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
两次。
他以后的每一次都要赢。
沈川再怎么能扭曲这个世界他都不管，只要別碰他身边的人，这是他的底线。
方柏舟沉默片刻，借力给他，让人勉强站直。
他不知道唐煜在说什么，但却下意识的开口道。
“没有人能让你输。”
方柏舟把他头上顶着的衣服扶扶正，“出来。”
“站在里面像什么样子。”
鼻尖还似有若无的传来烟味，唐煜的眼神沉沉，他扭头看了眼正浑身湿透忙着爬起来的君淮，君淮抹了把头发，抿着烟。
他松开方柏舟的手，轻声道：“等我一下。”
对上君淮愤怒的视线，唐煜嘲讽的笑了声，“一根黄鹤楼而已，你还挺宝贝的？”
他以前上学不学好，上辈子压力大的时候也抽，习惯都还在，所以这次面试男二时动作几乎是信手拈来。
但是知道楚决明身体不好，他二话不说就戒掉了。
他就不信君淮和楚决明处了这么多年，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明知故犯，就是欠揍。
面前窜起两米多高的水雾，刚好将两人和外面的视线完全隔绝开。
“烟确实贵，但要灭掉，别弄脏喷泉里这么干净的水，我可不赔。”唐煜伸手把烟直接从君淮嘴里拔了出来，笑的冰冷。
烟头的火星在君淮的的高定西装领口上戳了个洞出来。
“你看，这样不就灭了吗？”
他微微挑眉，把熄灭的烟头优雅的放进君淮胸前的口袋里，帮着收收好，然后拍了下君淮的肩膀。
“发票送去唐氏，帮你报销。”
他啧了声，“不愧是好东西，潮成这样都行。”
君淮死死地皱着眉头看唐煜，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从来只是当作他和楚决明传话筒的人，像是一瞬间锉开了锋芒，明明还是一样的笑容，却带着种久居高位的嚣张和傲慢。
他以前从没记住过唐煜的脸。
君淮的瞳孔收缩了下，开口问道，“你……你是唐煜？”
唐煜莞尔，眼带挑衅，“我当然是。”
喷泉的声音消失，楚决明担心的上前，他的声音沙哑，“唐唐，你快上来。”
唐煜微微挑眉，伸手点了下地面，语气下意识的带了点命令。
“站在那儿别动，一步都不许靠近这个池子。”
虽然刚才的剧情已经过去，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对上方柏舟明晃晃谴责的视线，唐煜顿时有些泄气的垮着肩膀，怪委屈的伸手勾了下他的胳膊，没勾着。
唐煜小声说，“好冷。”
方柏舟伸手拉他。
“慢死了。”
他冷漠的看了眼站在唐煜身后有些失魂落魄的君淮，微眯着眼睛在思索这个男人的名字，面熟，以前好像见过，但是他记不起来了。
他都在外面等着，唐煜还有心情和这个男人说话。
唐煜笑容散漫又明朗，“方柏舟，我沉不沉？”
衣服加了水，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有二百斤。
话音刚落，身体一阵失衡，他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唐煜瞪着眼睛只能看见方柏舟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面上烧红，他有些慌张的甩了下手，抓住的是男人干燥的衣服，指尖有些磨蹭的往后惭愧的缩了缩。
“你干什么！我自己能起来！快放我下来。”
方柏舟垂眸看他，变本加厉的掂了下，像是在估量他的重量。
“我看看你沉不沉。”
唐煜：“……”
“这么多人在看！！你有毒吗？！”
他丢人的捂住脸，挣扎着从方柏舟身上下来，脚底打滑差点栽一跟头，又被人拎着领子。
“去换衣服。”
唐煜嘴角抽了抽，“哥，这里是餐厅，吃饭的地方，哪里能换衣服？”
他身体倍儿棒，等会儿擦一擦换身新衣服晚上还能敬业上岗，好不容易解决了心头大患，现在只想着心心念念的998牛排，还有刚才侍应生疑似手滑送上来的白松露面包堆。
“唐唐，你没事吧？”楚决明苍白着唇拍了拍他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唐煜龇牙咧嘴的笑，“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还背着我跑到这里打工。”
“家里缺你吃缺你喝了，跑来端个破盘子？也不看看情况，你现在这手能拿重物吗？”他咬牙切齿，“找不到工作你就先帮我做做饭，正好我也没助理，按七星大厨的身价给你开工资。”
楚决明没说话，他沉默隐忍的样子反而让唐煜难受。
君淮被沈川搀着站了起来，声音阴沉，“唐煜，我还没找你算账，我看你现在还能笑出来，今天不仅是我的，这家店的所有损失都记在你头上，才和唐氏闹翻，你拿命赔？”
沈川站在一边，脸上还端着笑容，攥紧的拳头却因为愤怒在发抖。
脑海里此起彼伏的电子提示音在疯狂的显示任务失败，倒扣的幸运点一次比一次高，原先他根本不在意的十分充实的余额一下子缩水了。
很恨地看着唐煜，沈川牙都快咬碎了。
又是唐煜，又是他！
这根本不可能！明明他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根本不可能失败！
满头大汗前来“算账”的经理摸了摸头顶，好不容易才挤过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冲到最前方，他对着方柏舟有些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冷掉的餐点已经送回去让厨房重新做了。”
方柏舟微微颔首，点了下还在滴水的君淮，“看一下他们的名字，列到黑名单里面，以后旗下所有的分店客人进门之前先登记名字，他们不许进。”
君淮愤怒的对象顿时换了一个，他看着方柏舟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方总！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经理对着君淮就没了笑意，他十分认真的帮忙解释。
“这位先生，你可能还搞不清楚情况，方总是我们的新老板。”
“鉴于您刚才的行为严重损坏了餐厅的利益还有正常营业，先跟我们去后台把账结一下，然后这餐的食物还是会贴心的帮您打包好全部带走的，方总说了您和朋友现在不能进我们的餐厅，所以您可以坐在外面吃。”
唐煜拿着楚决明给的纸巾胡乱的擦着脸，闻言震惊的冒出头来，跟在后面有模有样的附和，“君总快去把账结一下，君氏财大气粗，这点小钱怎么会赔不起呢？”
他冲着方柏舟眨眨眼，做了个口型。
你买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什么时候把餐厅买下来了？
方柏舟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君淮看着两人一唱一和，顿时怒不可遏，他觉得这一切转变的简直没有道理，刚才这么多人看见的事实竟然就这样白的扭成黑的了？
他的手指差点戳上唐煜的脸，“那他呢！你们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刚才明明是他把我推到池子里去的！这么多人都能作证，唐煜为什么不用赔！你们这么大一个餐厅连个监控都没有吗！我要去看监控！”
刚才还拿来嘲讽唐煜的事一瞬间落到了自己头上，君淮现在脑袋发热半点形象全无，他猛的甩开沈川息事宁人的手。
方柏舟合了合掌心，“没有监控，我看到了，这里我说了算。”
“唐煜不用赔，你赔。今天不赔，明天君氏股价跳水。”
他拎着准备偷偷溜走的唐煜，“你在干什么？”
唐煜干笑两声，摸摸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叫的肚子，卷翘的睫毛委屈的垂着，“我饿了。”
方柏舟冷冷地瞥他一眼。
“东西全冷了，不新鲜，已经倒掉了，厨房在做新的，去换衣服。”
这时候想起来了，刚才往前冲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肚子饿？
现在和他撒娇，没有用的。
方柏舟抓了下他潮湿的头发，托着往前走了走，“会感冒。”
“这是今天新招的侍应生？”他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楚决明。
经理连忙堆着笑容，“对的对的方总，今天就招了这一个，才上班不到半小时。”
方柏舟淡淡的嗯了一声，“带去我那桌先上点菜，给他放假。”
经理连连应声，然后有些嫌弃地看了眼君淮，冲边上招了下手，冒出来两个手长腿长的男人，把两人带着去了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