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
“我只知道这孩子是真的关心、疼爱小嫊,要不然也不会面对我们俩个这么无情的父母而愤怒。”叶文泽自嘲,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叶文泽话音刚落,温婉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瞪着叶文泽大喊:“你什么意思?我那时候不是在海外吗,我来不及回来!”
“缺了你,不行吗?”叶文泽语气还是平淡,听不出来嘲讽的意思。
“...那你呢?你不也是在军区没有回来。”
叶文泽没再开口,他当时在封闭军区,这件事他压根不知道。他没有说出,只是觉得找借口没意义,况且确实是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平常也与叶嫊相处的不多,只是偶尔会打几个电话,跟温婉也没什么区别。
而温婉,可能是更年期了,情绪不稳定,还突然特别热爱工作。
温婉朝叶文泽吼完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在给自己找理由。浑身脱力的摔坐回沙发上,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散发着“累”的感觉。
叶嫊听见了温婉那一嗓子,想要下楼倒水的动作停住了,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亮之时,她会忘记这些的,这些会融入新的伤口的。
深夜,叶嫊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是我,爸爸。”是叶文泽的声音。
叶嫊下床开门,打开门后是一身休闲睡衣的叶文泽。
叶文泽手里拿着两本书,鼻梁上一副很平常的黑框眼镜,再搭上浅灰色的睡衣套装,不像个军人,倒像个手持书卷的君子。
“爸爸能和你说会儿话吗?”
“...嗯,可以。”显然,叶嫊没想到叶文泽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两人没有进叶嫊的房间,而是在三楼的小客厅席地而坐。
父女二人面对面的盘腿坐在地毯上,之间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叶文泽将手中的两本书放到了面前的地毯上,推到了叶嫊面前。
“听林先生说,你喜欢看书,那这两本送给你。”叶文泽口中的林先生就是白祯的奶奶,她是一位才女,被人称作林先生。
叶嫊拿起那两本书道了声:“谢谢。”
“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
“和大家相处的好吗?”
“...还不错。”叶嫊是真的觉得还不错。
“原来,我还有点担心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可能相处不来。现在看来,却是很不错。还是同龄人之前好相处啊。”叶文泽多少有点欣慰了,可能亲人的感觉并不多,那拥有友情也是不错的了。
“所以...您只是想说这些吗?”
“哈哈哈,倒是直接。”叶文泽爽朗一笑,道:“不喜欢我和妈妈吗?”
“......”没想到叶文泽这么直接,叶嫊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没有不喜欢,只是没感情。或许说...是仅有的一点期待的感情,被你们亲自掐灭了。”
既然叶文泽如此平和的像朋友一般,那她也不想避讳什么言辞了。
“嗯,我知道,我和妈妈确实很不负责任。”
“所以,请把这交给时间,好吗?”
“嗯?”叶嫊不解。
“时间是最好的调和剂,它会将我们调和成真的一家人的。”
“......”这次叶嫊没回答,她低着头看着地毯上那两本书的书名认真地思考,最后发现自己再怎么想,也只有一个回答。
“嗯。”
“那,晚安,我的宝贝女儿。”叶文泽轻轻说道,轻轻的站了起来,又轻轻地走下了楼,只留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的叶嫊。
......
操!
刚刚那是什么鬼称呼?
宝贝女儿????
呕!
这种亲昵的称呼叶嫊实在是承受不来,她小时候,黎父戏谑时说的也不过是“这是那个小崽儿偷吃的啊?”。长大后,黎父和一众亲戚也就是止步于她的小名了——落落或者小落落。
黎父和叶父,就好比清粥小菜和饕鬄盛宴,叶嫊习惯了清粥小菜,饕鬄盛宴她貌似有点无福消受。
抖掉浑身鸡皮疙瘩哦,拿起两本书,叶嫊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 44 章
“这帮家长配当家长吗?自己生的孩子一点儿也不关心。别人夸孩子,他们就贬低孩子,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怎么想的?”顾清深的不忿难以平息,在顾家的院子里发脾气呢。
叶寒沉默,这也是他爸妈,他怎么会觉得不心寒,可是那也还是他爸妈。
霍天拍拍顾清深的肩,叹气道:“唉,顾哥啊,你气啥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咱们谁家家长不是这样?”
“都习惯了,你干嘛还这么生气呢?”霍天其实不懂顾清深为什么这么大情绪,因为他们对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顾清深并没有回答,反而是白祯开口答的:“你不是生气他们不关心我们,而是生气小嫊又受委屈了吧。”虽问却已然是无可反驳。
“......”顾清深沉默,而其他三人的目光灼灼。
叶寒心里一沉,他是个钢铁直男,可不代表他感觉不出来一点变化。而霍真傻白甜天听了白祯的意有所指和顾清深的沉默,也隐隐约约的摸索出了一点不对劲。
“卧槽!哥!你不会是喜欢叶小嫊吧?”
“放屁!”顾清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是吗?”叶寒幽幽的出声了,眼睛如鹰眼一般,尖锐幽冷的盯着顾清深。他在叶清和叶嫊之间两难,这他承认,但是叶嫊和别人之间,那就简单了。
“是吗个屁!老子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对她就是特别心疼的那种兄妹之情!你们想想,她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无视。”
“你激动什么啊?你自己的感情你自己理清吧,我们不管。”白祯被顾清深吼得也恼火了起来。
“你们不管,我得管。”叶寒一想到有人惦记着叶嫊,心中就大为不悦。
“草!”顾清深一拳砸在叶寒肩上,喊道:“那你怎么不管徐沛东呢?”
“徐沛东?这又有他什么事儿?”叶寒一头雾水。
“你以为孙姨怎么知道叶嫊受伤的?还不就是叶嫊和徐沛东聊天的时候说的吗!”
“他俩还聊天?”
“呵!人家QQ、微信都加了好友。”
霍天撇撇嘴,头歪到白祯耳边去,用手挡着嘴揶揄道:“我闻到了一股好大的醋味儿啊,你闻到了吗?”
白祯看着顾清深那张脸又红又白的,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闻到了,大概是百年老窖的。”
两人的声音在叶寒和顾清深的急赤白脸、大喊大叫下显得不足为道,顾清深和叶寒都没听到。
关于陈文彬的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准确的说是不得不告一段落。因为陈文彬并没有实际的对叶嫊做出伤害的行为,属于未遂。而跳楼又是叶嫊自己跳的,陈文彬在其中有过施救的行为。这个案件就变得很复杂了。
最重要的就是,陈文彬是未成年,在未成年保护法的范围其中。
叶嫊听到律师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已经发凉了,她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之后的处理过程中,除了必须她到场的场合,她都没有再参与、再询问过。全部交由于长辈和律师们了。
陈文彬的事儿解决了,但是学校里的事就有点烦人了,而且被顾清深发现了。
顾清深来给叶嫊上药,脖子上的刚上完药,他道:“把领子拉下去。”
叶嫊一边玩手机一边抬手拉自己的衣领子,领子拉下去后叶嫊才想起来烟疤的事,手迅速一松,衣领恢复原状。
晚了,顾清深已经看见了。
“刚刚那是什么?”顾清深眼神瞬间冷下来了,他自己抽烟,也不小心被烟头烫过,认得烟疤是什么样子。
“没什么,把药给我吧,我自己擦。男女授受不亲。”
“跟我讲什么屁话呢啊!我给你擦了这么多天了,你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顾清深一生气,直接自己上手去扯叶嫊的手。
叶嫊双手抱胸往地毯上一倒,没打石膏的那条腿在半空中乱蹬,滚来滚去的,还大喊大叫,就是不让顾清深看。顾清深跪直在地上,单手抓住叶嫊的腿,固定住叶嫊乱动的腿后,再压在自己的一只腿下。双手掰开叶嫊护着胸口的两只手,抓住叶嫊的手腕后,叶嫊彻底没有反抗之力了。
她本来就没用多少力气,半推半就的就从了。就是傲娇,其实她特别想让顾清深心疼一下,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所以才故意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