,臣就不知道了。”

“还、还有吗?”

赵乐敬想了想:“没了。臣想同三殿下聊南地,但没聊起来。”

“细、细了说。”

“没了,全部了。”赵乐敬跪在地上,睁大眼睛。

贺炉倾想把他痛骂一顿,但碍于自己骂人从不能畅快,于是作罢。

撵走了赵乐敬,贺炉倾喊来手下:“赵、赵这个、个人不、不……”

手下:“不错?”

“呸!”贺炉倾唾他一口,今夜怎么尽吃这亏,“不中、中用!”他摆手,示意手下再靠近些,“要想、想着替代的,刑——部”咬牙切齿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那个霍非不错!”

霍非现在是赵乐敬的副手,但他比赵乐敬年轻,贺炉倾打算将霍非收编培植,作为眼线。

手下明白意思了,应了声“喏”,打算等天亮就着手去办。

贺炉倾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去,而后端起桌上的茶盏,说多了话就是口渴,可喝多了茶却又太增精神,彻夜难眠。

是是非非难题困扰,贺炉倾只好抬起头来赏月,满空繁星,明日定是好天,皇帝将顺利抵达大行山,而他,也将伴驾一路随行。

*

后日。

玉京昨日的天气极好,万里无云,到了今日却阴阴沉沉,已午之间竟恍如黄昏。偶尔还一阵一阵断着下小雨,导致路上一些坑坑洼洼都积了水,马行车过,沾一轱辘的泥。

这是三皇子府的马车,两三年没用过,还是昨日细心,检查一番,好些轴承都腐了,他赶着将车修好,今日又赶着车,载着两位公主,往大行山去。

贺金倾和况云在前面骑马同行。

穿过玉京城时,韵心和韵致听得外头人声鼎沸,哪怕和着雨声,也能感觉出那份喧闹。前些日子第一回 入玉京城的惊艳一瞥犹在心头,姊妹俩都想再瞧一瞧——可北人的马车是没有窗的,而且车夫冯炎把门抵得死死的,根本一丝一缕都瞧不着。

直到出了玉京城好久,马车突然前倾,紧跟着就停了,接着柳韵心听见况云的声音:“阿炎你昨天怎么修的马车?不仔细!”

感觉马车轻了些,应该是冯炎跳下了车,柳韵心便伸手把门一推,开了。

她探出头去往外望,见三男正围着轮子研究,贺金倾最早察觉她探头,扭头就对上她的目光。

况云还在那说冯炎不仔细,冯炎开口认错,但其实昨日他修缮完备,甚至连暗格都一个个仔细察看了三遍,确保马车不仅能正常驾驶,且不会被人动手脚。

眼下轮子被卡住,问题其实出在地上,这一条修道的监工渎职,砖下减料,一遭水便往下沉,虽然每次只是毫厘,但日积月累,到冯炎行到这,运气糟糕,刚好塌了。

冯炎已经查明了原因,砖卡轮卡得紧,需把右轮拆下取出,再装上去,就能继续前行了。

冯炎向贺金倾请示:“殿下,需得半个时辰修车。”

“半个时辰?”况云皱起眉头,陛下名单里的第二拨随驾需在申时前点到,时间有些紧了。他正欲再开口,贺金倾却道:“可以。”

冯炎点头,让柳氏姐妹下车,而后挽起袖子修起来。贺金倾和况云亦上去帮忙,当然,贺金倾两只眼睛,还是盯着韵心韵致的。

柳氏姐妹晓得没法脱逃,便站在一边看,就在这时,只见一根长绳子锁着五个女人,前后一对胖夫妻牵着绳子,似赶牲口般牵拉着五人走。夫妻手上还各拿一根鞭子,那五个女人稍微慢些,就遭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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