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慢慢地走到山雨房间的门外,听着房内没有动静,他一脚踢开门,就看到山雨端端正正地坐着。
“今天天气不错,午膳就在凉亭中用了吧。”说完,他一把抱起山雨就往外走。
“来人,上菜。”风满楼一声令下,十来个丫鬟端着食盘上来,将石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丫鬟们在风满楼的命令下齐刷刷地退下。
“你……你先吃吧,我不饿。”风满楼见山雨不动筷子,猜测是她不想看见自己在场的原因,为了让她安心吃饭,自己离开院子。
山雨果然在他离开后举起筷子,开始品尝起来。
就在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墙头一阵响动,她起身去观看,原来是萧正安。
“来,拉住我的手?”
山雨听话地伸出去,刚好够到了他的手,他一用劲儿就轻而易举地将山雨拉拽至墙上。
“来,你跳下来,我接住你!”萧正安张开双臂。
山雨见高高的围墙,心中有点惧怕,不曾想在犹豫不决之间,脚底打滑,一下子摔下来,正好摔进萧正安的怀中。
他将山雨抱上马车,驾着马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萧正安扶着山雨下了马车。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已经算出了庆平先生的噩耗与你的事情,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被抓走的。”
山雨解释道:“风满楼他亲自和我说,愿意放下仇恨与欲望,与我与星国和睦相处。”
萧正安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那自己将山雨带出来,岂不是会引导事情恶化,“我现在将你送回将军府应该来得及吧?”
说话,他拉着山雨的手就冲上马车,就在要驾着马返回将军府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风满楼青筋暴跌,怒目圆嗔,一手拔出长剑就刺向萧正安。
千钧一发,山雨纵身挡在萧正安面前,截停了长剑。
“你让开!”风满楼一字一顿。
山雨小声说道:“你先走。”这话毫无疑问是对萧正安说的,明眼人都看出来,萧正安不是风满楼的对手,他自己也知道,“行,我走了,你珍重!”
山雨执拗地挡在萧正安面前,直到他安全驾着马离开。
“我已经放下一切,你为什么还要跑?”
面对他的质问,山雨无言以为。
风满楼满眼尽是失望,“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成亲?”
山雨垂下头,一把犀利的长剑直指着她的心脏。
风满楼双眼猩红,心狂跳不已,“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
山雨抬起头,态度傲慢且凶巴巴地说道:“我错了,行不行?”
风满楼不曾料到她会这么说,手慢慢收起长剑,他缓和语气:“行!”
说完,他轻轻地抱起山雨,两人共骑一匹马,行走于天地间。
对于刚刚的事,风满楼闭口不谈,他知道山雨的道歉就是最大的诚意。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不开口就是自己的诚意。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肉眼可见,将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恭迎将军,恭迎将军夫人。”下人们异口同声,一路走来,都是祝福。
风满楼牵着她的手,“我此生都会与你相伴,你要的我都可以。”
山雨惊讶于他的改变,表面波澜不惊。
成亲了
火红的婚服与璀璨的珠宝衬托出山雨明艳的美,她走在柔软的地毯上,对面是等候已久的风满楼。
婚礼的前一天,风满楼以夜国将军的尊贵身份夺回国主之位,今天他以国主身份迎娶山雨。
艳阳高照,一对新人在皇亲贵胄的见证下成亲。
“大事不好了!”突然从外面闯入的宫人满脸惊恐。
风满楼眉头一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宫人跪拜在地上,垂着头,颤抖的身体,“宫外聚集了一批难民,要见国主。”
风满楼一挥手甩衣袖,正面看向趴在地上的宫人,“哪里来的难民?”
宫人如实汇报:“五堰深已经三年未曾下雨,五堰深的百姓颗粒无收,连续三年借粮偿还不上,卖屋卖地,以至于沦落为难民,如今他们造反了。”
风满楼原先就知道五堰深的事情,已经让地方官员发送粮食,没成想地方官员不作为,如今难民□□了。他双手叉腰,略微思考一番后决意,:“来人,把宫里的粮仓打开,开仓赈粮。”
就目前的形式,也等不到从别的地方调粮食过来,只得先从宫里挪一挪。
不成想,还未等到风满楼的命令传达下去,宫里的门就已经被强行打开了,只见一对对衣衫褴褛的人涌进来。他们看见什么就抢走,丝毫不顾及这里是哪里。
风满楼闹心得很,他可以开仓赈粮,但不允许被人强行夺走。他一把抽出身边宫人腰间的佩剑,就欲去与难民搏斗。
就在这时,山雨及时拉住他的手,“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放过他们吧。”
风满楼怒不可遏:“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他们可以夺门宫变的理由。你松手,我得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我是国主,他们必须仰视我。”
山雨死死拽住他怎么也不松手,“他们一无所有,只是想活下去,不得已才这样,给他们一个机会,谁都想有尊严有体面的活着,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想这样的。”
风满楼稍微平息怒火,他一松手,手中的剑就滑落掉在地上。山雨眼神示意,宫人迅速将剑收起来。
“今天是咱们成亲的日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大开杀戒了,就让他们得偿所愿。”风满楼不满的情绪很是低落,他的手被山雨牢牢牵住。
山雨站在他身边,柔顺地。
估摸着两个时辰过去了,难民纷纷离开,他们满载而归。可是宫里的物件所剩无几,放眼望去,空空如也。
“好了,今日差不多了,你们推下去吧。”山雨平心静气地说道,话音刚落,宾客和宫人都识趣地退下。
宫殿里只剩下山雨和风满楼。
“你别不开心了,要不我给你唱支歌吧?”山雨揪住他的衣袖。
风满楼面无表情,本来大喜的日子,家被难民洗劫一空,还不能打他们。
一段许久的沉默后,风满楼挨不住率先开口:“你不是要唱歌吗?唱吧。”
山雨便低吟浅唱起来:“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风满楼哭笑不得,山雨实在唱得太难听了,“你换个别的方式哄我。”
山雨搬过一把凳子,自顾自坐下,“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可以?”
“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从前我有个朋友,她最喜欢吃荷花饼,有一天,荷花饼卖完了,她就难过得吃了许多芙蓉饼,然后就吃饱了。”
风满楼:“……”
这一点都不好笑!
见他依旧满脸不悦,山雨伸出小手捏了捏他的脸,“别难过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在买新的就是了。”
风满楼扭过头去,“就是不开心,就是想揍他们一顿。”
山雨还在想如何哄他的时候,宫人再次带来一个坏消息:难民要求住进宫里,他们的房屋已经被地主拿走了,他们没地方去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风满楼立刻就暴跳如雷,“他们抢了我东西,还要住进我家,门都没有。你去告诉他们,限他们一天之内消失,否则我就不客气。”他撸起袖子就准备去找刀。
一而再再而三的,真以为自己好欺负?风满楼的怒气值已经到达顶峰。
山雨自知劝不了他,默默地看着他。
风满楼打开门,就看到殿外一片狼藉,继续往前走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你有没有想过,难民为何如此顺利进入宫里?他们怎么会知道婚礼举行的宫殿?”
山雨猜测的没错,难民的背后是一只黑暗的手,深不见底。
风满楼停住脚,回头看她,喃喃道:“刚刚是我太过于冲动了,你说的有道理,难民之所以如此的顺利,他们的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他搂住山雨的细腰,纵身轻轻一跃就飞身到屋顶,高高的屋檐上看的是一清二楚。从屋檐往下看,再往远处看,就能清楚看到,难民成群结队地聚集在宫门外,一个巨大的圆形人圈。外面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普通老百姓,他们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