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江随捏了捏眉,语气低沉:“好好跟我说话,是不是挺难?”
“我好好跟你说话了呀,我就是这样说的,只能说我跟徐嘉远好好说话很难。”
裴秋安转念一想,佯装恼怒:“怎么我说的不好了,让她误会了,你心疼了?”
男人有些不高兴,扭头看向窗外,深深叹了一口气才道:“你别气我了。”
他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腿上,温热的触感让人心中微微悸动,她用脚轻轻踹一下他的胳膊,“你的助理秘书什么的都是男的?”
江随闭着眼睛,从鼻腔中发出一个嗯。
“都是男性?”裴秋安见他没有动静,一双白嫩的小脚小幅度地在他身上扑腾着。
“多是男性。”
“那也有女性喽?”裴秋安探身想要掀他的眼皮,手刚伸到他脸前就被一个大掌包裹住。
她怎么都抽不开手,两人的力气对比太明显了,就在她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一下被男人抱到了怀中。
裴秋安小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动作才算老实了,可没说出的话憋在心里就很难受:
“你工作出差的时候,有没有敲你的门想要献身的,或者说谈合作的时候,客户拉个女人想要引诱你的?”
江随终于睁开了眼睛,抬眸望着她,手在她腿上缓缓游动,然后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这动作极慢。
他低沉的声音拨动心弦:“献身的有,引诱的也有。”
裴秋安被他太过直白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眸盯着他的领带,手指不自然地在他身上点了点。
献身的有,引诱的也有,这说的是自己吗?
当年游艇上一夜,确实是自己主动找上的他,也是自己主动吻得他。
第11章
假期都过得相当快,到了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裴秋安心里特别低落。
这就和她从前上小学的时候一样,周五的下午上着课都开心,周日的下午看着电视都郁闷。
裴秋安正瘫在家庭影院的座椅上看电影,安妮海瑟薇的《公主日记》,内容比较轻松欢快,而且她是真的羡慕公主。
不是那种在特殊场合,从事特殊工作的公主,就是那种父亲是国王或者母亲是王后的真正公主。
当女主角在化妆师的手下大变样时,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主编发来了一条语音,她的心脏都一阵紧缩。
下班的时候,看一下老板的短信都感觉像在加班,更不要说是在这样的假期了。
她叹了口气,点开语音前默默在心里祈祷,不要是什么突然而至的工作。
不是孙南平时机关枪一样的语速,反而平稳轻柔了不少,
“我先给你说一声,咱们公司新来了一个人。你的助理这段时间表现的还不错,我想让她再继续锻炼锻炼,就调到费总监那里了,所以新人我就安排给你了。”
又是哪里来的关系户,之前的助理用的好好的。她心里虽然不太乐意,但发过去的消息表达得地是相反的感受。
之后,她将手机丢在一旁,继续看电影。
还没两分钟电话铃声又响了,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心里的不爽莫名其妙就上来了,语气也有点冲:“什么事儿。”
“晚饭不用等我了,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听江随提起晚饭,裴秋安才发现将近五点钟了。
逢年过节,江家一大家子总要去看望江老爷子,晚上不回来也很正常。
“知道了。”裴秋安懒懒道。
江随想到早上出门前她一直嚷着肚子疼,便问:“肚子还疼吗?”
“还好。”
“阿随,叔叔还有爷爷都找你呢。”又是徐嘉远。
裴秋安心里越发堵得慌了,就算知道徐嘉远的爷爷和江老爷子是同学也不能疏通一丝丝。
又听徐嘉远说:“不会跟安安打电话的吧。”
裴秋安不想听见她的任何声音,当即挂掉电话。
电影里欢声笑语的场景刺激着她的感官,鼻子眼里都是酸涩感,这感觉比坏情绪来的更加莫名其妙。
到了六点钟的时候,张肃送来了晚餐,是从江州有名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打包过来的。
她没有胃口,随便戳了几下就想放下,可想到桌子上摆着的这么一点东西就上万块,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吃下去。
吃完收拾完毕,她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她心烦意乱地挠挠头发,屏幕上演员演得怎么能糟心,笑的为什么这么刺耳,哭的为什么这么虚假,滤镜打光为什么还这么夸张。
一气之下关掉电视,随手拿过本书,可几分钟过去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最后干脆冲了澡躺床上睡觉,心里乱做一团,脑子里也嗡嗡作响,睡是睡不着了,两只眼睛瞪着天花板。
裴秋安打开手机,想看看有什么瓜可以吃,以分散注意力,不过热搜榜上挂着的都是无聊的话题。
她关上手机,感觉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了书上说的生理期影响情绪。
直到外面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她赶紧拉过被子蒙住头,侧耳倾听微弱的声音,心头的酸涩感更加明显了。
江随进了卧室,打开衣橱,听到床上的人翻身的动静,试探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没得到回答,他继续翻着衣柜里的衣服,准备洗澡,突然开口:“你也知道的,那种场合徐叔叔一般一家都去。”
“跟我有关系吗,我不想听。”裴秋安拉开被子拧眉道。
顿了顿,他道:“不想听那就不说了。”
不想听就不说了?
这个时候与‘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可真他妈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裴秋安讨厌的就是不讲理的人,更讨厌动不动就说别人不讲理的人,可此时此刻她明显觉得自己有点不讲理。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江随总让她控制不住自己,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情绪上的。
她蒙头继续睡觉,呼吸的声音都有意识的降低。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随火热的胸膛就贴了过来,裴秋安手肘抵着他的肚子,低声道:“别碰我。”
江随顿了顿,叹了口气,“脾气怎么这么大,嗯?”
低沉的声音,微微上挑的语调,唤起她不少关于他床/上的记忆。
她心脏悸动着,却还是嘲讽道:“多的是脾气好的愿意伏低做小伺候你、给你当通房大丫头的,你怎么不去找啊。”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江随翻了个身,双臂交叉枕在头下,“你治低血压还真有一套。”
裴秋安冷哼一声,“我不听,我专门说给你听得,我为什么要听,你不爱听就滚。”
江随侧身亲了亲她的耳垂,双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吃醋也没有这样的,是不是。”
就是这一个亲吻的动作,让她酥软的半边身子,裴秋安觉得自己也太没用了点,怎么他一碰就没骨头似得。
眼前的突然起雾,她将眼泪硬是憋了回去,心里的那股火不知道是在烧自己,还是烧别人。
当江随的吻再次落下的时候,裴秋安猛地坐起来,将他一把推开,冷着一张脸:
“我吃你什么醋,我凭什么吃你的醋,你的醋用得着我吃!还有我不要你碰我,你也别碰我。”
“好好,睡觉吧睡觉吧。”江随认命似得移到床边,两个人就这样一人挨着一个床沿。
可是江随越是这样云淡风轻,裴秋安就越难受。
回想在一起的这几年,他好像从来都没冲自己发过火,有时自己犯错了,他也是苦口婆心的劝导。
这一想不得了,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浸透到被子里,一会儿无声落泪就变成了小声啜泣。
江随赶紧打开灯,裴秋安瞬间把头蒙住,闭上嘴也不出声了,胡乱地抹着眼泪。
他气笑了,“你那么凶,我还没哭呢,自个儿倒哭起来。”
“我……我肚子疼。”裴秋安闷声道。
可能是觉得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借口,她干脆放声哭了起来,而且哭得越发没有顾忌了。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江随着急忙慌的就要下床。
裴秋安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沙哑,“你别去了,我不想喝,就疼一会就好了。”
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样摆过脸,从前被爷爷训得时候不服气还敢呛两句,这可倒好,气不能气,说也不能说,自己反倒还委屈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