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祈暗自盘算着……怎么去把人弄到国子监来？
云来学院虽然也有教人识文断字，可还是以启蒙为主，和国子监肯定是比不了的。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若是有机会让他们去国子监读书，他们应该会愿意吧？
只是……国子监历来就没有招收过女弟子的先例，到时候那些老古板定要跳脚。
可若是少了三喜，到底是有些可惜了……啧，这就有些难办了啊。
还没等楚元祈想好挖墙脚的办法呢，姜瑶突然进宫找他来了。
……
“先生这是？”面对突然造访的姜瑶，楚元祈莫名有些心虚。
姜瑶淡淡地直入主题，“炮弹已经面世，火器营业该过过明路了。”
“额……先生说的是。”楚元祈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事，不过这事他还真找不到理由反驳。
毕竟从筹备海军到研制炸弹，自己除了打打掩护，啥也没干。
技术是姜瑶给的，矿是姜瑶找的，就连挖矿的人都是姜瑶剿匪抓来的，负责研制炮弹的也都是山坳里的人。
自己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不得不说……真爽！
但是现在，姜瑶要让火器营过明路……
他想拒绝都难啊，毕竟姜瑶已经做了那么多了。
之前姜瑶进都城的时候，为了让他安心，便将这制作炸弹的技术交了一份给他。
事实上，他也没啥好不安心的。
只是以姜瑶向来的做法，那就是能不留把柄便不留把柄。
所以楚元祈觉得，这次姜瑶也是不想免得引人猜忌……
可如此一来，他首先就得编无数个谎把这些事圆过去，总不能事事都拉上姜瑶。
那这矿以后分出来的银子，便直接进了国库，归户部管理了。
以后再想要用钱，还得跟唐得禄去磨……
楚元祈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说当皇帝好了？
被架得高高的，每天为国为民劳心劳力就是理所当然。
但凡有一点懈怠，便要小心“昏君”这顶帽子。
更可恶的是：就连身体都不能算是自己的。
吃不能高兴的吃，要以龙体为重。
睡不能高兴的睡，要雨露均沾，开枝散叶。
楚元祈有时间都觉得自己像匹种马，到处播种……咳咳，扯远了。
总之这银子进了国库，他就甭想再轻易染指了。
可是姜瑶帮他承担这么久，已是仁至义尽，所以楚元祈只能认命地答应。
姜瑶微微颔首，表示对他的态度很满意，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给楚元祈。
楚元祈已经很习惯了，不用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姜瑶：“这是植物油的制作方式，我们的村民已经试验了许久，多次改良了压榨方式，也开发了山茶油、芝麻油、花生油……
如今技术已经算成熟了，特将此献给陛下，希望陛下能将之发扬光大，”
楚元祈接过册子只觉得沉甸甸的：他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才能遇上姜瑶她们啊？！
等到姜瑶离开之后，楚元祈还高兴了好一会儿……
等等。
他是不是给自己找了许多活？！
因为过完年，大臣们都有很多事要忙。
这多出来的事，他显然就不能再偷懒了……
……
是的，过完年，大臣们便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三月便是陛下的诞辰。
过去一年里，楚国粮食丰收，百姓安居，再加上边关战事顺利，这一次正好庆贺一番。
最重要的是，如今楚国与南国交好，借着陛下诞辰邀请了南国皇帝前来。
如此一来，便是两国建交第一次会晤，自然是重中之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科举。
本次科举分为文、武考。
从县试到州试，再到殿试，要从二月份一直考到八月，光是科举就要忙上小半年。
要知道，前些年大陆上乱糟糟的，楚国已经好些年没有举办科举了。
这一次，自然也是备受重视。
所以才过完年，官府一开印，朝堂上下便忙得不亦乐乎……
……
南国皇宫。
贺俭文拿着楚国送来的请柬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这时贺云急步走了进来。
“陛下，黑袍人往外送信了！这是截下来的信。”贺云将一个竹管递到贺俭文面前。
贺俭文放下手中的请柬，接过信件……
果然。
贺俭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原来早在最开始黑袍人找上贺俭文的时候，他便对此人的身份有所怀疑，只是一直没有确定。
直到上次用老鹰送信试探过之后，他便知道，这所谓的黑袍人根本就是虚张声势。
隔空取物确有其事，但是相较于光明正大的姜瑶姜羽，他觉得躲躲藏藏，并且看起来很弱的黑袍人，更像是被捉拿的。
当然，黑袍人的身份与他无关，只要他能助自己拿下姜瑶和姜羽，他自然可以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
第四百六十六章 出海历练
他不过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罢了。
只不过，姜瑶和姜羽是不可能交给他的……
如今这黑袍人背后显然还有人，否则他也不会在得知计划顺利的时候着急送信。
想来，这些日子的等待已经太久了吧……
说实话，他也等很久了……
“着人备厚礼，准备去参加楚皇诞辰。”
“是。”
……
安州府城。
“你是想让他们出海？”苏晨问道。
姜瑶颔首，“强健体魄、排兵布阵很重要，但是实战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虽说他们都是赵将军精心挑选出来的，但是海军和步兵骑兵都不同，他们要先适应海上作战，这样在遇到外敌入侵之时才不会那么被动。”
苏晨有些迟疑，道理是这样没错。
可是他们现在有炮弹，也已经开始尝试在战船上加装炮弹了。
还有必要让将士们去冒这个险吗？
苏晨：“海上的海盗多是穷凶极恶之辈，如今炮弹还没装成……”
姜瑶却十分坚持，“正因为炮弹还没装成才要让他们去，若是炮弹装成了，那就是在练习放炮，不是在练习海上作战。”
“咳咳……这话说的。”
姜瑶：“我知道你是不想在战争出现之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但是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安全的，当初他们学游泳、学憋气，那么多人看着，不也死了两个人吗？”
苏晨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不想再让他们有伤亡了，这一批将士是我们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练出来了，如果因为出海造成伤亡，那太不划算了。”
“但是如果不实操，将来真正对战的时候，只会死的更多！”
苏晨想到了自己当初收服吴国余孽的时候，也叹了口气。
他可以理解姜瑶的心情，毕竟只有亲眼在战场上见识过的人才知道战争有多残忍。
可是……
“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苏晨问道。
姜瑶反问道：“你是觉得我们有炮弹这么强大的武器了，根本不用担心外敌入侵？”
“难道不是吗？”苏晨不解道。
也不怪苏晨这么想，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东西已经远超他们的想象了。
但是姜瑶却知道，科技发展永远都会超乎人的想象，他们现在手里的炸弹也好、炮弹也罢，都只是最基础的技术。
还有更复杂，威力更大的，他们现在暂时还研制不出来罢了。
可他们研制不出来最主要是时间问题，那别人呢？也研制不出来吗？
那个越国国师，是个疑似穿越者，而且一定比她们早穿越。
他有没有悄悄搞些什么呢？
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穿越者呢？
姜瑶都不敢保证。
毕竟有一就有二，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独一份的存在。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信是好事，但是盲目自信，很可能会自取灭亡。
而且，历史真的有那么容易改变吗？
若是改变了，那是不是代表更不可控了呢？
姜瑶想着，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去海外探探了？
不然一直这么被动地等着也太不爽了……
只是……姜瑶看了一眼瘦了一圈的苏晨。
她现在要是就这么当甩手掌柜走了，这位怕是要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