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
自大魏直达大金皇城。
让晟王从哼哼唧唧的温柔香霍然起身。
待看到信上三字,他眼睛一亮。
大哥要揍我!
他脸上不仅不难过,反而还很高兴。
要知道,他可是听使臣说了的。
这被忽悠帝揍过,那才是一家人。
邻国两基友顺带蔺王都是被揍了。
作为大哥的腿部挂件兼职小弟,怎么也上上赶着挨顿揍才是。
“皇上你误会了。”
大魏使臣小眼睛瞄了他一眼。
“咱们皇上对揍你可没兴趣。”他道:“皇上说,交代你办的事到现在都没办好,她自个儿亲自办了,让你快点找人。”
交代办的事。
他恍然想起,好像临走时,自家大哥是嘱咐他了一句。
他想了想。
但没想起来。
“啥事啊?”他问。
大魏使臣心里白了他一眼。
“晟王忘了,咱们赚钱联盟要一起发展国力,大金将士威猛,自然要相邀诸国来战,比试比试,但晟王一直没有动作,是忘了吧。”
他有点不好意思。
还真忘了。
其实也不是忘了。
他是太穷了。
他没有大哥会赚银子,以前都是四处抢的。
跑到邻国骚扰一通,掳了银子粮食再说。
现在这联盟了,总不能竖敌,这抢是不能抢了,他只有抱大腿了。
以前还能欺负欺负南疆,乘着这年节渡冰扫一扫城池。
现在南疆是他大哥的,也不能欺负了。
可把他穷坏了。
“这比试,比啥啊。”
“......”
这晟王,真的能治理好大金吗?
使臣心里想打小报告了。
想让自家皇上把这位踢出群聊。
“具体的,明日臣会慢慢和大王说,如今天色不早。”他看了眼晟王光着的膀子:“还是先休息吧。”
晟王连忙点头,亲自把人送了出去。
不仅是晟王,诸国都收到忽悠帝的信函。
意思差不多是,比武大会,有个人赛有团体赛。
奖励丰富,让人很是心动。
这帮子人才回国没多久,收到信又上赶着准备过来了。
年节,总是让人喜悦的。
开了年,大魏百姓还没从这团圆的气氛缓过神来,一纷纷锻造厂招工的巨大喜讯,就砸了下来。
长白书斋人潮涌至。
看着筹办锻造坊,各个挤破了头,准备报名。
大魏虽开了厂。
但是僧多粥少,只能解决小部分。
而多是女性。
如今这重工业的锻造坊开建,要的都是男人的劳动力,可把人激动坏了。
“咱们皇上也是,这有了银子也不给自个儿留点。”
“哎,可不是吗,皇上对自己抠的要死,看看那大越公主仪仗,再看看咱们皇上,压根不能比。”
“宫里的用度也不涨上来,户部也不晓得提一提。”
大魏顺帝,那是出了名的节俭。
诸国皇帝的御驾怎么也要几十人。
她倒好,嫌弃养宫人废银子,缩减了一半制度。
年节前,把银子花在了将士身上。
年节后,开锻造厂,把银子花在了百姓身上。
唯独自己,倒是一如既往。
“咱们只能多干点活,一人给皇上赚两人的银子。”
“这个说的好,要说力气,我胡三有的是,不比我家娘们差。”
“胡三你够了啊,你家小娘们都是酒厂管事了,你还来报名,能不能让着咱们。”
大魏百姓有说有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意。
朝廷也是。
年节三日后,皇上的新政要调派官员,每个人上赶着凑上去,想拦个活,混了脸熟。
朝廷上下充满了干劲。
看着朝臣不在碌碌无为,作为天子,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是偶尔看于良郑从文两小子来气。
见了面还得喊句姐夫,让她忒不痛快。
于良把这声姐夫收下,那是打鸡血的包揽一切杂事,为了娘子小弟,那都是应该的。
“娘子,为何刚才席间,愁眉不展?”
今日元宵,作为长公主携带驸马回宫团聚,但出了宫门,苏玉华脸上却不是很好。
“小弟她,心情不好,是否你们朝堂有什么事?”
“没有啊,刚才琉玉兄不是一直在笑?和往日并无差别。”
朝堂也是和和睦睦的。
苏玉华漂亮的眸子白了他一眼。
“我是她长姐,她高不高兴,我自然知道。”
一句话,于良被怼的又怂了。
“娘子别生气。”他哄了一句。
苏玉华停下脚步,看了眼皇宫。
面露愁容。
自小小弟多依赖她,以后看来还是常进宫,不能让小弟觉得出了嫁,就失去了姐姐。
元宵佳节,亲人团聚。
苏琉玉从凤仪宫出来,看了眼月色。
“皇上,是去御书房,还是回承明殿。”
她遥遥看了眼湖心。
“朕想一个人走走。”
第五百一十八章 情分已尽 劣性难琢
红灯高挂,宫墙覆雪。
朝华阁三兽铜炉烧的正旺。
让这湖心僻静之所,带上久违的暖意。
沈怀舟正在研墨,一身广绣暗纹大袍袖摆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曳。
清瘦的手骨,隐约可见青痕。
墨香四溢,他拿起笔,开始作画。
端正修雅一派天成。
苏琉玉站在窗棂外偷偷看了一眼。
师父,该消气了吧。
以往,两人也有吵架。
气的狠了,也会不理她几日。
入朝后,也有僭越之举,虽还是生气,但这两年,也多是纵着她。
“公子,喝口茶吧,这是皇上今日特意送过来的,新到的霍山黄芽。”
沈怀舟作画之手一顿,并未启口。
茶香缭绕。
置于案间。
苏琉玉看他并没有拒绝,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悄声走到门前,伸出手准备敲敲门。
“日前听说皇上最近处理朝政多是忙到深夜,这般不爱惜身子,公子不如去劝劝?”
苏琉玉敲门的手一顿。
她抬头,透着这门缝,看到沈怀舟把笔放下。
随后执起茶盏,倒在案台前,一株白梅之上。
茶水滚烫,烧的那花焦灼难忍。
沈怀舟垂眸,看着这茶盏,语气清冷。
“劣性难琢,何需相劝。”
八个字。
如一道无形的巴掌打在脸上,让苏琉玉脚步踉跄,几欲不稳。
六年师徒。
日日夜夜。
尊尊教诲。
到头来。不过换来一句。
情分已尽,劣性难琢。
她看向那株被烫的残败的花。
心中梗痛。
夜幕昏暗
阴霾之天又下起了大雪。
朝华阁熄了灯。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只余下窗棂间的窗纸被这雪天寒风刮的猎猎作响。
沈怀舟躺在床上,他本就浅眠,突然感觉锦被被掀开一角,一个带着凉意的身子钻了进来,抱上他的腰。
他身子一僵。
带着嫌恶的把那只手大力的甩开。
但那只手犹不死心。
从背后连同他的手,一起抱住。
“今日元宵,朕想和师父呆一会,马上就走。”
她又道:
“就抱一下。”
沈怀舟背对着她。
听到这一句,索性闭上眼,并不开口。
看他不说话,苏琉玉叹了口气。
“师父如今,一句话都愿意和朕说了。”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两人离的极近。
苏琉玉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惯有的墨香。
她闭上眼。
“朕原想和师父亲近一点,却没想到,把师父推的越来越远。”
“师父,别生气了罢。”
四周无话。
只有殿内中央三兽铜炉烧的啪啪作响。
明明那火炉子把内寝烧的火热。
但却觉得周身发冷。
苏琉玉眼神黯淡了一下。
“若说绝情,还是师父最绝情。”
她把手松开,把他掰正,用手支着床,混着雪色,看着他俊秀的眉眼。
“师父是否真的要同朕,永不相见。”
这句话。
让沈怀舟睁开眼。
他看向她。
“皇上心里知道,何需再问?”
苏琉玉盯着他清冷的眸,心里发苦。
“好。”她说。
“既如此,朕便如师父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