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又震惊了一把,仓库隔壁是军械库,就枪支弹药的数量而言,能打一场小规模战役了。
祝愿觉得眼睛都不够使唤了,她忙着辨认这些成箱的武器,冷不妨衣领被人薅住,“跟我走”,P.N说。
看到昨晚接应他们的人和工人都拿起武器,装填弹药,她挣扎着说:“你也让我选把枪呀,最不济,子弹匀我一点。”
P.N不理她,直接对众人下达命令,“听好,只要魏学林的人进入地下仓库,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走出去。”
众人齐声应道:“是。”
祝愿跟P.N重新回到地面,沿着来时的路走出香蕉园,她摘下防毒面具,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们不在‘陷阱’守株待兔?那么多货不亲自盯着你放心?”
P.N看她的眼神像看白痴一样,“你觉得魏学林会身先士卒带兵打上门?”
祝愿诚实地摇了摇头。
P.N唇边掠过一丝冷酷的笑意,“我和你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杀掉魏学林!”
“那货……”
“仓库的货百分之八十是假的。”
问到想知道的,祝愿识趣地闭上嘴巴,表现出听指挥的顺从姿态。
P.N带她翻到后山,拨开挂在山壁的藤蔓和野草,露出覆盖防护网的洞口,然后钻进去。
祝愿跟在他后面,弯腰走了几步,前面墙壁上装了遥控探头,对准他们红光一闪,随之趿拉板儿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有个爆炸头男人捧着泡面懒懒散散晃出来,态度随意地跟P.N打招呼,“来啦,正好有东西给你看”,他目光投向祝愿,“hello,你怎么称呼,我叫门将,顾名思义,守门人GK。”
“你可以叫我jiva,幸会”,祝愿笑容灿烂。
爆炸头吃了口泡面,闻言,记忆被触发,“哦——双头鸟对吧,我说你发色换得太频繁了吧,就像你的身份一样多变,到底哪个身份是真的,还是说都假冒的?”
祝愿被将了一军,摊手装无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P.N留他们两人闲扯,独自向洞深处走去。
爆炸头跟没瞧见似的,继续跟祝愿唠嗑,“极夜电脑玩得很厉害的,他编程入侵非常有一套,如果他这种高水平黑客都没查出你的真实资料,我能查出的来的话,不正说明我比他更厉害吗?”
祝愿脑子灵光,马上抓住重点,“你说的话信息量巨大啊,我一直以为极总是独狼式人物,没想到还有你这种可以共享情报的朋友。”
爆炸头喝完最后一口汤,转过身说:“咱们边走边聊。”
山洞往里走空间稍微大了点,抻着电线的爱迪生灯泡照亮脚下,祝愿紧赶几步与他并排而行,追问道:“你和P.N到底什么关系?”
“business关系。”
“我不信。”
爆炸头耸耸肩,“那我解释一下,我们曾经是自由佣兵,谁付钱就为谁而战,后来沙惕.瓦拉里洛雇佣我们为他看守制毒工厂,P.N得到沙惕的赏识成为他的保镖,再后来就是他个人的奋斗史了,至于我,制毒工厂废弃后,我把这里改造成特战训练基地,为P.N提供情报和技术支持,当然他需要付我dollar。”
“那我没必要问你为什么调查我了”,祝愿说。
“很简单,因为钱,还因为P.N办不到的事我能办到有成就感”,爆炸头再次耸肩,“但我没办到,你这个人从头到脚透着假,可就是没破绽,就像大陆公安高度加密的内部网,和国际互联网断开自成一派。”
祝愿心想哥们儿你说到点上了,公安厅的信息安全专家早帮她抹掉在大陆的一切痕迹,就算你冒着被跨国通缉的风险黑掉公安内部网,照样会一无所获。
爆炸头看她一脸得意,“你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祝愿学他耸肩,“你查不到证据就开始心证吗?随便喽,反正我每一个身份都是假的,今天我是小华,明天我是小红,只要能利用身份谋利,我可以是任何人。”
听了她一席话,爆炸头顿悟,“也对,你是假的,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证实?”
“真实与虚假是一道哲学题,你能说变色龙是假的吗?无论它变多少种颜色,它都是一条蜥蜴”,祝愿用贫瘠的词汇组织语言忽悠他,然后笑眯眯打听P.N的情报,“你的雇主,我是说P.N,你知道他做佣兵之前的事吗?”
爆炸头的眯眯眼努力睁大,阐述自己的观点,“我对他昨天和明天的事没兴趣,我们只活在今天。”
行,你的诡辩更牛,祝愿心悦诚服。
两人沉默不语地跨过一条暗河,走进一个12平方米大小的溶洞。
P.N站在8屏拼接的显示器墙前,头戴耳麦,手拿对讲机正下达指令。
爆炸头把空泡面碗随手丢到一边,他坐到转椅上滑过去,双手在键盘上飞舞,随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电脑屏幕闪过一串串绿色的代码。
祝愿走到P.N身旁,他刚好摘下耳麦,瞥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回显示屏幕上实时滚动的监控视频。
上山的入口、香蕉园、地下制毒工厂的每一处角落都出现在显示屏幕上。
爆炸头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下,他扭头对P.N说:“桑达申请视频通话,我转给你。”
祝愿没看清他怎么操作,电脑短暂变成雪花屏,呲啦一声响后,画面恢复正常,桑达的疤脸出现在屏幕上,“老板,魏学林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他增派人手赶往香蕉园,您要早做准备。”
P.N说:“他们来了。”
☆、陆伍☆关门打狗
祝愿顺着P.N的目光看去,另一块显示屏上,一行二十人,全作黑衣蒙面打扮,携带武器攻入香蕉园,遇到零星抵抗,火力压制下,抓住一个工人,用枪胁迫他找到地下制毒工厂的入口,他们鱼贯而入,工人被俘,不得不在前面带路,同样的路线,一直走,到头再向右转,继续走,玻璃门横亘在眼前。
试了几种方法,门打不开,工人跪地求饶,看得出他严词急切地表示自己没有权限进入,求劫匪放他一条生路。
带头人一脚踢翻他,随后端起突击步*枪扫射玻璃门,打完一梭子子弹,玻璃门只产生大面积蛛网般的裂纹,并未完全破裂,他手一摆,队伍后面一个孔武有力的人拿着一把铁锤上前,抡起胳膊,连续重击布满裂纹的玻璃门,砸了足足五分钟,门才破开。
劫匪闯入,将制毒设备和玻璃器皿乒乒乓乓一通乱砸,配合演戏的制毒师和工人鹌鹑一样抱头蹲在角落瑟瑟发抖,忽然一个戴眼镜的制毒师被单独拎出来,一顿胖揍,没扛住交代了仓库的秘密。
仓库芝麻开门,劫匪看到还没来得及装箱的冰*毒,神情狂热,双眼放光,克制不住兴奋,拿出装在塑料袋的冰*毒放在锡纸上烧,发现走板如雪花状,顿时欣喜若狂,高喊:“是真的!”
带头人稍微谨慎些,他让随队的鉴毒师用制毒工厂现成的仪器检验毒品的成分和纯度。
P.N忽然说:“切入声音。”
肯定不是对她说的,祝愿转过脸看爆炸头。
爆炸头比ok,手指敲击键盘,实时监控的视频音画同步回传。
祝愿听到劫匪交谈的声音,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像泰语,又像老挝语,她不禁用求助的眼神看P.N,盼望他翻译一二。
无奈P.N不开腔,她只好另寻目标,向左手旁的爆炸头发出请求,“你懂泰语吗,帮忙翻译下。”
爆炸头没有高冷病,当即说:“他们用的是缅北的一种土话,类似傣语,鉴别毒品的那个胖子对带头的那个瘦子说品质特别好,纯度高达80%,两人估价后口水快流出来了。”
祝愿错愕不已,“去*氧*麻*黄*素能结晶说明质量可以了,纯度达到80%的冰无论在哪个市场都是抢手货,看来沙爷手下的制毒师水平都挺牛逼,我还以为只有陶然具备这样高超的技术呢。”
爆炸头问P.N,“她说的是博士?”
P.N觉得这个问题白痴,本不想回答,但看到jiva也盯着他,大有他不说话,她就执着到底的架势,于是开口,“博士是陶然在三和帮的代号,只有谭氏家族的人才称呼他陶然,也只有他掌握了制作高纯度冰*毒的工艺,其他制毒师不过是按照他的配方和流程生产冰*毒的流水线工人而已——”
爆炸头打断他,“劫持到魏学林和劫匪头目的通话,我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