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够了还是要回家。她穿好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拖着步子躲躲藏藏的回到了家里。她原本以为田文娟和方宝山都已经上班走了,没想到却都在家里,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看着她。
方晓言赶忙跑进卧室锁上了门,不想被父母看到她这个样子。田文娟跑过来敲门:“晓言,你没事吧?”
方晓言捂上自己的嘴呜呜地哭,不敢让哭声泄露出一丝。田文娟继续敲门:“晓言,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别怕啊,你和妈妈说。”
方晓言抹掉眼泪,回身打开房门,一下子扑进了田文娟的怀里。“妈妈,我该怎么办啊?”
方宝山边抽烟边唉声叹气,“小点声儿,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田文娟心疼的顺着方晓言的头发,颤声哄道:“不哭,晓言不哭啊。这件事我们赶紧忘记,不要对任何人说。你一个女孩子,名声如果毁了就完了。”
发生了这种事方晓言早已六神无主,只是田文娟怎么说就怎么做。万幸这件事过去之后,方宝山和田文娟为了安抚她,终于同意她上大学了,厂长儿子的事情也没有再提。
这件事是她一辈子的耻辱和阴影,她只在结婚前和周运说过,没想到周运竟然当做笑话一样说给了于晴。而于晴刚刚好拿着这件事来羞辱她、唾弃她、践踏她。
呵,讽刺又可笑!
人不风流枉少年
“喂,方晓言,你看看我,看看我。”
不知过了多久方晓言才彻底清醒过来,钱崇定一手小心翼翼的拥着她,一手在她脸颊上轻轻地拍着。两人已经站在了大街上,雨也停了,只是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过路的行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眼光,方晓言慌乱的推开钱崇定,蒙住了自己的脸。
许久,方晓言说:“谢谢你。”
钱崇定满脸不爽的问:“谢什么?谢我把你从母老虎的嘴里救出来?不是让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吗,你是傻的吗?”
这是钱崇定第一次没有笑眯眯的对着她说话。方晓言一时有些愣怔,“我……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我不想麻烦你。”
钱崇定气笑了:“上下级?麻烦?哼!”说完甩手走了。
方晓言头痛欲裂的追上去:“定经理,我下午想……”
钱崇定气道:“想什么想,给我滚回去休息!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方晓言本来就是想请假,就很识趣的滚回家休息了。
钱崇定回到办公室还在生气。要不是他问了蔡秘书一句“方助理呢?”他不敢想象今天方晓言会怎样?那个可恶的女人!她不知道为了找她,他跑遍了附近的饭店咖啡馆。她不知道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站在原地听那个恶毒的女人满嘴喷粪,他有多气恼,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也恨不得杀了自己!怎么就没能早点找到她,早点把她带走。她却说了什么?“谢谢”“上下级”“不想麻烦你”,简直可气至极!
办公室的门响了几声,钱崇定松开脖子下的两颗衬衫纽扣,骂了声:“滚蛋,别来烦我!”
第一次听钱崇定发火的蔡秘书,猛然一抖。贾元却不以为意的冲她眨了眨眼,并没有识趣的滚蛋,反而推开门伸进去一个脑袋。“阿定,谁惹你生气了?”
飞来一个文件夹,贾元关门躲开,文件夹砰一声打在了门上。蔡秘书又是一抖。贾元还是不怕死的推开个门缝。“我的酒吧准备开张,我可是来送请帖的。”
钱崇定说:“不去。”
贾元又伸进去脑袋,笑嘻嘻地说:“要不,我陪你出去练练?”
钱崇定终于被贾元拉出了办公室,然后,贾元就在搏击馆被钱崇定打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贾元气喘吁吁问:“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么猛?”
钱崇定拿毛巾擦了把汗,脱了身上的背心,露出胸口的伤疤和完美的腹肌,坐在地上边喝水边喘气。
贾元不死心地追问:“我的小命都要搭上了,这点小事还不告诉我?”
钱崇定扔给他一瓶水,说:“你说,女人都在想什么?她都要离婚了,为什么我这么一棵大树就在她眼前,她都不肯来抱一抱?”
贾元勉力坐起来笑道:“原来是为这个?那如果她这个时候紧紧的抱住你这棵大树不放,你会开心吗?”
钱崇定仰头喝光一瓶水,把瓶子捏的不成形状,轻笑一声:“不会。”
贾元也笑:“那是,她如果是那种见风使舵,时刻都想着攀高枝的女人,你还会等她这么久?”
钱崇定仰头笑出了声:“贾元,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过,这顿饭并没有吃成,因为钱崇定被钱德信叫回了月园。其实除了每月的十五,钱崇定会自己回去报到外,其余时间他一向都是忤逆父亲的,大不了下月回去的时候被多数落几句。不过这次听父亲在电话里好像非常生气,还扬言要派保镖来绑人。他也只好认命回去一趟了。
钱崇定磨磨蹭蹭到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刘姐迎出门来,一脸献媚地笑:“少爷回来了?”
钱崇定一向不怎么理她,点头嗯了一声。
本来每月十五回来钱太太和钱崇尔一向不在家的,今天却全员到齐,欢聚一堂。
“呦,今天人很齐啊。”钱崇定一进门就打了声招呼。
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扫了过来,神色各异。
钱德信的头发似乎都要竖起来了,吼道:“你还有脸回来?”
钱崇定呵呵一笑道:“是您贵人事忙吗?不是你让我回来的么?你要实在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
钱德信气的抓起茶杯就要丢过去,钱崇婷拼命拉住他的胳膊叫道:“爸,你冷静点儿。”
钱太太愤愤地瞪了一眼钱崇婷,恨铁不成钢地小声骂道:“要你多管闲事。”
钱崇婷不语,仍是死死的拽着父亲的胳膊。钱崇尔则是翘着腿坐在一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钱德信气恼的甩开小女儿,杯子到底没有丢过去,颤抖着手指指了指桌上的照片,说:“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钱崇定依言凑过去,拿起照片翻看。一看就是专业相机拍的连拍,从他抱着方晓言走出咖啡馆,一直到两人分开,都被记录了下来。
他细细的看过,其中有一张,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放在她的脸上,似乎是在抚摸。她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真是一幅郎情惬意的好画面。
钱崇定拿着那张照片在手里摇了摇:“拍的不错,我留作纪念了。”
钱德信简直要气炸了,骂道:“混账!你是什么身份!这样的照片被报纸杂志登出来,会有什么影响,你知不知道?”以后钱崇定要娶进门的女人不是商界名流就是政界要员,虽然他先前的名声已经被传的不太好了,但好歹没有见报没有真凭实据,如果和一个已婚女人的风流韵事见了报,还有哪家姑娘肯嫁给他。
钱崇定在钱德信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着脚,一幅浪荡公子的模样,说:“有什么所谓。”
钱德信气的抓起茶杯就丢了过去,钱崇婷只顾一脸煞白的看着钱崇定,根本没来得及拦住他。
钱崇定早有准备,头一偏,杯子摔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哗啦一声脆响。
钱崇定故作震惊地道:“钱董,注意仪态啊。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钱德信被气的直喘粗气,却说不出话。
钱太太道:“崇定,这是你和父亲说话应有的态度吗?你是要活活气死他才甘心,是不是?你这样,让你父亲怎么敢把公司交给你。”
钱崇定冷笑,说:“不交给我不是更如了你们的意,也省得大姐成天在例会上给我脸色看。”
钱崇尔终于坐直了身子:“你别胡说八道,要不是你不讲规矩,我会在高层会上训你吗?”
钱崇定欣赏着手里的照片,越看越喜欢,塞进衬衣口袋里,说:“你说什么都行,我不和你争,免得把爸气病了还得赖我。”
钱德信头痛的揉着额角:“二十六岁的人了,成天没个正行,她是什么人?她是人家的老婆!你……你简直岂有此理!”
钱太太边给钱德信顺气边说:“消消气,现在最要紧的是照片的事情。”她转头对钱崇定说:“你爸已经花了很大的价钱暂时给压了下来,应该不会见报,但是现在网络发达,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