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牛逼,在这就是行走的话题和焦点,但凡是她走过的地方,那些人无不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还真是黎总。”
“听说480第一天销售就破记录了。”
还有抱着笔记有些羞涩的职员:“我想去要个签名。”
“我也想。”
“我也要。”
活似追星现场。
难怪要闭馆。
不闭馆,这里怕是要被人踏平了。
祁蔓收回视线,何辞嘻嘻一笑,去柜台端两杯咖啡,递一杯给祁蔓,两人还没喝身后有声音:“祁小姐?”
是跳伞教练。
教练是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长相很刚毅,颇为正气,看的出来他经常运动,露在短袖外的手臂结实有力,肌肉发达,男人自我介绍后问道:“两位之前有接触过跳伞吗?”
祁蔓和何辞齐齐摇头,教练笑:“那也没事,我们先进行两天简单培训,之后我会带你们先飞几次,你们再决定要不要单飞,现在我带你们去领衣服和衣柜。”
三人还没走过去,领班员已经提前送来崭新的衣服,浅蓝色运动服和一套跳伞服,教练道:“跳伞服现在用不上,你们放柜子里,先去换运动服。”
“女更衣室一直往前走,顶头就是。”
祁蔓和何辞点头后和教练约好等下会和时间,何辞瞄四周:“黎姐姐呢?”
刚刚还在大厅,眨眼就不见了,祁蔓余光瞄到黎言之往更衣室去了,不过她不想说。
“不知道。”祁蔓道:“可能去别处了。”
何辞没放在心上:“走吧,我们去换衣服。”
祁蔓跟她身后,两人到门口时她说:“你先进去吧,我去趟卫生间。”
何辞抱过她手上的衣服:“我帮你带进去。”
祁蔓笑:“好。”
她说完头也不回往卫生间走去,打开门时刻意站几秒,听到身后何辞微诧嗓音:“黎姐姐?”
她走进卫生间,合上门。
卫生间里点了檀香,洗漱台两边摆放色泽鲜艳的红玫瑰,枝绿花红,水珠挂在花朵上,明显是刚换上的花,为了谁换,不言而喻。
大到闭馆,小到换卫生间的花。
祁蔓头次深刻认识到黎言之的影响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这种认识让她有种和黎言之相隔两个世界的错觉。
她做个深呼吸,用凉水冲脸。
神经清醒过来祁蔓才推开更衣室的门,门后是一个黑色帘子,她掀开,只看到何辞在换鞋子,除了她,更衣室没别人。
“回来啦?”何辞说道:“你衣服在镜子那边。”
祁蔓走过去打开,一身运动服,里面还搭了一件心形领的白色背心,她摊开之后何辞说道:“帘子在这。”
何辞拉开一道黑色帘子,祁蔓走进去,何辞趴在帘子外面道:“姐姐,你说我要不要改天也去刺青?”
祁蔓脱掉衬衣换上背心,紧身款,胸前轮廓明显,她笑:“怎么突然想起来刺青了?”
“刚刚看到黎姐姐想起来的,我觉得她身上那刺青就很好看。”
祁蔓拿外套的手一顿,摇头失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黎言之刺青?
她身上多颗痣都要去点掉,容不得身体半分瑕疵和不完美的人,会去刺青?别的祁蔓不敢断言,但黎言之爱惜身体的程度,已经到偏执的地步,让她刺青?除非黎言之疯了。
或者何辞看花眼。
“才没有!”何辞反驳:“就脖下一点,刺了个星星,又秀气又好看!姐姐我和你说,我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星星!”
“而且黎姐姐皮肤也太好了,奶白奶白的!比我皮肤还细腻!真不敢相信!”
祁蔓身体僵住,抬眼看外面,黑兮兮的帘子遮挡,她连何辞身影都看不到,四周寂寂,她狐疑的声音里透着紧绷:“星星?”
“对啊,我好奇还问她了。”何辞趴在帘子旁边,八卦兮兮道:“她说是因为小时候一个朋友特别喜欢星星所以才去的。”
“我不懂哎,她朋友喜欢,为什么她就要……”
何辞碎碎念隔帘子传不进来,祁蔓有片刻耳鸣,意识里有几个字翻来覆去不断涌出。
小时候。
一个朋友。
喜欢星星。
良久,祁蔓抬眼,身体僵直,手一抖,外套掉在地上。
第77章 方便
那件外套迟迟没有穿上身,祁蔓站在帘子里发呆,何辞趴边上碎碎念,良久没听到祁蔓回话觉得不对劲,喊道:“姐姐?”
祁蔓回神,低头看外套,落在地板上,蜷成一团,如她心头乱糟糟一般,她拎起外套:“嗯。”
“你好了没?”何辞道:“我们要出去了。”
祁蔓想几秒道:“我刚刚收到消息,有个急件要回去处理,你今天先培训。”
“回去?”何辞微诧:“现在吗?”
祁蔓握紧外套边缘,咬牙道:“嗯,现在。”
她换下运动服,穿回自己衣服,掀开帘子走出去,神色很自然,只是眼角像擦了胭脂,一抹晕红。
何辞看眼时间:“要不你先回去处理,我在这等你一起训练?”
“可能来不及。”祁蔓说道:“我估计会很晚,你先训练吧。”
何辞当然知道她最近忙,也没多想,但她和祁蔓是约好一起的,今儿既然没空,她道:“那我也约下次吧。”
这里单人飞行的培训都是两人一小组,从开始到结束,所以她才会拽祁蔓过来。
“你不用跟着我。”祁蔓知道这预约挺不容易,她说道:“你留下培训吧。”
何辞努嘴,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勉强点头:“好吧。”
祁蔓揉揉她发顶,将运动衣放柜子里去找教练。
教练在场外,好些人围在一起,祁蔓走进就听到黎总这两个字,她定神,偏头看,不远处黎言之坐椅子上低头看平板,她身后站两个领班员,神色跃跃欲试,似是想和黎言之攀谈。
整个训练场的目光都放黎言之身上,那人淡定从容,落落大方,垂眼抬眸透着股优雅矜贵,祁蔓抓紧包,脑子里闪过很多问题。
她想起来了吗?是全部想起来还是只想起一点?或者和之前一样,只是有模糊的记忆?她还能认出自己吗?祁蔓踌躇不前,刚搬离黎言之公寓那天,她对黎言之其实还有幻想的,她跟黎言之这么多年,纵使她们没有小时候的记忆,自己对黎言之,也该是不一样的存在,后来黎言之在车上回答的假设问题,在卫生间的决绝让她彻底死心,不一样,也许只是自己想的不一样。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意识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片面,黎言之对她是有感情的,除非她真的眼瞎看不到,可她不眼瞎,不心盲,何辞之前说过一句笑话,说对她会自动开启雷达,她也是,对黎言之,会自动开启雷达,所以她清晰感知到黎言之的感情。
那藏在冷漠下的没说出口。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结婚拿回股权?”
“是因为那个女人?”
“什么不想结婚,假结婚也不行,什么不愿意别人牵扯进来,什么害怕你父母的事情重蹈覆辙,什么赵海川的事情是在警醒你。”
父母的事情重蹈覆辙,赵海川的事情是在警醒。
这些话她其实都记下了,放在心上,午夜梦回她也会翻来覆去的思考,她为什么不行,黎言之明明对她是有感情的,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和她在一起,哪怕她们是可以结婚的关系,黎言之也会义正言辞的拒绝。
是因为黎言之的身份不允许吗?可她提出的是假设性问题。
她想不通,然后想到从前。
从前黎言之并未限制过她自由,去哪都很支持,尤其刚相遇那几年,她甚至给自己配了司机,供她出门,可后来慢慢的,黎言之态度不同了。
祁蔓想到那一次她帮陆乔过完生日回家,看到黎言之坐在沙发上,双目泛红,眼底有血丝,她就这么冷冷看她,好似不是看她,是在审视。
她那时候不懂,黎言之为什么是那样的眼神。
现在恍然,她审视的不是自己,而是和自己的关系吧?因为她后来选择乖乖待在身边,答应她以后不出门,所以黎言之才默许两人继续下去。
后来她不爱让自己出门,去哪管家都要问清楚,只要出门,黎言之再忙都会在那天回来,祁蔓还记得有一次黎言之出差,说好的两天后回来,结果当天夜里三点多床上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