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看向他,“你为什么这么说?”
老李头立刻就回答道:“我也是听前街卖橘子的阿孟婆说的。”
顺着老李头手指的方向,山雨看到了阿孟婆,这个已经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阿孟婆微微颤颤地上前,“我也是听我老伴儿说的。”
“可是你老伴儿不是死了吗?”人群中有人喊道。
阿孟婆年纪大了,目光呆滞,“他托梦给我了。”
山雨心中大概知道了七八分,她走到人群中央,“好了,大家都听到了,老人家年龄大了,有点糊涂。你们别再涂土到身上了,这是谣言。请大家相信我,我会找到解药救你们的。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配合我和医官,别乱走乱跑。”
人们纷纷同意,“我们都听国主的,国主你放心吧。”
山雨松了一口气,总算他们还算听话,自己不需要再花心思来和他们斗智斗勇。
“你们都散了吧,我现在开始挨个找人问话,大家盯着看不方便。”
大家顺从地散去,山雨得以方便,就近开始问话,这是一位七岁的小朋友。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最早感染疫病的人是什么时候染上疫病的呢?”
小孩子歪着头,留着口水,“一个月前。”
山雨蹲下身,与孩子平视:“小朋友,你确定吗?”明明自己昨天才知城外爆发了疫病,怎么会一个月前就有了患者?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生气了,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官员为了政绩居然欺上瞒下。
她冷眼一扫,不客气地冲着身边的官员问话道:“疫病的事为什么不早早上报?”
身边的官员见她发怒,赶紧解释道:“国主,我们一早就报上去了,可是宫里迟迟没有消息,我们也不敢怎样,只得拖延着。是万万不敢做出那种欺上瞒下的事情来的,苍天可鉴!”
山雨瞧着不像是假话,那就应该是朝中有人下了黑手,截住了这消息,故意找机会将事情污蔑到风满楼身上,栽赃是他带来灾难了。
她望了望不远处的风满楼,他正在拿糖哄着小孩子。山雨心中感到气愤,虽说自己对他没什么感觉,但是也容不得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肮脏的事来。等这件事解决,她也是该整顿整顿朝中的某些人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山雨笑着扶起跪着的官员:“好了,我知道了。”然后,她又开始逐个向患者问话,细心而严肃。
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朗朗乾坤,朝朝皆然。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堆积在心口,异常烦躁。山雨独自在门外徘徊不定,几欲进去解决问题,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她撩起额前碎发,撑着手在门上猛地一拍。就在她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一位白衣书生骑马而来,“在下蒋不悔,特来此处救治疫病患者。”
山雨乍一看,他肤白胜雪,清冷不染红尘,浑身上下透着高岭之花的典雅尊贵,恰似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哦,进去吧,他们都在里面了。”
蒋不悔推开门,一股浩然正气。山雨跟在他后面,见他熟练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包,将银针一一摆放好,巧妙地替人把脉,一连串的动作连贯且熟练。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天黑了,一股凉意袭来。
蒋不悔终于收起了自己的医药包,来到山雨面前,高冷地说道:“他们都是中毒了,虽然发病很快,死亡率很高,还是有救的。只要寻来一颗拳头般大的珍珠王,磨成粉撒入水中,制成解药饮下,便可解毒。只不过,这珍珠王极其稀有,目前为止,拥有这个东西的人只有一位,那个人就是风满楼。”
山雨眉头一蹙,手背过去,一言不发。她深知风满楼一直要与自己成亲,如果要从他那里得到这珍珠王,势必要答应他的要求。自己对林云已经亏欠许多,如果再得寸进尺与风满楼成亲,那岂不是不做人了。人情债最难还,可是,她一想到那些无辜的百姓,又于心不忍。罢了,为了星国,自己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至于亏欠林云的可以用其他的偿还。
她抬起头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了,现在我就去寻来。你且等着。”
风轻轻吹起屋檐下的门帘,蒋不悔默默看着山雨离去的背影。
山雨没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风满楼,果然不出她所料,风满楼强硬的态度就是必须成亲才给珍珠王,“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和你成亲。”
风满楼听到她的保证才进屋去找出珍珠王,“诺,仅此一颗,再要也是没有的。”
山雨拿着珍珠王一路狂奔到蒋不悔那里,只不过,蒋不悔已经开始在研制药材了,他忙碌的背影让山雨不禁怀疑这还珍珠王真的有用吗?
蒋不悔满头大汗,忙碌地对于医官寻来的药材仔细辨认,“好了,剂量就是这样,你们先去做吧。”
山雨冷不丁绕到他身后,“珍珠王,给你。”
蒋不悔摆摆手,面露愧色,“我已经找到可以替代的药材了,刚刚已经吩咐医官们去准备了,这珍珠王就放在你这里吧。”
山雨十分不悦,这是拿自己当傻子呢?“你说实话,珍珠王是不是没用,你刚刚是在胡诌诓我呢!”
蒋不悔理不直气不壮,“风满楼是我朋友,我答应帮他进宫,所以出此下策。”
山雨将手中的珍珠丢在地上,冷冷地说道:“成亲不是儿戏,容不得你们这等胡闹。”
蒋不悔捡起地上的珍珠王,紧紧攒在手中,“金口玉言,国主您已经承诺与他成亲,不会是要违背诺言吧?”
山雨双手叉腰,“是又如何,我不愿意的事你能把我怎么办?”
蒋不悔嘴角上扬:“解药其实还缺一味药引子,只有我知道。”
山雨瞪着他,咬牙切齿,“你是大夫,难道要见死不救?”
蒋不悔缓缓地说道:“无所谓,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你不一样,你是国主,怎么能见到自己的子民死在自己眼前。难道你说过的,愿意为了星国牺牲自己的一切都是假话,为了名垂青史才说的空话吗?”
一句话堵死了山雨,她不可否认,是,的确,她可以为了星国牺牲自己,但是被人威胁不得不做自己不情愿的事,她还是感到愤怒,眼眸中尽是黑暗的无奈。
“好,我答应你,我会和风满楼成亲。”
蒋不悔像是料到会如此,心中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转身回到屋内,继续忙碌起来。
山雨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深夜,忙碌了一晚的蒋不悔退出房屋,得到片刻的休息。
然而此刻心系子民的山雨已经在走廊徘徊许久,“他们怎么样了?”
蒋不悔用疲惫沙哑的声音说道:“他们已经服下解药,明天就会好起来了,放心没事。我祖上世代为医。我一身医术敌得过这里所有医官的总和。”
山雨一颗紧绷的心才放下来,“好,那就好,行了去休息吧。”
“等等。”他触不及防地拽住山雨的肩膀,“我有事和你说。”
山雨不带犹豫:“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和风满楼成亲的。”
蒋不悔挠挠头,“你还得和我成亲。”
山雨拍掉他拽着衣服的手,“你又是怎么回事?”
蒋不悔执拗地说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必须和我成亲。”
山雨头也不回就往出走,就听得身后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是谁下毒的,只要你与我成亲,我就告诉你。那个人的目的不仅仅是下毒,还有其他的。”
山雨停住脚回头,“这是你今天第二次威胁我了,你就不怕我杀你了?”
蒋不悔摇头。
“算你狠,你赢了,收拾东西,明天回宫。”山雨一字一顿,气呼呼地,边走边气的握紧拳头。第一次见面就能够威胁到自己两次,山雨对蒋不悔感到不安,他心思太深,自己猜不到。
蒋不悔事事都是做足了准备才行动,无一失败。
庇佑
“你们两个为什么执着于要与我成亲?”山雨背着手负立于湖边,宫里独一无二的荷花风光处。
见二人久久不说话,山雨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你们若是不说我也没办法,只是我不放心让你们与我成亲。择日就送你们回家吧,不必以幕后之人的身份逼我,我会慢慢调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