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郁兰:“太子他们回来了,你要去看吗?”
赵越尧忙不迭的摇头:“不去,我现在巴不得立刻回京,才不想搅合进他们之间的争斗中。”
“尧尧这话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你的六哥知道吗?”
太子穿着黑色的骑装,身后是拿着一只死鹿的长庆。若郁兰很有眼色的行礼退下。
赵越尧不着痕迹的往床后面缩,太子大掌伸进被窝握住他的脚踝,让他动弹不得。
炽热的掌心按在脚踝之上,就像烙铁一样,再配合上太子冷漠的表情,赵越尧想起了中宫之中那些死的很惨的宫人。
“啊,不要!”
赵越尧吓得不得了,太子冷冷的说:“原来你也会怕,孤还以为你天生胆子大得很,脚踏两船游刃有余,乐在其中,丝毫不惧。”
太子每说一句话,便挨近赵越尧一分。他俯身扣住赵越尧的肩膀,挨在他的耳朵边说:“这么浪,你就不怕船毁人亡?”
赵越尧忍无可忍,将太子推开,狠狠地说:“你的船不是我想上的,是你逼着我上!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脾气古怪,没有人爱!”
这话其实说的很是稚气,就跟年幼孩童抱怨一样,但是却不知为什么,戳到了太子的肺管子。
太子指着门口:“长庆,出去!”
长庆面无表情,扛着一头血呼啦次,上百斤的雄鹿,任劳任怨的又走出了帐篷。
太子阴沉着脸:“赵越尧,你胆敢再说一遍?”
赵越尧挺直背脊,吞了下口水:“我又没有说错,你脾气那么坏,谁会真的爱你啊。”
太子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在这儿和赵越尧这个不知检点的家伙讨论感情:“只要有权势,孤能得到所有的一切。”
赵越尧反对:“才不是,你能得到我的人,却不能得到我的心。”
太子嘲讽:“那谁得到了你那颗善变又毫无用处的真心?我的六弟?”
赵越尧猝不及防,想起那晚送出去的并蒂莲玉佩。他的真心确实是毫无用处,还被人视如敝屣。赵越尧心中一痛,变了脸色:“没有人。”
太子微微侧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越尧,看着他先是鼓着脸颊气呼呼的,然后慢慢的脸色苍白,变得很是落寞。
他的确有一个放在心上的人,太子殿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觉得很是碍眼。
太子捏住赵越尧的手腕:“褚念能给你什么?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宁肯得罪孤也不肯和他分开?”
赵越尧被勾起了让他难受的回忆,整个人都恹恹的,完全不想说话。
太子闻着赵越尧身上,熟悉清淡的香味儿,暴戾的情绪竟然慢慢的恢复了平稳。
他将人从床上拉了起来:“孤猎了一头鹿,听闻你喜欢,正好赏你。”
第39章 危机
赵越尧嘟嘟囔囔:“不要,我现在可是大病初愈,怎么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
太子火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赵越尧,你是不是还等着褚念给你送东西来,孤告诉你,没门儿!现在你就搬到我的帐篷去,知道回京都。”
赵越尧不敢置信:“不,我不要。殿下,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传闻吗?”
太子不置可否:“知道又怎样,难不成孤做事还要看别人的眼色?他们说的其实也没错,你确实是祸水,生的好看,脾气又这样的坏。”
赵越尧挥开太子的手,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门外却传来了皇上身边太监的声音,大太监笑眯眯的,似乎是一点也不奇怪太子为什么在赵越尧的帐篷中。
他直接传达了皇上的口谕,让赵越尧今晚就提前回京都。
赵越尧巴不得这样做,太子黑着脸:“这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吗?”
大太监敛眉回话:“回太子殿下的话,是的。皇上最近身体不适,狩猎结束之前,陛下不愿意见任何人。”
任何人,这就包括了太子和褚念。
赵越尧垂着头,去收拾行李。
太子被气笑了,走之前指着赵越尧:“好,好得很,等孤回去再收拾你!”
赵越尧垂着头收拾东西,什么都没说。
因为笨手笨脚,他根本就没办法将柳枝折好的衣服放回去,而是皱皱巴巴的。
大太监走过来:“王爷,让奴才来吧。”
大太监的手很是灵活,顺利收拾好了一切,还将包袱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赵越尧被请上了马车,他趴在窗口看身后的皇家园林,有点遗憾什么都没有玩儿。
“等一下!”
有人穿着黑色披风疾驰而来,原来是褚念,他翻身从马上下来,看见了赵越尧,却一言不发。
架马车的宫人有些为难:“六殿下,奴才奉命要将王爷送回京都,若是耽搁太多时间,恐怕陛下怪罪。”
褚念:“我知道,不会耽搁你的时间。长庆,将东西给尧儿。”
长庆提出来一个食盒,从窗口递给赵越尧。赵越尧抱着巨大的红色食盒,眨了眨眼睛。刚想说话,就看见褚念转身的黑色披风。
马车顺利走了,赵越尧揭开食盒,原来里面是烤的外焦里嫩的鹿肉,并且烤鹿肉还有余温。
赵越尧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好吃,比在南岳那边的鹿肉还好吃。”
烤鹿肉的香味儿顺着风飘散出来,飘到了外面驾车的小太监鼻尖上。他们是低等的宫人,自然从未吃过这种食物,正在暗自吞口水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从马车帘子处伸了出来,手上还有几串鹿肉。
“喏,见者有份,你们也尝尝!”
赵越尧眼睛弯弯的,笑着说。
或许是因为月色太亮,天气太凉,两个平日谨小慎微的小太监接过了那几串鹿肉,试探着咬了一口。
两人从未吃过这样的美味,顿时就觉得赵越尧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们年纪不大,一人驾车,一人吃肉,倒是生出了几分少有的少年之气。
马车走了整整一夜,才回到京都。
宅院门口,门房看见了赵越尧,忙不迭的进门告诉柳枝。
柳枝接过赵越尧的包袱:“王爷,奴婢已经让人备好了饭食和沐浴的水。”
赵越尧看见了熟悉的人,只觉得一身轻松,他伸了一个懒腰:“好累,我要先沐浴。柳枝,给两位公公一些辛苦费。辛苦他们整晚送我回来。”
柳枝行礼点头。
提前回了京都,那就不能再闲着,得去户部做事。
让赵越尧没想到的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户部很多人都去了皇家园林,现在户部中官职最高的人竟然就是他。
这就意味着赵越尧的工作量几乎翻了几倍!
他穿着官府,用手撑着头,生无可恋的听下属的回话。
“赵大人,这是工部送上来的折子,他们想让户部拨款。”
赵越尧看了一下:“工部想要在京都修建沟渠,供农人灌溉农田所用。这很合理,给他们拨款吧。”
下属脸色发苦:“这,赵大人,前几日军部的军饷我们都没有拨款,若是拨给工部,怕是会有大麻烦。”
赵越尧不敢置信:“什么?!户部连军饷都不发,这是开玩笑的吗?”
下属小心翼翼:“不是不发,就是稍微延迟一会儿而已,最近赵国的税收越来越少,户部根本就没钱。什么都做不了啊,大人。”
赵越尧有些头疼:“不会吧,那么大一个户部呢。”
下属苦笑:“都是看着光鲜而已,全靠税收支撑。去年皇上想建一个摘星台都没钱,发了好大一通火,户部为这件事死了不少人。”
一个小厮神色慌张的走来:“不好了,不好了,罗将军又来了!”
下属慌张的对赵越尧说:“赵大人,我们快些走,要事被罗源那个混不吝的捉住,那就惨了!”
赵越尧拿着笔,一脸懵,看着户部的几人如临大敌般收拾东西离开。
一个长着络腮胡,虎背熊腰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如铁塔一样堵在了门口,一看就不是好惹得。
“怎么,还想躲?今天你们户部的人不把军饷拿出来,就不要走!”
下属哭丧着脸:“罗将军,如今赵国根本就没有战事,按照历来的传统,军饷就是那么多。”
罗源脸上带着怒容,两步上前,大掌啪的一声拍在了赵越尧面前的桌子上。
红木做的桌子颤抖了两下,中间慢慢的出现了一条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