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有路(19)

内容他只是死硬的记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过脑呢,就只觉得,这样的母妃好温柔。

第三十八章

再次恢复意识,换小陆宇白躺在了母妃的床上。他感觉有人靠近,在那人还未触碰到他时便突然睁开了眼。

“醒了。”

那人的手手背朝他,虚虚的拂过他的脸,带着风,一触即离,随后轻飘飘的踱步至雕木桌前,

“有没有兴趣帮我个忙?”

那人说着就拎起一片帕子仔细的擦着手。

小陆宇白没应。

“我只要你把那小公主带到一个地方。”陆寻挑眉看了他一眼。

“阿寻?”那边的静妃似在确认陆寻还在这里,细细地唤了一声。

“欸,”陆寻随口应了声,嘴角的肌肉吊着牵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真是可怜,孩子是谁的都分不清啊。”

小陆宇白一震,转头看向陆寻,也就看见了对方根本就不在意暴露的嘴角的弧度。

陆寻迎上他的视线,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幽幽地对他做了个口型,留下一个锦囊,离开了。

小陆宇白下床走到桌前,拿起了锦囊。刚刚陆寻对他说:我的。

他是陆寻的儿子。

他撑开锦囊,从里边抽出了一捆纸条。字条上用一种颇为张狂的字迹写道:明日午时,清殿。

小陆宇白把纸条再度塞回锦囊,放回桌上,径直走出了宫殿。

他记得,那天,他没有听陆寻的话。

第二天,在去找母妃的路上被带走了,他被带到了那个宫殿。

宫殿里的阴湿又腐臭的味道直直的撞进他的鼻子,这个地方他是打心里害怕的。虽然这地上没

有留下一点痕迹,但那些血像是融进了地底。

小陆宇白这会看到了他,不同于那时。

他被捆在宫柱上,紧张的盯着眼前这个一步一步靠近的带着兴奋的陆寻。小陆宇白甚至找到了熟悉感,陆寻怎么会是如外表那样孱弱呢。他的脸上得粘满血,眼里得冒绿光,这才是陆寻的样子。

小陆宇白拼命扭动着挣扎,在鞭子再次落下的间隙,他分明看到了长鞭上早已干涸的棕红色。身上火辣的痛感让他根本无法思考更多,他听到陆寻问他为什么不听他的话。

后来他学会了在母后殿内隐藏线人,那天他在母后的殿外的小道上的亭边小树下收到了埋好的缠着红绳的木偶。这是他亲自定的险况的信号。

太过年轻的他没发现捆绑红绳的匆忙,甚至于他根本没有任何对策、任何后手。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父皇和母后。

他闯进寝宫,直直撞进他眼里的是陆寻手中的鞭子,粗长的鞭子是深黑色的模样,可他知道它应当是深深的红色。凄厉的喊叫和哀声的亲昵交替融合,还是那样,他的母妃趴在地上娇娇地轻唤着阿寻。

小陆宇白要疯了,那次他安插的线人被揪了出来,以一种轻易的方式结束了他的性命。

陆寻还是笑着,让他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的脸给撕碎。

小陆宇白藏在宽大衣袍下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开始嫉妒羡慕和他差不多大的小陆葶白。

这个小公主可以肆意的嬉笑,随意的撒娇,她有着最疼她的父皇和母后。父皇顶着天地,任她在底下翻天覆地,母后护着她,甚至软化她一身的戾气。

他见过她惩处那些讨厌的宫人,声势浩大的让人心生惧意。但他知道那都是唬人的,她那脸蛋严肃的跟父皇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光是往那一站,连威严与气质都是与生俱来的优势。那时他看着就在想,原来这就是皇室的人么,这就是他压根无法比拟的人啊。

他还蛮坏的,有时甚至想过把她身上的一切表皮都撕下来看看内里是不是与她表面一样,还是,是黑的,脏的。

但他舍不得。

这小公主活的张扬,生的明艳,十足像一团燃起的焰火。可她烧在这宫里,可她毕竟是小小的一团。他清楚陆寻的目的,他害怕宫外的势力。他天天看着她这团明火窜着跃着,生怕她哪天会熄灭。

什么时候开始,他害怕那焰火熄灭后迅速升起的青烟以及带着热度的焦味。

可她为何总在他身边蹦哒?

那时她的头发不是太长,蹦蹦跳跳的像极了他幼时喜爱的兔子。这兔子还不是白的,黑的,棕的,她就那样跳进他的视线,把他的世界染上了彩色的光。

她问他,为什么他们都说我们是金丝雀呀?这里明明没有困住我呀?

他回她,那是因为父皇母后都是真心疼爱你的。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他的语气有多羡慕。那会儿他不知道小陆葶白为什么一直看着他不说话,作为哥哥的他竟然被摸了头按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哥哥,这里是我的和你的家,这里有我的和你的父皇,所以我有的你也有。乖呀哥哥,不要难过了,葶儿陪你呀。

他曾经很迷茫,可这虚无缥缈又不着边际的软乎乎的回应是他听过唯一的答案。

他的母妃静妃是当朝丞相的女儿,与父皇青梅竹马又自小心生爱慕,于是顺理成章入了宫。后来出现了明后,那是父皇一生挚爱,她的出现让母妃心中酸涩。母妃身为显贵儿女,身份的矜贵自持让她愈发深沉冷漠。他是母妃与陆寻生下的孩子,却因明帝当晚醉酒让他被误认为皇子。

他从出生起,从未得到生身父母的疼爱。他像是被一簇烟花炸醒了,一醒就是满眼的惊艳。

第三十九章

愈发急促马蹄声划亮了夜空,蹄下泥水四溅,马上的人带着斗笠,手中拎着渔网。那清瘦的脸上面容严峻,他紧紧攥着缰绳与渔网。

现下他只是个渔夫。前方有灯火,到了。

青年在临近转弯的档口勒住缰绳迫降速,脸上换了个姿态。

“诶,各位军爷,辛苦了辛苦了,草民捕鱼晚归,家中人要担心了,烦请军爷能通融一二,放草民归家。”

“捕鱼?这么迟?”守城的卫兵露出疑惑的神情,但看眼前这清瘦白净的青年脸上的焦急和那明显对他们敬畏到稍显惧怕的模样又不似作假。

“本来不迟的,奈何遇见了熟人留下饮酒,不觉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就这个时辰了,这会不知家中人该如何挂心了。”

说着说着,青年的眼圈开始泛红,像是真的为自己的过失而担忧。

“行了行了,快些回去吧。”卫兵看这时间也太晚了,上去两个人随意检查了一下渔网里的东西就放了人。

青年暗中松了一口气,火速翻身上马,但这磕磕碰碰的,从背影上看还真像那慌乱无措的平常样子。

山中小院霎时燃起了灯,空气中带着股潮湿的水汽的味道,陆葶白是被惊醒的,不知为何她今晚总是心神不宁。

自出宫以来陆葶白就居住在离天钺京城不远的隔壁小城,她在京城周围筛选了一圈,挑中了其中几个不起眼的小城里的其中一个,再在小城中中等规模但消息流通繁多的小镇里挑了一个,想来就算是要找也是要时间的,于是她便住在了这里一座小山的山脚下。

突然,有人从外屋进来。陆葶白手一滑,差点没扶住床边。

她起身去开了门将人迎了进来,“有何事?”

“公主,宫中线人带来紧急消息,这是凭证。”此人乃是她这座小山庄对外的庄主。

陆葶白接过那张画满了线条的纸,与庄主对视了一眼,齐齐向外屋赶去。

混蛋!

顺利至此果然是有问题的,贪婪又精明的猛兽怎么可能毫无察觉的由着他们在底下活动。光凭他对计谋的敏锐直觉,他们就根本都进不了宫中核心。

前些日子她与父皇和宫中的人一起把母后用假死的方法送出了宫,这还是父皇让母后多年装病自然而然地发生的,好不容易带出了母后,现在这清瘦的青年告诉她父皇昏倒了!而他们的人现在没有找到机会靠近,没法知道具体情况。

陆葶白最怕的就是皇叔对父皇下手了,直接下毒自然是最糟糕的情况。

希望皇叔还是清醒的,下毒也用慢性的,否则,她根本就来不及!

“不行,准备一下,我进宫。”陆葶白待不下去了,她本就不够聪明,根本做不到冷静。

“殿下!现在进宫的话,我们得到消息就太快了!”青年抬起手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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