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手,温舒辰将手中把玩的那块腰牌凑近烛光下细端,那腰牌,被烧灼的焦黑了大半,上面仍清晰可见是鲁万府上的离京告命牌,以假乱真,只要将此物呈与皇上,即使这次的事当真与鲁万没有半点关系,但也是人证物证俱在,要被拖下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放下腰牌又拿起另一物细看,是一封路引书函,上面注明了籍贯住址,名姓,是一封商人用的出入路引函,盖着官府大印,在南庆内通行不受限制,不受盘查,送与阿离,最适合不过。
温舒辰随手一扬,身后的暗卫已将这两个物件收入怀中。静静地打量着魏初远,而那人早已面如死灰,如丧家犬一般,失魂落魄的静静杵着,再不见进门时的猖狂与桀骜。
“魏初远,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活。”温舒辰从容道。
听到这句话,魏初远猛然抬起头望着温舒辰,他以为,自己定逃不过今日了。
“你欠下我的债,今日定要你还清,还清了,我便放你一条生路。”温舒辰仰着脸,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男子,不放过他每一丝神情。“做我的人,我助你在南庆北庆都能立稳脚跟。”
魏初远听到这一句,暗暗吃了一惊,抬起脸同样也确认着温舒辰面上的表情,生怕再被她戏弄一番。
若是能求得一线生机,便还有翻身立命的机会,可如今领教了这女子手段,只怕不是对手,即便日后相斗,他都不过是南庆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没了他,庆睿王还可以再派别的人来,可温舒辰不同,他查过,她声卑力微,做她的手足,可得重用,来日温舒辰成了皇后,他便是左右逢源,可活,可腾达!
魏初远本就是个圆滑事故之人,脑子也转的飞快,就算今天做个宁折不弯的君子,结局也只能是死在这里,只要活着,就还有翻盘的机会,想到这里,虽然屈辱,魏初远却还是弯下身子跪在了温舒辰面前。他在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他恨,恨极了面前这个女子,也恨极了自己的无能。
温舒辰站起身,绕过桌案,静静的望着这个伏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她知道这个男子恨她,也知道他尚不是自己身边的人,此次用强,若不杀掉他身上的那股狠劲,只怕日后难用。
“魏初远,你险些害我于危难中,我今日许你可活,可难保你不会再害我一次。”温舒辰走到了魏初远的面前,“你这人功利甚重,我便与你赌这权势,就算不杀你,我也能拔除你身边所有的势力,你该明白,没有你,庆睿王再扶持一人不难,没了权势依附,你什么都做不成。你可以加害与我,别人亦可以,你仍是可有可无的的棋子。可倘若你与我合作,你的消息能直通皇宫内部,你便是一枚重要到庆睿王无以替代的棋子懂么?”
魏初远并没有答复温舒辰,只是顺着温舒辰的思虑静静思考,眼下便犹豫了起来。
温舒辰轻叹一声,“我要的是你唯一不二的侍奉,可你还未醒悟,你闹上如此一出,不也是为了搭线与我么?”
魏初远愣了愣,他之所想,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这女子,洞悉查人的功夫令人感到畏惧,抬起头,无意识瞟那女子一眼,她的眼眸如万丈深渊一般,藏着吞噬一切的黑暗,那锐利的目光,竟生生将他又压了下去。
魏初远面对着这个怪物,只觉得被压制的难以呼吸,扛不住,低下头,再次向她脚边挪去,伏首跪下,汗津津的额头贴了她的靴面道:“魏某甘愿为臣,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温舒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意兴阑珊,挥挥手,招呼暗卫将魏初远搀起,转身出了书房。
且说此时,门外的喊杀之声渐弱,但刀剑之声仍是不绝于耳。望着满院血腥,温舒辰疲惫的垂了垂眸子,谁赢谁输她都不在乎,只是此时,这里藏了太多的秘密,一旦惊动官府,这些秘密便难保守,另一方面,今夜的这一闹,必须要足够大足够显眼,才能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遂扬扬手,暗卫心领神会,已将书房点燃,瞬间火光通天。
而这一次,却不会再有人前来救火,在这场不管谁赢谁输都无足轻重的战争里,之后都不会再有人知晓其中的秘密。只待明日之后,当阮大的消息传递至京城时,鲁万便再难安然度过了。
同行的暗卫打起鸟哨,夜幕中,喊杀的街道乱了套,那一天有人烧了她的厨,伤了她的人,如今,她烧了他的宅,杀了近百门客,十倍奉还,望着火势乘着夜风越烧越烈,温舒辰终于闭上眼眸,松了一口气。
转身随着一众暗卫融入夜幕之中,这一行,多了一人,是那个如丧家犬一般,失魂落魄的魏初远。行程渐远,暗卫分作两波人,一波人,护送着小姐往温府里赶,另一波人,架着丢了魂的魏初远,安排进了一间定好的客栈歇脚,而街市上的喧闹纷争,从头至尾都与安静的温府没有半点瓜葛。
“呼…”轻轻舒了一口气,温舒辰皱眉停在了一处小径里,胸口一阵阵钻心的痛感与窒息令她再不能前行半步。靠在墙边,温舒辰赶忙拿出小药瓶倒了两粒丸药在掌心。
“小姐!”暗卫一涌而上,扶住摇晃的温舒辰。
“查了么,可都安然回来?”温舒辰颤抖着将药丸压于舌下,疲惫的扫了一眼众人。
“不少!一个都不少!”一名暗卫忙答了句,好让小姐宽慰。
“很好…”温舒辰歇息了片刻,柔柔的笑了笑,强行提振起精神,再次赶路。
当一行人悄然回到府上时,怜儿大老远便迎了上来。
“小姐!”怜儿压着声音,一把将温舒辰抱在怀里,府上众人回来,一时间竟有些喧闹,可到底也是训练有素,只片刻之后,府中便恢复了平静,夜里,下人们正会着周公,偶尔呼噜声太大吵的人翻身蒙头,这之后,便再没了声响。
有怜儿照看,暗卫们即使再不放心,便也只能散去,只等明天再传递消息。温舒辰已经安然回到府中,完成了使命,接下来便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情,借了客房更衣,再出来时,又是一群毫不起眼的小生家仆,这一夜,便算度过去了。
“小姐!”怜儿皱皱眉头,一把将正在下滑小姐搀住,两人,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进了沐堂。
“阿离如何了?”温舒辰皱皱眉头,将束发的带子扯掉,疲倦的缩在凳子上,拢了拢披落的发丝,仍不忘操心那人。
“睡着呢,睡下时,又喂了两勺汤药,小姐慢慢来,阿离姑娘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说着,怜儿将药箱放在温舒辰面前,正踌躇要不要留下来帮小姐沐浴。
“退下吧,不妨事,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明天不用叫早,让我歇歇…”温舒辰靠在墙角,不肯再动,只是低声嘱托着怜儿,又想起自己的佩剑,忙取下递给怜儿道:“仔细封好,别给阿离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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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白月光的小奶狗》见月宁(目前新晋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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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白月光的小奶狗》见月宁
文案:
【穿书 长情小奶狗】 X 【重生 冰冷白月光】
一场车祸,生性怯懦内敛的书予不幸穿成了古早虐文中不择手段的七公主长宁。原主为争夺皇位,不惜哄骗令卿之女苏遥生,要她帮自己运筹帷幄,夺取江山。直至功成名就,原主因沉迷权势,将苏遥生斩于剑下。
穿书而来,当书予一心攻略那本该对原主一往情深的苏遥生时,却发现那人望向自己,眼底一片寒光,令书予惴惴不安。
家破人亡,苏遥生重生一世,不光要长宁身败名裂,还要夺她的江山,抢她的帝位!
眼看复仇的剧本越走越歪,相互算计的两人十指紧扣,在洞房花烛夜中陷入了沉思。
书予委屈巴巴望着拒人千里的冰美人:“她当真是那个深情如斯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