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受不了了,捏着鼻子拍拍柯伦的肩膀,做了个手势。
要不下车?
柯伦脸色有些不好地点点头。
他的嗅觉比人类敏感数百倍,显然受到的影响更大。
前面几个人已经进了房子,他们两个后脚也跟了进去,进了房子之后那股味道明显淡了许多。
“呼……”蒲英使劲深呼吸,企图把刚才吸进去的臭气吐出来。
柯伦眯着眼环视四周,随即低声道:“这里好像有人住。”
客厅的家具用白布蒙着,看不出有多少灰尘,但比起昨晚借宿的那个房子还是要干净许多。
她一愣,“不会吧?”
“你看。”柯伦朝某处抬抬下巴,厨房有个水壶,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生锈的痕迹。
的确,但是这么多年了,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还有人住。
“蒲英……”
一声弱弱的呼声传来,蒲英回头发现是蔡欣。
“怎么了?”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她咬着唇,“可以吗?”
蒲英眉间不可察觉地一皱,她看了看柯伦,男人朝她点点头。
“可以。”
“去那边吧。”蔡欣指着房子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
见蒲英跟过去,柯伦再次打量着房子。
他扫视着房子的复式结构,若有所思。
……
“哇!”闵若若打开柜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惊呼,她招来小伙伴们,指着柜子里一堆晶石,“快看,大收获!”
“哪里哪里,哇这么多!”梁岷山挤着脑袋往里看。
“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晶石。”悦星里也凑过来。
“是啊,我果然没算错。”闵若若笑开了花,“说不定这栋房子里其他地方还有呢。”
“我们先分人带上,再去别的地方看看。”陆运推推眼镜,把里面的晶石取出,分给其他三人。
密室危机
“你要说什么?”
蒲英与蔡欣站在安静的角落里,蔡欣身后的窗户锁死,只是从厚重的窗帘透出些光线,空气中飘着点点白色的灰尘,隐隐能听见不远处众人兴奋的交谈声。
蔡欣绞着衣角,小脸张望着,满是不安的神情,“蒲英,我一直想跟你好好道歉的,但是刚才人都太多了,所以我才把你叫过来。”
又来。
“你不必为了那件事道歉,反正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但是……但是如果我当时能拉着你一起跑,或许结局会不一样……起码能回归到人类的生存基地里。”她愧疚地低下头。
“没有或许,大家都是为了保命,如果救不了,也是看各自的造化,现在的结果也挺好的。”
“你真的没有怪我吗?”
蒲英有些不耐烦了,“真的没有。”
“蒲英,你知道吗,”蔡欣缓缓说,“逃出那个地方之后,我又走了很久很久,之后就被悦星里救了。”
“其实……我还有个请求。”她请求道,“我想,我想跟着你们!”
蒲英皱眉,没有搞懂她想表达什么。
蔡欣见她疑惑的样子,她露出沮丧的表情,“我被悦星里救了之后,他带着我加入了飞云团,我本来是不太愿意的,但是那个人类基地里我只认识他,也只能跟着他。正巧我以前是学护理的,所以他们就让我加入了。”
她神情犹豫,又伸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低着嗓音说:“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团长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蒲英回想了一下,确实是在车上的时候见到梁岷山时不时碰触蔡欣,说话很暧昧,眼神也色眯眯的。
“所以,你想离开他们?”
她点点头,泫然欲泣,“我真的,不想待在他身边,只要有空闲,他就总是贴近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乱世红颜,自古就是祸水,柔弱的菟丝花如何又反抗得了。
“……”蒲英没有回答,她心里很同情这个女孩,但她又不是流浪汉收容站,再带个人岂不是多个累赘。
“蒲英……我……”见她似乎不肯答应,蔡欣心里焦灼,急忙抬手去碰她的胳膊,不知道手碰到哪里触到了开关,地板深陷下去,蔡欣脚下一歪身体猛地一轻,下意识用力抓住身边的蒲英一带,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啊——”
事故发生不过是两秒之间,柯伦一直在注意那边的动静,听到急促的尖叫后,他赶紧跑了过去,但随后自己身体也一轻,不知哪块地板竟然往下敞开,他也跟着掉下去了。
“啊啊啊——”
“卧槽——!”
“哎哟好痛——”
“啊——压到了压到了压到了快起来!!”
一声声的哀嚎在地下小空间回荡着,继蔡欣和蒲英之后,其他几个也跟着一起掉了下来。梁岷山痛苦地捂住传家宝,愤怒地瞪着压在他上面的悦星里,而后者还懵懵的。
“这是个陷阱!”陆运揉着摔疼的膝盖恨恨道,他的眼镜不知道摔去哪里,眼前都是一阵模糊。
还好高度不高,几人都没摔出什么问题,只是浑身有些疼。
蒲英晃了晃撞得有点晕的小脑袋,睁开眼便看到那掉下来的空间。
四面是密不透风的水泥墙,有些莹莹生绿的青苔长在上面,能清晰闻到湿漉漉的水汽,鞋子踩在地上发出些许细碎的声响,整个空间阴冷幽深,没有一丝能令人喘息的缝隙。
蒲英摸着墙抬头看,那掉下来的地方也不知何时关上了。
“恐怕真的是陷阱。”柯伦也站起来,食指弯起墙上轻扣,墙体发出厚实的声音。
忽然,他眉头猛地一皱,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他暗暗打量每个人,但密室里发霉的味道太大了,还无法辨认是谁受伤流血。还好,这个味道不算特别明显。
“啊!”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众人望过去,闵若若捏着脚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
“嘶……好痛……为什么这么痛,蔡欣,你能帮我看一下吗?”她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求助地看着蔡欣。
蔡欣点点头,脚下有些湿滑,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在闵若若面前检查伤势。
“怎么样……出血了?”
“没有,只是你的脚崴了而已,有点肿,但是不是很严重,等疼痛缓一会,慢慢转动脚部再试着站起来走走看。”
“那就好……”闵若若突然猛地抬头,“陆运,你就不能过来看看我吗?”
不远处的陆运一言不发,一个劲地往贴着墙摸索。
“陆运!”
“怎么?”他只能回头,无奈说道,“蔡欣不是去看你的伤了吗?”
“我是你女朋友!我都受伤了,你就宁愿站在那里也不肯过来安慰安慰我吗?
陆运眼中闪过厌恶的情绪,推了推刚找到的眼镜,语气平淡无波,“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要无理取闹了。”
“无理取闹?”她一脸不可思议地提高音量,“你居然这么说我,陆运,我哪里惹你了?”
陆运似乎也有些恼怒了,他咬着牙说:“要不是你要来这个破地方……”
“意思是你怪我?!”闵若若被吼得有些委屈,语调哽咽。
“我没这么说!”
“呜呜呜……你吼我……”
陆运头疼地抓抓头发,干脆在远处就地坐下,懒得再理哭泣的女人。
见此情形,众人都尴尬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只有梁岷山发话了:“都少说两句,我们还是节省体力好好找出口吧。”
“这个密闭环境里氧气稀薄,但是却很潮湿,一定是有通到外面的出口。”悦星里说这个的时候,似有似无地往一个方向瞟。
“如果只是结构渗水呢?”梁岷山问。
“不会吧,这个地方还能结构渗水,这都没人住。”
柯伦懒懒抬眸看了他一眼。
蒲英拉拉柯伦的衣角,凑过小脑袋悄声说:“应该有人住。”
“嗯。”他也凑的很近,“但是的确是有出口。”
嗯?
蒲英竖起小耳朵想听他说下半截话,但男人却住了嘴,身体蹲下,盘腿坐在了地上。
他拉着蒲英一起坐下,低声说:“你累了吗,累了就躺我这睡会儿。”
被一起拉着坐在湿冷的地面,蒲英一头雾水,“我不累。”
“那饿吗?”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小饼干,塞给她,“我这有一包饼干,你快吃。”