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颠簸路段,很多人没把这种触碰当回事。
售票员却飞快地转回身,啪地一下给了自己身后的男人一巴掌,眼神羞愤且爆发怒火。
被售票员打的男人收起一脸的笑意,指着售票员骂道:“我艹,你她妈干嘛?”
售票员眼睛都红了,回骂了句:“流氓。”
原来,从车辆开始行驶没多久售票员就感觉有只手再摸自己后背,一开始没在意,以为只是别人不小心触碰到,谁成想那只手的主人越来越大胆,售票员也终于忍不住了。
站在男人身边的是一个壮硕的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揪起男人的耳朵问道:“怎么回事,黄焕芝,你做什么了?”
黄焕芝眼神无辜,冲着自己的女人摆了摆手,“我没做什么啊!也不知道那女人瞎说什么?”
售票员手指指着男人:“你摸我的腰!”
壮硕的女人明显也是知道自己男人的毛病的,直接扭着男人的手抓了起来:“黄焕芝!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管不住这贱手。”
说话间就想直接把男人的手扭到身后去,表情也是恶狠狠的。
“不是,媳妇,我没碰她。”黄焕芝眼神闪烁,对着媳妇不敢做什么,只能看向售票员一脸警告:“你这女人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我媳妇这么好看,我会碰你?”
大概是黄焕芝的话触动了女人心里的某根弦,也或许是男人的眼神太真诚了,女人松开了手,突然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的眼神转向售票员,在售货员裂开的裙子那里注视良久,一脸不善:“小姑娘,不会是你驴我男人吧!我刚刚就看你有点问题了,一个公交车的售票员,穿着这种裙子,还好巧不巧崩了线,被摸了也是活该吧!”
售票员怒了:“你说什么...”她穿裙子怎么了?
女人上下瞅了售票员一眼,突然嗤笑一声:“小姑娘年纪轻轻不知道检点,就知道讹人,小心我去你领导那里告发你。”
这话说完,周围的人看向售票员的眼神一下都有点怪异。
仿佛穿着漂亮裙子出门的售票员是做了什么罪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售货员都要哭出来了,眼神看着周围的人,“你们没人作证吗?”
售货员其实知道,黄焕芝不止摸了她一个人,但另外一个女人没有站出来的意思。
反而是在后座很远的位置,纪榕举起了手高声喊道:“我看到啦,那个大叔摸那个姐姐,我可以作证。”
小孩子的声音稚嫩,一下子就引起了全车人的注意。
售票员被夫妻两个说得步步后退,有些感激地看了纪榕一眼,没想到愿意站出来的竟然是个小孩子。
好不容易这事就过去了,却跳出来个小孩搅和事情,黄焕芝眼神瞪着纪榕:“你这小屁孩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是欠教育。”
纪葎把纪榕从肩上抱到怀里,看着黄焕芝:“有些人长着眼睛却不如小孩子。”
纪葎意有所指,眼神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仿佛看着什么垃圾一样。
壮硕的女人已经给售票员定了罪,怎么可能打自己脸,也站出来维护黄焕芝,指着纪榕不屑道:“这么小的孩子,谁能说她没撒谎。”
她大概没想到,她的话出口没多久,坐在前排的一个男人也站了起来,男人穿着西装,面相凶狠,手腕上还有着刺青,看起来整个就是称霸街头的恶霸,他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直接冷静道:“我也看到了。”
纪葎的眼神,在接触到大汉的时候有瞬间异样,脸上包含着不可置信。
这个人,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十二章
纪葎的脑袋里, 自动回忆起关于面前男人的一切,表情逐渐开始变化。
男人名叫程一勇,以前是出名的混混头子, 因为老爷子的提携,改邪归正后成了老爷子手下的得力干将。
上辈子,为了追回心爱的女人,纪葎尾随在时甜甜之后去了北京,因为没有时甜甜明确的联系方式, 对方的大学也禁止外人进入,纪葎只能暂时在北京安置了下来。
因为没有足够的文化和能力、关系, 他只能选择最基层的工作养活自己。
纪葎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的窘迫...
而老爷子则是战争时期的大财主,纪葎人生的转变,都是从遇见老爷子开始的。
老爷子家祖上就是做生意的,到老爷子手里就剩下个空壳, 后来他力挽狂澜,名气也逐渐壮大,几乎走到哪都有人看他面子。
纪葎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到他的身边做了个保镖,和程一勇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
后来纪葎一步一个脚印重新开始学习, 报纸上刊登了许多他成功人士的信息, 但没人知道, 纪葎一开始是通过老爷子的赏识,才慢慢在北京站稳脚跟的。
而程一勇,则自始至终跟在老爷子身边,成了他最忠诚的影子。
纪葎的脑海里闪过疑惑,也是好奇程一勇出现在这个小乡镇的目的。
在纪葎的记忆里,老爷子可从来不涉及这些小地方的。
而程一勇,也不像是过来做生意的样子。
还是说...程一勇其实是过来找人的?
纪葎想到了上辈子听说的那个传闻, 表情凝重。
纪榕都明显感觉到纪葎身体的僵硬了。
纪榕在心里猜测着纪葎的异常,同时眼睛好奇地顺着纪葎的眼神望过去。
和另外一只眼睛对上,是那个大汉......
纪榕有些疑惑,莫非两人还是熟人?
但在纪榕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这号人物。
纪榕摇了摇头,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面上瞬间纠结。
纪榕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年龄同化了,就像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时常黑人问号脸。
几个人沉默的时候,那对夫妇调整好心态又闹腾起来了,尤其是壮硕的女人,整个就像大炮似的,直接对着壮汉喷了起来:“你又是谁?你们三不会一伙的吧?合着是想来坑害我们夫妇?”
壮汉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他的身高比旁人高出半个头,气势逼人,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道:“我们可以报警,让警察过来看看谁在乱说话。”
壮汉提起警察的时候表情自然,显然是经常和警察有交集的,对警察没有半点畏惧。
但车上的其他人却议论起来:“警察?没必要吧,这么小的事情?”
“就是啊!警察那么忙,哪里会管我们...”
坐这班车的大多都是些农村来的社员,平日里见到大队长都惶恐不已的,更别提带着手铐的警察了。
就连那个壮硕的女人,都有些被壮汉的话唬住了,不过她随即想到什么,眼神在壮汉和售票员之间来回扫视,鄙夷地笑了一声:“你和这女的不会有什么头尾的吧,我骂她关你什么事跳出来这样维护?”
车上的人一下看大汉的眼神也不对了,是啊,其他人都没说什么,这个男人为了售票员连警察都要找了。
纪榕眨着‘单纯’的大眼睛,疑惑地看向那个女人:“这位大妈,我一个小孩子都知道铲奸除恶,难道你不知道吗?”
纪榕的声音,让已经偏向女人的群众们又回过头重新审视这个事件,慢慢悟出点不对劲来。
女人这下子不高兴了,觉得纪榕几次三番坏自己的事,本来因为是个小孩子还打算少说两句的,哼哼道:“你这个小屁孩管谁叫大妈呢?小小年纪一点教养都没有,再说话当心我直接把你从车窗丢出去。”
她的话一说完,就连秦招都满脸敌视地看着她。
更别说纪葎了,纪葎看着那个女人,脸上勾起嘲讽的笑容:“你怕是不知道流氓罪怎么定罪吧?”
纪葎知道过两年国家才会严打流氓罪,但现在这个时候,其实也是有措施的。
纪葎脸上的笑太吓人,他们身边好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后退,唯独那个女人也跟着嗤笑:“你在威胁我们?我告诉你,我爸就是警察,等我让我爸过来,把你们全抓起来。”
在这个年代,警察就是人民的天,有巨大的权利,谁敢想不开地和警察发生冲突。
车上好几个人都和售货员拉开了距离,一脸的‘不关我事别抓错人。’
就连那个售票员,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几分。
但是纪榕才不怕这些呢,有纪葎在身边,她也是艺高人胆大,依旧爬到纪葎的肩头,俯看那个一脸得意地女人,“大妈,你是说就算你家犯了流氓罪,整个警察局也会袒护你们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